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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0章谁是摸鱼的人,谁是鱼
    第二天一大早,南烟推开窗户,就看见外面低沉的乌云,昭示着并不太好的天气。跟她这几天的心思一样。他们几乎已经把邕州城掘地三尺了,仍旧没有找到心平的下落,而更让她担心的是,原本祝烽预计的,劫走心平的人应该是要传来消息,至少会对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可过去这么久了,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这种消无声息,更加重了南烟心里的不安。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不是为了威胁皇帝和贵妃,那对方劫走心平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要伤害她吧?只这么一想,她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像是又加了千斤重,几乎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祝烽一直留在府里陪在她身边,南烟甚至恨不得能亲自上街去,挨家挨户的敲门查问,一定要找到心平为止。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扣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而南烟也没有回头,只对着外面沉闷的天气叹了口气。耳边就响起了祝烽的声音:“你,别担心。”“……”这两天,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了。一开始,尚还能安抚南烟烦躁的情绪,可如今,心平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句话也就失去了安抚她的功效。南烟忍不住回头,焦躁的说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相比起她的烦躁,祝烽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看着南烟的眼睛,平静的说道:“快了。”“……”南烟目光闪烁,还要说什么,这时,小顺子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南烟看出他的神色不对,立刻站到一边去了,而祝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道:“怎么了?”小顺子将一份文书奉到了他手中。祝烽接过来匆匆的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原本外面天气就阴沉,他的脸色再一不好看,整个屋子就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越发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南烟忍不住轻声问道:“皇上,怎么了?”祝烽道:“陡北镇又调兵了。”南烟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看来,他们是真的要继续跟咱们打下去了。”“这倒也并不奇怪,只是——”祝烽又低头看了文书上那几行字一眼,道:“整整两万人马,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什么?”南烟惊了一下,但这一次,她的反应很快,立刻说道:“是要偷袭?还是要就劫营?”祝烽道:“不管偷袭还是劫营,两万人马要做一件事,必然不是什么小事。”“……”“所图者大。”从两边的战事一起,他就一直认为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全权交给了崔元美和项元博去处理,可这一次,对方两万人的调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南烟虽然不懂其中利害,但她明白一点,祝烽在这种战事上的敏感度,是超过任何人了,一旦引起他的注意,那事情就绝对不小。也许对方,真的有什么大的图谋。南烟道:“那皇上打算让项将军他们怎么应对?”“……”祝烽沉默了一下,将那份文书合起来递给了小顺子,然后说道:“朕亲自去。”“……?!”这一下,南烟和小顺子都惊了一下。小顺子压低声音道:“皇上……要亲自去军营?”祝烽道:“打到如今,朕也该去看看了。”小顺子虽然不懂军事,但毕竟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了,又是玉公公调教出来的,对一些事很有敏感度,他轻声说道:“皇上亲自过去,怕是不妥。”“……”“对方整整两万兵马下落不明,万一就是冲着皇上来的呢?”祝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依你说该怎么办?”这话一出,小顺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身为近侍,最忌讳的就是干政,平日里除了在祝烽和南烟身边插诨打科,其他哪怕天大的事,他也只是听着就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一次,也着实是担心祝烽的安危,才会多这一句嘴。皇帝若不计较也就罢了,若真的计较起来,他这罪名就算砍十次脑袋也不够的。祝烽冷哼了一声,才用脚尖踢了他的肩膀一脚,道:“滚下去吧。”小顺子这才爬起来,正要退出去,祝烽又道:“交代下去,朕立刻就要出发。”小顺子不敢再劝,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南烟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祝烽的背影,可这个时候她也不再说什么,只让若水他们立刻送热水毛巾进来,自己亲自服侍祝烽洗漱,又问道:“皇上用过早饭再走?”祝烽摆摆手:“过去了再吃。”南烟道:“军营中的东西太粗了,皇上这两天好容易胃口好些,还是在府里用了再去吧。”祝烽道:“朕也不是吃细粮长大的。”听他这么说,南烟便也不再劝,只亲自服侍他将外衣穿好。很快,外面传来消息,队伍已经准备好了。祝烽理了一下腰带,便要往外走。南烟正要跟着出去,他却说道:“你就不必出去了,留在这里吧,万一下雨看淋着你。”南烟闻言便停了下来,只看着他。祝烽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驻足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外头的事,你不用担心。”南烟道:“妾明白。”她虽然这么听话,但祝烽却好像比她平时跟自己顶嘴的时候更不放心似得,又转头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还算沉静的眼睛,道:“如今情势复杂,太多人想在这一趟浑水里摸鱼,甚至,谁是摸鱼的人,谁是鱼,他自己都不清楚。”“……”“你明白朕的意思吗?”南烟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却又好像有太多的话,在目光的交汇中说完了。过了片刻,南烟轻声说道:“妾明白皇上意思。”祝烽看着她,突然伸手按在她消瘦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像是在笃定什么事似得。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