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倾寒的眉头,因为祝星河的话,而皱的更深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双溪却是从外头跑来。
大约是因为回到了蟒山村能够轻松一下,所以他的脚步有些欢乐:“爷,外头都准备好了,咱们——”
“双溪!”
是风铃儿头一个反应过来,跺了跺脚,就跑向了双溪,而后拉了双溪一把:“走走走,先别进门!”
双溪看了一眼凌倾寒和祝星河,自然也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于是方才那欢乐的样子,在双溪的脸上尽数收敛。他和风铃儿小心翼翼地后退,就要走出这厅中。
祝星河却是将自己的眼神从凌倾寒的身上挪开,看向了双溪:“行了,你们去玩吧。我出去走走,这房子里闷得慌!”
说罢,祝星河也没回头,便就走出了这房门去。
风铃儿看了看凌倾寒,又看了看双溪,而后便跟上了祝星河的脚步:“夫人,等等奴婢!奴婢和您一起去!”
祝星河也不是闷得慌,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凌倾寒。
出了门的那一瞬间,她眼眶就红了起来。
祝星河对蟒山村并不熟悉,所以出门之后,不过也是乱走罢了。
风铃儿跟着祝星河,也是小心翼翼问道:“夫人,咱们去哪儿啊?”
祝星河环顾四周,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哎——”
风铃儿快步跟上了祝星河,在祝星河的身边也叹了一口气:“夫人和爷——究竟怎么了?”
方才在凌倾寒的跟前儿,祝星河还发了脾气。
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只有无奈:“我若是知道,便不会闹成这般地步了。你也瞧见了,是他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冷了我一天。你要我怎么办?”
这一点,风铃儿倒是也瞧的清楚。
她跟在祝星河的身后,便是又长叹一口气:“夫人说的是。今儿爷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夫人见过了闻人泰和闻人夫人之后,便是那般冷冰冰的模样。哎……若夫人的心里当真不高兴,奴婢陪着夫人到处去转一转走一走也好!”
祝星河点了点头,就和风铃儿朝着村子里闲逛。
但没过一会儿,便在村中的一个小院外头,听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哎,你们可瞧见了将军夫人?”
这声音有些耳熟,倒像是今儿将自己迎进门来的那位妇人说话的声音。
祝星河也想知道,自己在旁人的眼中是个什么模样,所以是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在那小院子门口。
此时此刻,男人们都在前头的广场围着篝火吃肉喝酒。所以这院子里的妇人们大约也不会想到祝星河会在此处,说起话来的时候,便没有什么忌惮之处了。
其中有一个,便是先开了口:“瞧见了瞧见了!瞧着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我听闻她本来是宫中伺候的宫女,得了咱们将军的抬举,这才做了将军夫人呢!”
“对对对,就是宫女!”
另一个妇人接话的时候,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不屑:“伺候人的宫女!”
风铃儿听到这话就要上前去,却是被祝星河一把拉住,而后对着风铃儿摇了摇头。
风铃儿的眼中,全然都是气不过。
却听得里头的妇人继续嚼舌根:“不过我瞧着,将军也没多喜欢她的样子。你们看出来没有?他们两个人之间,今儿好像是有些奇怪呢!”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自有人点头附和:“可不是不对劲吗?我瞧着将军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对将军好似也不那么上心。怎么了,李婆子,难道你觉得,你女儿还有机会?”
旁人或许并不想嫁给那冷冰冰的凌倾寒,但对这些一直跟在凌倾寒身边的人来说,就不同了。
但另一个人,很快就开了口:“李婆子,虽然我也不喜欢那将军夫人,可我看你家丫头想做将军夫人也是痴心妄想!否则的话,将军就不会叫咱们蟒山村不能留下年轻女子了。这可是将军的命令,难不成你要违抗?再说了,你家那丫头自及笄那年,便出了蟒山村也有两年了吧?你一直都不给她说婆家,难道就是在打将军的主意?”
女子及笄就要出蟒山村?这凌倾寒给村子里人定下来的规矩,还真是有些奇怪。
李婆子对那人说的话,也是不屑一顾:“将军之前定了那样的规矩是为了什么?你我心里都明白!可如今瞧着将军和夫人也并非那般琴瑟和鸣的样子,咱们还怕什么?我那丫头虽说模样不及将军夫人好看,但性子是再温顺不过的了。我就说她重病了,需要回来在父母身边医治,难道将军还能不准不成?”
凌倾寒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所以才叫及笄的女子不得留在村中吗?
这男人如此行事,可真够霸道!
风铃儿听到这话,倒是没有方才那么气愤了。
那里头的妇人们,却仍然在念叨着:“其实你家那丫头也不错,总比一个奴婢出身的人伺候将军要好多了吧?若你那丫头真的得了将军的宠爱,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婶子啊!”
“放心吧,忘不了你们!”
听闻此言,李婆子都得意了起来,好似她的女儿已经成了将军夫人一般:“到时候别说是你们了,就是咱们的男人也都能比现在再高一台阶。到时候我就是将军的丈母娘,我家那人就是将军的老丈人了!哈哈哈,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和将军一起去京都享福,那都是有可能的!”
这话,是叫风铃儿再想上前去理论的。
祝星河却拉了风铃儿,干脆走向了一旁。
风铃儿没法反抗祝星河,却等着走远之后,对着祝星河跺了跺脚:“夫人拉我做什么!?我就该进去,撕烂她们那些人的嘴,叫她们再嚼舌根!”
若是平日里,祝星河必定不会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可如今她刚和凌倾寒生了矛盾,此刻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我们听墙根,她们嚼舌根,何必相互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