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开门见山道“寻易曾是姐姐的弟子吧?我于数年前曾见过他一面。”
听到她果然是为寻易之事而来,苏婉提起戒心道“此子早就被我革除门墙了,这么说妹妹此番并不是为问灵草而来?”
沈清见苏婉对自己的话反应颇为淡漠,遂道“灵草之事自要讨教,只是想先提提这个寻易,我们相遇时他正被千戒宗追得东躲西藏,跑到了西天障边上。”
苏婉尽管已经知道寻易早跑到了蒲云洲拜入紫霄宫了,但听到他逃亡的经历还是心酸的神情一黯。
沈清边说边留意着苏婉的神情,见此光景心中有了数,问道“苏姐姐可知他那只金猴的来历?”
苏婉困惑的摇头道“什么金猴?我连见都没见过。”
沈清笑了笑道“你果然是不知的,那是只足以令元婴中期修士都忌惮的灵兽,而且此子所携的异宝非止这一样,不难猜测其被逐出师门后必有不凡经历,而那些经历也一定是他不能说出来的,所以我有意劝其加入夷陵卫,这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当时也颇为心动,详细问了许多夷陵卫的事,并接了我给的善义旗,不过后来就没消息了。”
“你是来向我打探他的消息的?”苏婉问。
沈清心平气和道“此子资质颇佳,又身怀异宝,如能加入夷陵卫日后当能有所作为,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千戒宗虽撤了悬赏令,但肯定不会放弃对他的缉捕,被传身死的催云子和寻易皆非正觉修士,且千戒宗无意把催云子这桩案子交付天律盟处理,寻易显然是作不成正觉修士了,惟有加入夷陵卫才能得到天律盟的庇护,苏姐姐可认同此言?”
苏婉不以为意道“妹妹所言自是不错的,但此子已和我以及玄方派没有关系了,我们对其死活也不怎么关心,妹妹若希望能令其加入夷陵卫,那如果有了他的音信,我们会立即向天律盟禀报,此乃我们应尽职责。”
“如此甚好,有劳了。”沈清沉吟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异样道“我能问一下苏姐姐是因何把他赶出门墙的吗?”
苏婉叹息道“这个孩子太难管束了,不但顽劣而且天不怕地不怕,对谁都是没大没小的,我正是看出他日后必定是个惹祸的根苗,所以就把他赶走了。”
沈清展颜一笑,道“他的胆略和顽劣我倒是见识了一二,苏姐姐想不想看看他是如何在四位元婴初期修士外加一位元婴中期修士环伺下逞威风的?”
沈清这一笑带出了些暖意,苏婉见她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自是不便拒绝,遂作不愿扫对方兴致的姿态道“也好。”
沈清没有用神念直接把那段记忆传给苏婉,而是以图影的形式给苏婉展现在了面前。
苏婉提防着沈清会对自己察言观色,是以努力想要保持平静之态,可她的掩饰功夫实在太差了,第一眼看到寻易憔悴的面容时就情不自禁的动了下眉头,这一失态令她有些慌,忙作出怒其不争的神态道“自作自受,该有此报!”
其后她虽自觉未再出纰漏,但沈清早已看得疑惑丛生了。
沈清本想给苏婉看到寻易强索了仙藏剑就打住的,可却莫名其妙的一直到自己与寻易斗过嘴又动了手后,寻易哼着小曲悠然而去时,她才收了影像。
苏婉看罢愁苦的摇摇头道“他往日就是这副德行,当初真不该收他为徒。”
“顽劣得倒也有趣。”沈清含笑看着苏婉说。
苏婉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收了这么个弟子就不会觉得有趣了,他能生生把人气死,我是跟他操不起这个心了。”言罢,她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并未见妹妹给他善义旗呀,莫非其后你们又见过面?”
沈清不妨她有此一问,支吾了一下才答道“我随后就追上去劝说他加入夷陵卫,在那时给的他善义旗。”苏婉是不善掩饰,她是从来都不屑于掩饰,这一支吾颇显痕迹。
苏婉见她脸都有些红了,心中不由一动,重新揣测起这位冰美人来找她的目的。
沈清在心虚之下觉得苏婉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别样意味,立时就有点坐不住了,遂起身道“姐姐若得了寻易的音信,劳烦向天律盟通报一下吧,夷陵卫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了,小妹就不多搅扰了,告辞。”
两个不善言谈的人还各怀鬼胎,注定会以尴尬收场,要命的是苏婉为缓和这份尴尬竟好心的问道“妹妹不是说想问些灵草之事吗?不知是何稀奇灵草?”
“啊……”沈清张口结舌几乎都要拂袖而去了,她本想问问牵心果的事,可闹成这样要是再问岂不更让苏婉误会了?
苏婉不明所以的皱眉看着沈清,换个善于应酬的早给沈清一个台阶把她送出去了,苏婉也想那么做,却偏偏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不得不说沈清这反应也的确是太怪了些。
一个张口结舌,一个不知所措,这可比刚才还要尴尬多了,沈清硬是被逼到了绝地,情急之下她索性横下心道“家师察知此子或服用过一种叫牵心果的东西,不知确是如此还是贵派有与牵心果效用相似的灵丹。”
“牵心果?”苏婉蹙紧双眉凝神思索了一阵才道“若所记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炼制双修丹药的灵草吧?我对此类灵草少有关注,不敢断定妹妹所说的是不是我所记起那种灵果,妹妹可知此果的模样?”
沈清只想尽快脱身,道“不知,家师仅是对其有所听闻,这种灵果应该早已绝迹了,既然姐姐都不知晓,那想必玄方派也是没有这类丹药的,追查牵心果只是小妹想帮家师解心中之惑,姐姐不必为此劳心了,我再去别处问问。”
苏婉大为热心道“无妨,我三师兄在炼制双修丹药上颇有些造诣,我把他请来问一问,或许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