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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黑发如墨龙似的卷过来,我心里骂了声倒霉,丢开没了鱼叉的鱼枪。跟着张玲珑向上浮。
鱼枪下一秒就被头发卷了进去,而我也没能逃掉。水流的涌动限制了我的游动速度,那头发自四面八方而来,不但是脚,连手都给我缠了个严严实实。
糟糕,难道我今天得在这儿归位不成?
左右挣脱不开,那些发丝越缠越紧。我慌忙抬头想看看张玲珑怎么样了,但那头发已经把我整个卷在了里面,也没看到张玲珑。
这女的,该不会不管我自个儿逃生去了吧?
我心中一凉,倒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令人发狂。那些发丝成千上万力道奇大,拽着我向青铜椒图甲壳退回。同时,我感觉到那些发丝在我的皮肤上蠕动,竟然从我的七窍钻了进来!
口鼻和眼睛都有保护还不怕,可是耳朵是没有东西堵着的。
我顿时感到一丝丝细细的头发在耳道里蠕动,那感觉发痒难受,一细想更是让我脊背发凉。
我眼珠子都瞪圆了,心里疯狂地想着还能有什么解围之计,然而身陷囹圄根本束手无策!而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在身旁响起,那声巨响带动巨大的水波和声浪,震的我胸口如遭重锤,差点吐出血来。
又他妈的怎么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的声音。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军用短刀割开了我身上的层层发网,我看到张玲珑的脸。
发团中的那张大脸似乎极为愤怒,张开那张大嘴,猛地向她咬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没来得及想太多,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已经塞在了那张大嘴嘴里。鲨鱼般的利齿撕开胶质潜水服,割开了手臂的皮肉,我看到血也水里散开,但很奇妙的几乎感觉不到疼。
张玲珑见此挥起刀,狠狠扎进那张大脸该是眼窝位置的血肉里,噗地涌出来一团漆黑、墨鱼汁似的黑水。
而这一刀是真的够狠,把那颗埋在黑色乱发之中的脑袋都扎疼地松开了嘴。
张玲珑就势把我往上一拽,手松开短刀,往腰上一掏,掏了个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乱发鬼物张开的大嘴里。
我操!水下雷管!这丫头疯了!
我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后吓得几乎魂不附体,拼了命地去扯开缠住手脚的发丝。就在我和张玲珑两个人游出去十米左右的时候,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从后面袭来,直接将我们两个冲击出去。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用大锤子狠狠砸中了胸口,整个肺泡里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
肉眼可见一圈水晕在水中向四面八方扩散,而那个乱发鬼物连同那个青铜椒图彻底被雷管炸成了碎片。我胡乱地伸手扶住张玲珑,回头一看,见到那原本被青铜椒图镇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在那大洞出现的同时,整个湖泊仿佛天摇地动了起来。身在水中的我们可以清楚感觉到那种颤动,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游上了河岸。
就在我们离开水面的同时,从那黝黑的大洞之中就如蛟龙出海般冲起一柱青色的气浪,带起无尽的涌泉之水向天空之中冲去,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古代传说中的天龙吸水一般!
“我操,他妈今天是开了眼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就见到青色气柱冲天消失不见,紧接着瓶中山的天空昏暗了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密密麻麻地厚厚压在山峰顶上。遮蔽了阳光,刮起了狂风,接着响彻轰轰雷鸣之声,闪电霹雳犹如电蛇蹿动,在眨眼之间下起了磅礴大雨!
如此天地失色的奇景深深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阿秋直接跪在了河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求拜神灵的话。李有忠冒着大雨把救生索丢给我们,奋力把精疲力尽的两个人拉上了河岸。
我的左手手肘的部位被那个乱发鬼物狠狠咬了一口,眼下鲜血直流,加上大雨倾盆而下,我身后几乎汇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溪。
“过来,我带了医药箱。”张玲珑一把揭掉自己的潜水面具,拽着我到了帐篷里。从自己的大包中翻出急救医药箱。而我因为失血加失温整个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就是那种没力气,说不出话的情况,说白了就是病病殃殃的。
张玲珑看了看我的样子,嘴唇一抿,拿剪刀剪开了我手肘部位的胶质潜水服。但看到伤口,她还是吃了一惊,因为那伤口部位居然是紫青发黑的!周围的筋脉血管一根根鼓起,就像蛛网一样,看着又恶心又可怕,别说张玲珑了,我自己看到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手变成这样,我也傻了。在看到伤口之前,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就像这条手臂还是安然无恙似的。
张玲珑紧皱着眉头,低声说:“好厉害的尸毒···你啊,逞什么英雄?当自己的身子是超人刀枪不入吗?”她向我瞪了一眼,眼睛里竟然有几分自责。
我本来觉得有点来气想说几句,但看到她这样的神情,也不好开口,就说:“咬我身上,总比咬你身上好吧?我一个男人加点疤没什么,你一姑娘要是落了疤,那可就破相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花瓶不成?”张玲珑一边在急救箱里翻找着什么,一边语气很不舒服地怼了我一句。
我赶紧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这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但这会儿我可不想跟她吵起来:“不不不,你还救了我一命呢。再说,敢拿着雷管来救的巾帼女子,我哪儿敢当花瓶啊。”
说话间,张玲珑从急救箱里拿出了酒精灯。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手臂处的伤口青紫范围还在扩散,可以看到血管在砰砰地跳,可是我自己没有一点感觉。这他妈不会要废条胳膊吧?
“把手给我。”张玲珑点燃了酒精灯,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毫不在乎地拉过我的手,拿出把匕首就要在伤口上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