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储眯起眼睛,看向因为自己的内力被打散而有些茫然的姜子钰“真是难得,想不到你还有这等魄力,还想着自己反抗不成?”
“你到底是谁?”姜子钰一脸的戒备,虽说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功夫能好到哪里去,但是也不至于就这样被一下打散才是。尽管说教导姜子钰的那个武师可能有拍马屁捧杀之嫌,但是有句话确实是没有说错的。
内力的调动来源于人体内部,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打散的东西。这基本上也算得上是常识,根本没人会质疑的那种常识。
但是姜子储的这种行为显然让姜子钰吃了一惊,他开始怀疑那个武师是不是谎话连篇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因为他亲身体会到那个武师信誓旦旦地说的内力调动不可打断被打断了。
其实这件事倒是也不能说武师的话有问题,因为要打散聚集中的力量实在是相当的不划算,因此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做,但是也并不代表完全不行。硬要说的话,那个武师只能说是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而不能说他有说谎的嫌疑。
姜子钰虽说学了那么一下两下的拳脚功夫,但是对于武功了解不深的他哪能想到这些,他现在看着姜子储,眼神中全是不敢置信。
姜子储并没有直接回答姜子钰的问题,他微眯着双眼,看向姜子钰的眼神中满是戏谑“怎么,陛下不是说知道我是谁吗?何必要这么惊讶地看我?”
姜子钰往后退了半步,试图与姜子储拉开距离。姜子储没动,任由他自己挪动着往后退。等到姜子钰站定之后,姜子储玩味地笑了笑。
“你到底是谁?”姜子钰皱着眉头审视着面前比他高了约莫半个头的姜子储,眉目中写满了忌惮。
“听到你问这个我还真是有些失望,”姜子储轻笑一声,抬手在面具的额头上轻叩,“我都以为陛下认出我是谁了,不然你最开始那个反应,”姜子储的手从额头上拿开,冲着姜子钰危险地笑起来,“岂不是非常傻?”
姜子钰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瞳孔紧缩,显然是刚刚姜子储的动作让他想到了什么人,但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还能随手打散自己的内力?!
姜子钰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能想到自己那个早就死去的四弟姜子储?甚至还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起来我似乎还真是高估你了,”姜子储抬手在脸上轻敲,那只面具轻轻松松地就脱落下来,被他握在手里,“是吧,我的好二哥?”
后半句话,姜子储咬得极重,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还有些激动,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分别多日的兄弟终于相见的味道。如果姜子储的语气中带上那么一点欢欣鼓舞之意的话,那就更像了。
“你是人还是鬼?!”姜子钰僵硬地抬头,看向正朝着自己不断靠近的姜子储,“不,不,不可能的,姜子储早就死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姜子储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我的好二哥,你怎么会这么说?”
“你别过来!”姜子钰色厉内荏地冲着姜子储喊道,有些慌乱地抄起身后桌子上的笔朝着他扔过来。
几根毛笔轻飘飘地砸在姜子储的身上,感觉上似乎是不痛不痒,但是姜子储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只是说明姜子钰的心态已经濒临崩溃。
姜子储笑得很是愉悦,他看着姜子钰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声音还是姜子钰熟悉的那种有些不靠谱的纨绔子弟的调调,但是现在的姜子钰显然并不会继续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毕竟哪个纨绔子弟能做到像姜子储这样,能随随便便击碎人的信念,并且还能起死回生。
没错,只在见到面前这人的脸的第一眼,姜子钰就确定了眼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姜子储,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人假冒的。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姜子储应该早就死了,好几个月之前就该死透了。如果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姜子储是真的,那么之前他命人杀掉的那个应该就是假的,想到这里的姜子钰忍不住有些作呕,如果说那些都是假的,那自己最开始吃掉的东西,到底是
“二哥还真是健忘啊,”姜子储还是笑眯眯的,仿佛洞悉了姜子钰内心的想法一般,“不知二哥可还记得,我那脏腑的味道?”
姜子储的问话声中带着笑意,使得姜子钰听着有些发毛,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手从他的胃里伸出,顺着他的食道爬上了他的脑门。
见姜子钰没有回应,姜子储也不着急。他往周围扫了一眼,整个房间里看起来最舒服的椅子便是那放在主位上的龙椅。姜子储根本没有迟疑,甩了甩袍袖,一个翻身就坐在了那张龙椅上。
要在往常,姜子钰早就勃然大怒命人把姜子储拖出去斩了,但是眼下的姜子钰根本就没有耐心来管这种事,并且也根本没有什么能力能做到这件事。
现下的姜子钰并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光看姜子储那副神情也能猜得到,这件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得不说,姜子钰这么多年的隐忍也不是白忍的,虽说刚刚还有些惶恐不安,但是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情绪掰回了正轨,就单单这一点,姜子储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姜子钰。
“变脸速度可真快。”躲在暗处的鸢尾啐了一口,看起来似乎是对姜子钰这种人非常看不上。
姜子储也承认,姜子钰的这种行为虽说不怎么光彩,但是很多时候倒是的确管用得很,就比如现在,姜子钰已经强行压下了内心的不安和恐慌,面上重新挂上了一张和煦温暖的笑脸。
“哎呀,我说四弟,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皇兄我找你可是找了好久,活着怎么也不知道跟皇兄通个气儿,皇兄好派人”姜子钰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看起来确实殷勤得很。
“好让皇兄抓紧派人将我这么个祸害清理掉?”姜子储一只手轻敲桌面,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腿上,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就那样眼都不眨地紧盯着姜子钰说道。
“皇兄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姜子钰打着哈哈,脑中飞快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二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姜子储耸耸肩,“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很重要吗?”
姜子钰一时语塞,按照他之前一贯的行事作风,这倒还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并不敢应下这句话,因为他有预感,这个自己之前一直当做一个纨绔子弟,即便是后面稍稍重视了一下的四弟,这次恐怕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姜子储见姜子钰没有回答,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他一低头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玉玺,那玉玺不过半个手掌大小,玉质通透,一看便知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姜子钰见到姜子储摆弄玉玺,整张脸都扭曲了,那种有些虚伪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这倒也不难理解,玉玺可是象征着皇位,可想而知,那玉玺对于极端看重权力与地位的姜子钰有多重要,不必如何细想也能明白。
但是姜子储显然并不在乎姜子钰的想法,或者换句话说,姜子储今天就是来给姜子钰找不痛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