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祝星河不喜奢华,一切东西只觉得,只要是自己看着舒服用着舒服的就够了。
这一日眼瞧着天儿是越发冷了起来,祝星河也想着出去添一些新衣裳。永乐虽说是说好了要找宫中的匠人给祝星河做,但祝星河的意思既然是买成衣方便,就买上一些颜色鲜亮的成衣放到嫁妆箱子里头。一年四季都要备的足足的,也代表着她和凌倾寒成亲之后,衣食无忧。
自然了,作为寒王妃,在衣食方面其实也不用发愁,不过图个好彩头罢了。
衣裳的图样是祝星河亲自选定的,前儿就给到了这京中最有名的孙氏布庄里头。
今儿过去就是去拿衣裳,然后检查一番。正好碰到了德贵不当值的日子,自然还是德贵陪着祝星河去。祝星河将风铃儿留在了封家,让风铃给她收拾着那些让她头疼的要带去寒王府的小东西。
起初刚到了孙氏布庄的时候,祝星河还觉得今儿的孙氏布庄有些奇怪,似是人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但她并不曾多想,却是在拿了衣裳转身,看到了苏绕站在自己的身后,用一把匕首抵在了德贵的脖颈上的时候,明白了今儿孙氏布庄的人,为何这么少!
苏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祝星河并不知道。
但苏绕身后的那些显然是平亲王府的暗卫的人将孙氏布庄的大门关上的时候,祝星河就知道,只怕今儿她和苏绕之间,是一定要做一个了断的了。
于是她看着苏绕,眼神冰冷至极“你放开德贵,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冲着我来就好了。”
德贵的脖颈之间,已经被苏绕的匕首割出来了一道血痕。
但德贵却是皱眉看着祝星河“阿星,你胡说什么!”
“你闭嘴!”
苏绕手中的力道再加重一些,一只手臂也死死地勒住了德贵的脖子,而后将德贵交给了一旁的侍卫,眼神却是看着祝星河的“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敢作敢当之人。跟我走,我保证德贵不会有事。”
跟她走,只怕自己就没有什么好事了!
祝星河看到德贵即便是此刻被勒着脖子,也在对自己不断地摇头。
但祝星河没有任何犹豫,便跟着苏绕走到了后院,而后上了苏绕的马车。
祝星河观察了一下这马车,发现她用的并不是平亲王府的马车也不是她自己县主的马车。而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马车,外头套着最普通的布。若不是窗户被封死了,这马车和其他商贾人家的马车,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马车碌碌而行的时候,祝星河也盯着苏绕开了口“你想做什么?”
苏绕却是靠在了马车壁上,冷笑一声“祝星河,你想听听我和寻亲王的故事吗?”
不想。
但祝星河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只是盯着苏绕,苏绕也不顾其他,便开了口“我从前告诉过你,我是喜欢寒王殿下的。但我也说过,我的生活,由不得自己做主。既然姑父让我嫁给寻亲王,我也安然接受,而且开始寻找他的好处。”
说到此处的时候,苏绕的眼中,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起初,我真的是瞧不上他。他虽是亲王,可双腿却是残疾。而且我听闻,他的手段毒辣,尤其是会辣手摧花。有时候,我连见都不想见他。但这就是我要跟着一辈子的人,我又如何能不见?”
她抬眸之中,双眼全是对从前的怀念“他看得出我不喜欢他,也看得出我心里有芥蒂,却从来不说,对我总是温和。如今想想,他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爱上他,爱上那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的,也虚假的他,你说对不对?”
如果说卓定升是有这样的心计的,祝星河倒是相信。
而说到此处,苏绕的眼眶,却是不由地红了起来“祝星河,我告诉你他做到了,你信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太过任性的人?我才说过我喜欢寒王殿下,可我转头就爱上了寻亲王,你说我是不是很容易变心?”
其实祝星河反而是觉得,苏绕并不喜欢凌倾寒,也不爱卓安寻。这一切都是她给自己的安慰,让自己的心理更加容易坦然去接受平亲王给她的安排罢了。
这是一种逃避的心理,却也是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自保反应。
可苏绕眼中的柔情,也在一瞬间消失了“我又怎会知道,卓安寻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呢?!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在那一日乖乖地听话,去到了他的府中,躺在了他的床上!”
说起这样的事情,祝星河是真的不想听。在这个时代,这种事就是一种罪恶。
而苏绕面对祝星河,却能坦然地说出那一夜发生了什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站起来。他分明就能和一个普通人一样站起来啊!”
听闻此言,祝星河却是心头一惊——
她知道卓安寻的腿没有生理上的问题,一直以为他只是心理上的疾病而不能站起来。可苏绕这么说……难道卓安寻的腿已经痊愈?!
祝星河却并不能保证,知道这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卓安寻的腿已经好了,只是他还瞒着自己也瞒着凌倾寒,瞒着所有人。韬光养晦,一向都是城府颇深的卓安寻会做的事情。
第二种,便是卓安寻的腿其实从来就没有不好过。也就是说,这是他从头至尾对所有人的谎言。但祝星河觉得,这个可能性其实并不太大。
第三种,就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卓安寻是可以站起来的。祝星河一直都认为,卓安寻的腿不能站起来是心理作用导致。那么如果卓安寻在当时面对苏绕的时候,心理状态发生了变化,站起来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至于如今此时此刻,祝星河没有办法去进行进一步的思考。
因为苏绕的话,还在继续“我以为他是完全地接纳我了,我以为他将他最深的秘密都告诉了我,所以那一夜,我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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