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吕丝娘倒是没感觉到祝星河的讨厌一般,只是越发好奇地凑近了祝星河“那你既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姑娘,是怎么嫁给外头的那位凌先生的?”
她眨了眨眼,还未等祝星河说什么,便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指了指祝星河“哦,我知道了!”
祝星河觉得,她一定没有什么好话,也是皱了眉头“你们吕家总是这般爱打听旁人的事情吗?”
那吕丝娘才察觉到祝星河有些不快,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兀自道“你们既然来了我们家,我自然是要打听的!否则若你们是杨泽派来的人,岂不是叫我们吕家陷入被动?”
她看向了祝星河,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祝星河“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凌先生私奔而来的吧?或者你是那凌先生的妾室?我可在话本里头听说了不少,说是又许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都会带着妾室出门而不是正室呢!你还挺有本事的嘛,能让那位看上去就不简单的凌先生带着你出门!”
这话说的,就让祝星河的心里越发恼怒了起来。
风铃儿在一旁本还在收拾东西,听了这话也是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甩在了地上“喂,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夫人可是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中的!”
祝星河能感觉到,风铃儿也不喜欢吕丝娘。
果然,就瞧着风铃儿走到了吕丝娘的跟前儿,叉着腰看着吕丝娘“而且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们爷就娶了我们夫人一房正头夫人!府中没有旁的什么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呢!”
“风铃儿!好了!”
祝星河是不愿在吕丝娘的跟前儿说这么多的,只是轻斥一声风铃儿,风铃儿就低了头,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转过身继续收拾起来。
被风铃儿这么一顿怼,吕丝娘也是愣住了。
却很快是红了眼眶,抱歉地看向了祝星河“对不起啊,夫人,我也是无心问了一两句,没想到惹了你的丫头的不快。我再不问了就是了!”
她的脸色变化,让祝星河都有些措手不及。实在是拿捏不准,这个吕丝娘到底是心里有什么盘算城府,还是只是因为她就是这么个不会说话的人,所以才这般没有眼色的乱问?
不过祝星河没有兴趣探究这吕丝娘,只是差不多将房间收拾了之后,就洗漱一番,准备睡了。
好在她们三人都不胖,挤在这么一个床榻之上,到还算是伸展得开。
祝星河不愿和吕丝娘靠的太近,风铃儿便夹在她们二人的中间。
祝星河是有些疲惫,躺下就想睡了。吕丝娘却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又拿起了一本书,靠在床边看着。
本已经很是劳累,可听着吕丝娘时不时地翻动书页的声音,祝星河却有些睡不着。
不过一会儿,旁边的风铃儿就开始轻声打鼾。
吕丝娘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轻声对祝星河道“夫人,我知道,你还未睡吧?”
祝星河皱了皱眉,不想理会吕丝娘,便没有出声。
谁知那吕丝娘却是轻笑一声,对祝星河继续道“夫人,我想好了。若是我们吕家能过了这一遭劫难,我就想跟着夫人和凌先生一起走呢!我想去看看外头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和书上说的一般。我想去过不一样的生活,我不想在这个村子里了!”
她这般说法,倒是让祝星河的心里越发不解“既然如此,又何必回来?”
听到祝星河还没睡,吕丝娘却是有些兴奋地笑道“夫人,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可祝星河不说话,吕丝娘就继续兀自念叨着“我也想走,可真的放心不下家里人。他们将我养出来,本是想着我能嫁一个好人家的!然而我却连累他们受了伤丢了性命,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就冲着她这话,祝星河倒是觉得她不管怎样,都算是一个不错的晚辈。
而吕丝娘也是轻叹一口气“家里人对我很好,倾尽了全力将我送去女学堂,又给我买书,教我绣花。虽说我们是农户人家,可爹爹和祖父祖母从不让我下地干活。哥哥们也都疼爱我,夫人你说,我如何能一个人逃了呢?”
听着她的话,其实祝星河很难不去羡慕。
毕竟这一世,她在那宫中,是没有家人的。
瞧着祝星河又不说话了,吕丝娘也是动了动身子,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夫人你呢?我瞧着夫人可不是普通人,你们是从京中而来吗?夫人是宫中人吗?”
一个小小农女,竟然是连这个都看得出来吗?
祝星河倒是有些诧异“你如何知道?”
吕丝娘轻轻一笑“爹爹从前总说,我是会察言观色的。方才我行礼的时候,夫人皱了眉,想来是瞧不惯的。那就只能是因为我行礼有错处,夫人既然能瞧出来就不是普通人!”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从树上看到,说是宫中的人一步一行都特别有规矩。我看夫人也是,不管什么时候,走着路站在那还是坐着的时候,没让自己有半点儿放松。夫人明明就在自己的夫君跟前儿,可递给他外套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双手奉上略微低头。如果不是因为夫人和凌先生的感情普通的话,那就一定是因为这是夫人的本能了。”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吕丝娘也很是自信“便是在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们,平日里在家也总有放松的时候。夫人是半刻都不放松,就只可能是宫中之人了不是吗?”
她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风铃儿还咕哝了一声梦话,而后翻了个身,继续轻声打鼾。
祝星河其实是有些佩服吕丝娘的观察力的,她甚至其实都没有感觉到,吕丝娘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
于是祝星河只能点头“是,我是宫中人。不过也是曾经了。”
“哇——”
这话,却引得吕丝娘小声赞叹“我做梦都想去皇宫里头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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