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的今天,他们结婚了,他慕楠风的生命里,措不及防地闯进了一个意外。
但是这个意外,却给他原本暗沉的生活带来了一抹光亮。
直到现在,他的视线,已经完完全全的追溯着这一束光。
她是那样的耀眼,以至于没有她的地方,周遭一片冰冷死寂。
他习惯的依赖着她,追随着她的身影,贪恋着她所带来的那一缕温暖。
然而她真的就像透过缝隙穿进来的那缕阳光一样,只能远远的观望。
一旦想走近拥抱,却发现不仅抓不住,连看都看不见了。
“呵。”杜西舟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好看吗?”慕楠风把手边的奶茶递到她的嘴边。
杜西舟低头喝了一口,咽下后,回答“不好看。”
"那你为什么笑?"
“我在笑电影终究是电影,总是比现实生活更狗血。”
“是吗?”慕楠风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杜西舟又塞了一把爆米花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吐槽,“是呗,你看这电影也真敢演,说什么男主暗恋了女主很多很多年,然后女主还跟一个二愣子似的不知道,我觉得这女主不是傻,就是瞎。”
“那你是傻还是瞎?”慕楠风若若地从喉咙里飘出一句话。
“什么?”也许是电影的声音太大了,杜西舟并没有听清楚慕楠风说的是什么。
慕楠风清咳一声,“没什么,看吧,不要影响其他的人。”
说着,他抬眸环视了一圈。
后排的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地收回了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由于电影院的座位是阶梯式的构造,后排明显比他们的位置要高一点。
慕楠风突然把座椅中间的向日葵塞到了杜西舟的怀里。
“干什么?”杜西舟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询问他。
“里面冷,抱着它,就感觉温暖了。”慕楠风一本正经的附在她耳边说。
杜西舟凝眉。
谁跟你说我冷了?
看来这货不仅自恋,还有臆想症。
电影院里的温度本来就比外面高,即使杜西舟穿着单薄,也有些闷得慌。
慕楠风没有理会她那疑惑的眼神,仔细地调整着杜西舟胸前的花束。
直到感觉满意了,他才靠回自己的座位上。
杜西舟就这样抱着一束向日葵,神情呆滞地盯着大屏幕。
感觉此刻的自己,就挺熟悉的。
像······中午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张嘴。”慕楠风捏了一颗爆米花,凑到杜西舟的唇边。
见杜西舟一脸不痛快的表情,慕楠风以为她在埋怨自己把花塞在她的怀里,影响了她吃爆米花。
杜西舟垂下眼眸,接着摇摇头。
“不吃了?”慕楠风问。
“饱了。”杜西舟兴致缺缺地回答。
老娘都是一把一把塞的,你这一颗一颗的来,我还真的不会玩儿了。
“那喝奶茶吗?”
杜西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人,竖起食指靠在自己的唇边。
是谁说的别影响其他人?
察觉出杜西舟的脸色有些难看,慕楠风也闭口不言了。
他倚在自己地位置上,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
然后打开前置摄像头。
屏幕里出现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脸。
本就油腻的长相,还带着一丝男人一看就能领会的垂涎和直白。
他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淡漠的冷眸轻轻一瞥,瘆得中年男人夹着尾巴低下了头。
妈的,老子买前排座位图个什么?
简直便宜这些狗了!
“不看了,回家!”
慕楠风拽着杜西舟出了电影院。
杜西舟一头雾水地任由慕楠风牵着,心里的火是越来越大。
看电影的是他,不看电影的也是他。
闹呢?!
那阴冷的戾意在慕楠风的眉宇间游走,杜西舟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火。
她刚想问慕楠风怎么了,前面那人就停下脚步,转身过来。
“舟舟,我饿了,回家吃饭好不好?”慕楠风晃着她的胳膊,睁大了眼睛当着杜西舟的回答。
“呃······好。”杜西舟有点失语。
那副卖乖讨好的样子,就像刚才拽着她出来的那个人不是慕楠风一样。
······
杜西舟推开厨房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点。
“那个,我帮你弄吧!”
虽然慕楠风回来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杜西舟看得出来,他的气压很低。
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好。”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慕楠风怕杜西舟饿了,也就没有推迟,顺手把灶台边的蒜头塞到她手里。
“这个就交给你了。”说完慕楠风就忙着炒菜去了。
剥完最后一瓣大蒜,慕楠风还是在灶台边忙活着,杜西舟也没有喊他。
直接把大蒜放在了菜板上。
她学着慕楠风平时的样子,拿起菜刀,一下,两下······
“哎呀!”
接着是菜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
慕楠风瞬间转身。
只见杜西舟捏着手指,好看的眉毛拧巴在一块儿。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慕楠风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一把抓过杜西舟的手,清晰地看见指缝间,渐渐的溢出那一道血色的细痕。
“谁让你碰刀了?”
等不及杜西舟的回答,慕楠风毫不犹豫地含住她带血的手指。
这味道,怪怪的。
似是铁锈混合着刺鼻的辛辣,肆无忌惮的在慕楠风的口腔里打着转。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心疼地盯着眼前一脸晦涩的杜西舟。
“我想着帮你切个蒜,但是,它会滚。”杜西舟难为情地解释着。
她只是单纯的想帮个忙,现在看来,似乎是添麻烦了。
“来,先在这里坐着。”
慕楠风护着她受伤的手指,将她按在沙发上。
在杜西舟诧异的眼神中,他抱着一个药箱回来了。
“疼吗?”慕楠风拧开手里的酒精瓶。
“不怎么疼。”这点疼,好像真的没有对杜西舟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慕楠风的紧张,让她有些不适应。
“等一下就会疼了。”
慕楠风拉着她的手,从酒精瓶里拿出浸泡好的棉签。
在杜西舟还在思考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烈烈的痛楚通过伤口一直刺激到心尖尖上。
要不是慕楠风攥着自己的手,她早就痛得甩手了。
这种痛,刺骨,还有那么一点灼心。
感觉到杜西舟手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慕楠风俯下身,轻轻地在她伤口的位置吹着凉气。
“舟舟,忍一忍,我给你吹着呢!”
说完,他抬起头,问“好点了吗?”
杜西舟咽下了喉咙里的唾沫,渐渐地,觉得也没有那么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