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
祝星河只考虑了片刻,就点了头。
倒是让皇上愣了愣“成交?”
“啊——”
祝星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解释道“就是好的,没有问题的意思。谢皇上给奴婢一条生路!”
这么爽快,让圣上都有些意外“你就这么决定了?这也未必是条生路。若是晋凝大师没有能说服大家的话,你就真的要被所有人当做妖女了,你可能接受?”
其实这个国师不也是平亲王的人吗?晋凝是国师的弟子,虽说一直阵营不分明,但也不敢太忤逆国师吧?
然而祝星河却相信皇上“奴婢不怕。奴婢相信皇上,相信所有人。”
除了相信,她还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从这天牢之中走出去呢?
皇上点头,而后对祝星河笑道“好,五日之后,有人会来接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静悄悄的来,自然也静悄悄的走。太监们什么都没有说,若不是凌倾寒还站在这里,也仿佛这天牢之中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皇上走了,祝星河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居然见到皇上了?皇上居然亲自来牢里见我了?”
“嗤——”
凌倾寒轻叱一声“方才见着你的胆子倒是大,这会儿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是在给本王看的吗?”
这男人的嘴里能不能有两句好话?
祝星河没好气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我都快吓死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好不好?”
而后忽然意识到,对方可是寒王殿下,丧门神啊!她好似有些太过随意了吧?
不过凌倾寒周身的冰冷,倒是随着祝星河这般模样褪去三分。
祝星河忙正经严肃了起来,对着凌倾寒福了福“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凌倾寒愣了愣“你怎知这主意是我出的?”
什么?!主意是他出的?!
祝星河倏然抬眸,丝毫不掩饰眼中震惊。
凌倾寒也有些意外,而后皱了眉“你不是谢我救命之恩吗?怎么,你不知这主意是我出的?”
这下,轮到祝星河开始奇怪的嘟囔了“我……我是谢你给我的这封手谕啊。难不成你真将我当成了妖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祝星河一直以为,凌倾寒虽然不善言辞,但也算是个直来直去之人。
却没想到,这种弯弯绕绕又怪力乱神的东西,居然是凌倾寒想出来的!
而凌倾寒好似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无奈一笑。
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几乎要让祝星河以为她是看错了。
凌倾寒点了点头,又靠近了一些牢房“晋凝那边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本王已经和他说好了。”
“咦?”
也不知是否因为在这天牢之中太过无聊了多日,祝星河今儿的话倒是变得格外多了起来“你……和晋凝大师还有交集啊?”
都说他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多,这些年都在外征战沙场脾气又不好,如今瞧着倒像是只是流言罢了。
但显然,说起这件事,凌倾寒已经有几分不耐了起来“本王将最珍爱的一幅画送给了他,他方才答应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多说了。
祝星河忙对凌倾寒再一次谢恩“多谢寒王殿下救命之恩!”
凌倾寒点头,而后示意身后的侍卫将一直拿着的东西递给了祝星河“这是永乐给你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男人的情绪实在是难猜,祝星河也不想多猜。
打开包裹,看到里头装着的是两串糖葫芦,还有平日里她爱吃的几样糕点。
没想到永乐还记得她爱吃什么,或许从这天牢出去之后,她该对永乐改变一种看法了。
若说这五日,才是让祝星河觉得最难熬的。
之前的时候,天牢之中不管如何,反正整日都有人提审,偶尔郑岩还会过来和她说两句话。
这下可好,定了事情之后,天牢里反而不闹腾了。
只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卫队长将一纸供状带来了柳绿这里,让柳绿画押。
要说让柳绿画押,倒是不如说强迫柳绿画押。
柳绿即便再挣扎都没有用,终究还是给她安了个“毒害寻王”的名号。
其实大家都知道,柳绿就是个小小丫鬟,毒害一个傻子王爷干什么呢?
可没有人会在意柳绿的真相是什么,而柳绿在画押之后,也如同一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只是躺在牢房之中,连动都懒得动。
后来祝星河回想,这事儿平亲王下手,其实是有两个好处的。
第一个,便是能让东元朝的关系和北漠再度恶化。到时候若战争再起,凌倾寒就不得不回到北漠去。京中少了一个压制平亲王的人,他自然高兴。而且此事之后,北漠的将士们必定会对朝廷多少心灰意冷几番。到时候若军队从内部就乱了,说不定平亲王还有机会从凌倾寒的手中夺取北漠的兵权呢!
这第二个好处,便是寻王和宁妃娘娘了。寻王已经痴傻了,但宁妃娘娘不是。宁妃娘娘的家世放在那,这些年也从不曾放弃过和平亲王做斗争。
杀了寻王,就等于在宁妃娘娘已经因为寻王的痴傻而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再刺一刀。即便是不能逼得宁妃娘娘那一方自乱阵脚,也足以让宁妃娘娘失去所有的希望。
杀人诛心,说的大概便是平亲王的这般手段了吧?
祝星河觉得,若不是平亲王父子太过狠毒了一些,他们或许真的比当今这昏庸无能又有些懦弱的圣上,更加适合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五日的时间,对平日里忙碌的祝星河来说,是一闪而过。
可对着在天牢之中翘首以盼的祝星河来说,是度日如年。
第五日的时候,和祝星河一起被关进来的那些宫人们,有的死,有的疯,有的签字画押认罪等死,有的毫发无伤安然出去。
自然了,那些安然出去的,不是拖了某个妃子娘娘的关系,就是平亲王府的来说情。
等祝星河到了出去的那一日,连郑岩都嬉笑道“往年的天牢一年也未必能活着出去一人,即便出去也是要去流放地的。今年倒是有意思,加上你,已经出去了第六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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