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河微微皱眉,只觉得苏绕幼稚,都这时候了,还要对自己冷嘲热讽不成?
祝星河倒是开门见山,并不想和苏绕打如此嘴仗:“你既是叫我来,便自然是有事,倒不如直说。”
苏绕想要从床上下来,却因为右脚的无力而跌倒在地——
祝星河没有要上前去扶她的意思,苏绕便自己强撑着站起来,看向了祝星河的时候,双眼充满了怨恨:“你真的以为我想见你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星河的心里好似有一个什么想法一闪而逝,但也仅仅一闪而逝罢了。
苏绕却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却已经气喘吁吁。
饶是如此,她的眼神之中也没有半点儿示弱地看着祝星河:“祝星河,你猜猜看,是谁让你来见我的?”
即便是苏绕会骗人,祝星河此刻内心也忽而就感觉到,苏绕好像没有在骗自己。其余的许多话也不必再多问了,祝星河便微微皱了眉,轻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卓安寻……”
“哈哈,没错!”
苏绕却是突然就笑出声来:“祝星河,你还没那么傻嘛!你和我不同,你不会那般去相信卓安寻。没错,今日就是卓安寻让你来见我的。我对你,早已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她缓缓地靠近了祝星河:“祝星河,你再猜猜看,卓安寻让你来见我,又是为何?”
关于这一点,祝星河就是真的猜不到了!
卓安寻的想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祝星河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
谁知那苏绕的眼神却是从祝星河的脸上缓缓下落,最终落在了祝星河的小腹,冷冰冰笑了笑:“祝星河,你运气好,怀孕了,是不是?”
她整日被关在房中,怎会知道这件事?!
祝星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本能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小腹。
“果然……”
苏绕却是上前,死死地盯着祝星河的小腹。
但双溪已经感觉到,也是上前一步,挡在了苏绕的面前,甚至将苏绕的所有视线全部都挡住了。
“嗤——”
看着双溪这般紧张模样,苏绕也只是嗤笑一声,而后站定在了那里:“祝星河,我告诉你。今日卓安寻非要你来,便是想让我伤害你腹中的孩子。”
怎么可能?!
祝星河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苏绕在撒谎:“你这般挑拨离间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低级。”
可听到祝星河如此言语,苏绕却越发地冷笑一声:“这普天之下如今或许也只有你祝星河,还肯相信他卓安寻了吧?”
苏绕的声音冰冷,好似从那地狱里传来一般,幽暗又沉沉:“可惜了,卓安寻他根本就不陪你这般相信他。他对你可没有那么好心!祝星河,我不妨同你直说便是。他要你来到这里,要我亲手伤了你腹中的孩子。他给我承诺,只要我能做到,他就放我一条生路。”
不知为何,祝星河听着苏绕这么说,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她觉得……苏绕没有在骗她!
难道,卓安寻真的不可以相信吗?
可是,为什么呢?
祝星河皱眉,对双溪挥了挥手,双溪便退去了一边,让祝星河能再一次看到苏绕。
苏绕的眼神之中,仿佛带着毒蛇一般的阴狠:“祝星河,他要你的孩子没有了,你说他是不是很恶毒?你一定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祝星河没有说话,但是也要承认,苏绕说的是对的。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真的仿佛有一万个为什么一般。
她或许不明白卓安寻,而且是从未曾明白过!
“哈哈哈——”
却在此刻,苏绕突然大笑出声:“祝星河啊祝星河,你真蠢!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卓安寻从来都不曾放弃过你!他就是个伪君子!他表面上说,希望你和凌倾寒在一起能过的开心快乐,但事实上呢?!他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他就是个伪君子,他想得到你,一直都想!”
苏绕仿佛疯了一般,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她想再度靠近祝星河,可她的腿脚实在是不允许她如此做法了。她不过稍稍往前,整个人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
她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对准了祝星河——
“你要做什么!?”
看到那匕首,双溪便再度上前。
祝星河却是对双溪摇了摇头,将他拦了下来:“放心吧,现在的苏绕,已经没办法对我做任何事情了,哪怕那匕首在她手里,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呵——”
苏绕又是一声冷笑:“祝星河,你还真是了解我啊!说的没错,即便是现在这匕首在我的手里,可我也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祝星河,看到我这样,你高兴吗?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我不想做卓安寻的傀儡。”
说着,就听到“当啷——”一声,苏绕将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祝星河却实在是不明白,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苏绕如此还要做什么呢?
却是看到,苏绕眼中的嫉妒、疯狂、歇斯底里和所有的凌厉,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剩下的,只有悲痛的哀求:“祝星河,你帮我,好不好?我已经将我所有的底牌都告诉你了,我也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苏绕的如此变化,几乎让祝星河觉得,她有可能已经得了精神分裂一类的疾病。
所以祝星河只是看着苏绕,微微皱着眉头,眸色之中带着不解:“苏绕……你到底……要如何?”
苏绕却是苦笑一声,盯着祝星河,仿佛盯着自己最后的希望:“祝星河,你我的心里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会放过我的。卓安寻不会放过我的,哪怕她已经答应了我。可最后,我还是会死在他的手中,他不会让我好过的。”
咽了一口唾沫,苏绕的手狠狠地锤在了地面上:“可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也只有一个请求,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