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凌倾寒还是寻王殿下,都不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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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寻王半信半疑地将祝星河手中的琉璃糖接了过来,低头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琉璃糖,竟是莫名笑了笑,而后才将那琉璃糖放在了口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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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他一向都对宫女们的这些小玩意儿不大喜欢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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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这般,凌倾寒的嘴角也莫名勾了一抹弧度:“记得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宁妃娘娘跟前儿有个伺候王爷的宫女,平日里最是喜欢做这样的东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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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一旁的茶,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低沉:“她以为王兄你是如同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疯傻,便想用这种小玩意儿来博得王兄的喜爱。做不了寻王妃,哪怕做个侧妃,也号过一辈子在宫里头做个任人差遣的奴才要好,王兄说可是这个道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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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只是在讲从前的事情,可却不知为何,祝星河觉得,他好似是在暗示什么一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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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寒战,祝星河忙摆手道:“王爷放心,奴婢没有这种非分之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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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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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倒是叫寻王都饶有兴致一般地挑眉:“你不想做王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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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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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寒王和寻王两个王爷,两尊大佛都在这,祝星河必定要竭尽全力地否认:“不想,一点儿也不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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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是斩钉截铁,倒是让寻王口中用舌轻轻地拨动着那琉璃糖,心下有些诧异:“怎么,是瞧不上我们这般皇室出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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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她挖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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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儿上却仍要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来:“寻王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啊?奴婢自知没有这个福分呢!而且奴婢年纪还小,实在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才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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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上头的寒王倒是对祝星河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去一旁吃饭:“这倒是,这小丫头如今还小,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事?再说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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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踟蹰一下,似是意有所指:“她能不能活到成亲的那一日,尚且不好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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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所以她的人生,就这么被人给定了不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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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咬了一大口烤羊肉,几乎是将那羊肉当做了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般,奋力撕咬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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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幼稚的动作,倒是惹的寻王殿下又是轻轻一笑:“本王瞧着你这丫头的心智倒不是年纪一般。你就当是个笑话说说看,若真是叫你做个王妃,你是更想做本王的王妃,还是更想去做寒王的王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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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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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觉得,她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是今天一样,在鬼门关的门口走了一遍又一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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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下去,只怕是牛头马面判官阎王都要认得清她这张脸,指不定哪一天一个不高兴,就将她这条小命收走了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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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分明感觉到,凌倾寒的眼神也朝着她这里看了过来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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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明白了,这堂堂两个王爷殿下,和她这个小宫女较劲做什么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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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迟迟不答话,寻王也没有打算放过她,只是越发“咄咄逼人”:“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本王也只是与你玩笑两句,就这般不好回答吗?你这个小小宫女,心思倒是深沉得很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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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心思深沉的&sp;,这寻王还是头一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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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深吸一口气的,到底还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了寻王:“天家王侯的府中,又岂是我一个小宫女想进就进的呢?我从不曾肖想这样,所以寻王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才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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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他连“奴婢”这自称都忘记了。其实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奴婢”这个称呼,祝星河用着始终都是不怎么习惯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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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王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祝星河是这般回答:“你年纪小,尚且不知天家富贵罢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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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将那口中还剩下一半的琉璃糖嚼碎,才对祝星河道:“不过你放心吧,本王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本王的王妃,日后或许能坐在更高贵的位置上。就你一个小小宫女,只怕是当不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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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也不想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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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些后悔,干嘛要把琉璃糖给这个奇奇怪怪又不肯放过自己的男人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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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寻王殿下没有再说话,凌倾寒也本就是个沉默的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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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只顾着低头吃东西,这一顿饭的食物虽然是好吃得很,不过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尴尬得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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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吃完了,祝星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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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王殿下自然是要先上马车,凌倾寒将他们送到后门,眼看着双溪他们将寻王抬上马车的时候,却对祝星河道:“你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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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有些疑惑,他带着祝星河走到一旁,不知从哪儿突然拿出来了一个包袱,地给了祝星河:“带给永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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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人都说他们是兄妹情深,如今瞧着的确如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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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将那包裹接了过来,发觉里面当真是沉甸甸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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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忽而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声音:“里面的小包,不必给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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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抬眸,祝星河却瞧着凌倾寒的眼神正落在门外的马车上,嘴巴也是微微抿起,仿佛他从不曾和祝星河说过那样的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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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方才被他们两个人“逼迫”的精神压力太大,所以听到了幻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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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她一直到了马车上之后,还有意无意地要往凌倾寒的身上看一看,仍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样的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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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寻王殿下冷冷的嘲讽,再度在祝星河的耳边响起:“怎么?舍不得?方才问你,你若是说你更喜欢寒王,说不定日后本王还能帮你争一个寒王妾室的位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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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嘴怎么这么毒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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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河再也忍不住,没好气道:“我虽是个奴婢,却也不愿为人妾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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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其实祝星河就有些后悔:她和寻王说这些做什么啊?这不是等着他继续开口嘲弄自己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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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祝星河等了半晌,都做足了心理准备,却听到的只是寻王的一声幽幽而叹:“的确,做人妾室有什么好?母亲在这宫里一辈子,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