对此,永乐公主倒是嘟了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啊?要住到母后那儿去啊?岂不是太约束了?父皇随意给我赐个空的宫殿住着就是了嘛!”
永乐是娇纵,但也娇俏。
“胡闹!”
圣上虽语出责怪,却也并非真的责怪,反而语气里有许多的纵容和无奈:“你堂堂公主,怎能去住旁的宫妃才能住的宫殿?就去你母后那儿,正好也叫你收敛一下如今这脾气才是!”
啊……也不知怎么的,祝星河是有些开始羡慕起来永乐。
永乐虽然无奈,到底也只能听从圣上的,当夜就搬到了皇后所在的凤栖殿之中。
在凤栖殿,自然不能等同于在公主殿那般自由自在。永乐身边的人也没有带多少,自然祝星河是其中之一。
不过让祝星河高兴的是,永乐这次带的宫女不多,皇后的凤栖殿又大。所以祝星河可算是从永乐那里十人一间的宫女房,转到了如今凤栖殿这四人一间的来。
祝星河早已是“名声在外”,凤栖殿的宫女们对祝星河是冷冷淡淡的。
但祝星河更在意的是,她的东西丢在了公主殿的那一场大火之中。
祝星河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那儿小包袱里头的那些小玩意儿,也花了她不少的功夫,没了实在是可惜。
其实祝星河有想过要回去找找看,说不定她的小包袱就能“幸免于难”呢?
不过确实被吉夏她们给拦住了。
吉夏说:“阿星,公主殿都烧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别去了,若是再被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德贵想的,则是更加长远:“阿星,我也觉得你不应该去。咱们如今是在皇后的凤栖殿之中,还是不要太多事了。否则若是叫皇后或者皇上知道了,只怕也是不好。”
倒是说的都有道理,祝星河便将这事儿放到身后了。
只是也不知是为何,祝星河总觉得来到凤栖殿以后,永乐公主对她反而是冷淡了起来。
到全然不似之前公主殿着火那会儿,她对自己的关切了。
这让祝星河越发谨小慎微了起来,在凤栖殿之中,就让自己做个“小透明”就是了。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凤栖殿之中也并不是十分太平。
不知怎地,皇后娘娘突然就发作了头疼病。
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也诊不出个什么缘由来。
然而每到黄昏时分,皇后娘娘却总是头疼难忍。叫凤栖殿的宫人们也都忙碌了起来,紧紧张张的。
祝星河观察了皇后娘娘几次,觉得她好像并不是病理性的头疼。
有一些特殊的时候,在人遭受到比较大的心理压力,或者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会有一种心理性的疼痛,也属于祝星河从前的治疗范围。
不过这些日子,宫里头的事情的确不少。
一方面是要到立春的日子了,皇上和皇后要祭祀天地。这算是每一年之中最大的祭祀典礼,非比寻常,自然要皇后娘娘处处都想到的。
另一方面,今年是圣上登基的第六年。三年一次的选秀又要开始了,这也是皇后娘娘主理的事情,要处处都操心到。
若是再想到新人进门,只怕皇后娘娘的心里多少要有些苦涩的难过。
再有就是,虽说那一日里头平亲王妃的寿宴没有能好生举办。
然而皇上却突然晋封了一向都不得宠的库贵人为嫔,赐她封号为“乐”,如今便是成了乐嫔娘娘。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乐嫔娘娘也不知怎地,就和琴妃争执了起来。两人这两日里头,是闹的不可开交。
这种种压力加下来,皇后娘娘又要打理六宫中的所有事情,自然是不得安宁。巨大的压力之下,会头疼也是正常。
大约也是感觉得到皇后娘娘的不舒服,永乐这些日子倒是十分地听话。
刚来凤栖殿的时候的那些不高兴,倒是也都不太瞧得见在她的脸上了。
只是来到凤栖殿的第五日,凤栖殿里终究还是出了事——
之前的几日里头,皇后娘娘只是没到黄昏时分,才会觉得头疼难忍。太医来虽说查不出原因,不过施针以后,皇后多少会觉得好些。
然而这一日下午,皇后娘娘不过刚刚午睡起身,便头疼地起不来床。
太医院院判亲自来给皇后娘娘诊脉,可结论却和之前的一样:从脉象上来看,皇后娘娘的身体除了有些劳累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且院判大人坚持不能继续给皇后娘娘施针了,说是若是这么做的太多,皇后娘娘本来没病,也都要被扎出病来。
可皇后娘娘疼的直打颤,凤栖殿不能没有一个拿主意的人。
自然要叫人去请皇上来做主的,去的人回来的时候,却是满头大汗:“平亲王入宫,此刻正在御书房同皇上讨论政事,说是皇上只怕不得空来凤栖殿。”
又是平亲王?说他不是故意的,祝星河都不信!
于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姑姑,干脆起身道:“我亲自去请皇上,我就不信,平亲王的人还能拦着我!”
这位姑姑是皇后娘娘最倚重的大宫女,做事十分果断,也叫凤栖殿的旁的宫人们心里有了定数。
可姑姑去了不久以后,就一脸气愤地回到了凤栖殿:“平亲王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儿说,是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见着皇上宠爱其他妃嫔,所以心生妒意,想以此来博得皇上的疼爱!”
她气愤至极:“他说偌大一个太医院都查不出皇后娘娘的病症。若不是太医院有问题,那便是皇后娘娘自己的问题了。还说若是咱们娘娘为皇上着想,就不该这么任性,他简直放肆!”
可绕是这姑姑再生气,皇上也不曾随同她来看皇后娘娘。
要祝星河说,不管皇上是因为忌惮平亲王,还是因为信任平亲王。对自己的发妻如此,他就是让祝星河唾弃!
皇后娘娘已经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太医院的跪了一地,也束手无策。或者说,院判本就是平亲王的人,他不想去做的事情谁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