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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尘埃落定
    <b></b>                  姜子储笑眯眯地看向鸢尾和李高成躲藏的地方,那两人也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也没用姜子储再说什么,极有眼力见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李高成也没问姜子储有什么想法,这也犯不上再多问些什么,这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既然没有当场杀死,那必然还是留着有点用处的,至于有什么用处,显然不是现在应该争论的话题。

    李高成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姜子钰的旁边,正要弯腰把地上的姜子钰捞起来,就见到姜子储忽然笑起来。李高成犹豫了一瞬间,因为还不能开口说话,所以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姜子储,仿佛是在问他还有什么打算。

    姜子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整个乾坤殿都能听到他的笑声。鸢尾和李高成对视一眼,两人根本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他怎么了?”鸢尾瞟了一眼姜子储,用眼神示意李高成。

    “我怎么知道。”李高成看懂了鸢尾的眼神,但是显然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件事,只得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好半天之后,姜子储总算是笑够了,他擦了擦自己笑出的眼泪,眯着眼睛看向地上躺着的姜子钰,声音很是冷淡“关进水牢里吧,也不用刻意刁难。”

    “呜呜,嗯。”李高成想应是,但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就只能哼哼两声算完。

    姜子储有些落寞地起身,看向与自己隔了不过几步距离的那座金黄色的龙椅,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姜子储这人倒不是真的傻,关于皇权倾轧这种事,他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明不明白跟愿不愿意接受完全是两个概念,对于这件事来说,虽然看起来最后的赢家是他,但是归根结底他原本的心思也不在皇位争夺上。

    算起来姜子储原本只是想着和自己的大哥好好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令人心塞的结局。算起来原本的四个兄弟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半个,那还是因为姜子储看在好歹是兄弟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并没有真的下死手直接把姜子钰弄死。

    但是这根本算不得仁慈,说是手下留情,但是在鸢尾看来,纯粹是姜子储觉得就这么让姜子钰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想要再找个什么法子多折磨他罢了。

    死多容易了,最让人难受的不应当是生不如死吗?鸢尾看着一旁的看起来有些落寞的姜子储,到底还是没能再说些什么。

    姜子储这人一直都不是什么善茬,鸢尾和李高成都清楚这一点,因此也清楚,以姜子储的作风,是绝对不会因为那一点并不怎么牢固的兄弟情就对姜子钰手下留情的,毕竟对于姜子储来说,如果只是算计他自己还好说,但是姜子钰却是连带着一起把姜子栩的命也算计进去了。

    要是姜子储不知道还好,或者说,要是把姜子储彻底算计没了也不算姜子钰倒霉,但是偏偏就碰上了这种事,姜子栩被算计了,最后连命都不剩,但是姜子储却生生化为了活死人。

    这倒是应了一句老话“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让鸢尾来说的话,姜子钰这人除了用倒霉来评价,简直不要太合适。之前撺掇着三弟姜子蓦对姜子栩出手,惹得姜子储发疯,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自己还沾了一身骚。之后倒是意识到姜子储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结果最后朝着姜子储和姜子栩下手。

    本来这事儿都已经能够盖棺定论说自己赢了,结果没想到姜子储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到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他算账,这哪能用一个倒霉就能概括得了的,那得是非常倒霉,这辈子的运气都在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消耗干净了吧。

    姜子储眯着眼睛看向姜子钰躺倒的地方,那里沾染着大片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但是姜子储显然并不在意这些。这种出血量也就吓唬一下那些一直被娇养着的所谓的大家闺秀罢了,在剩下的这几个人眼中,这显然算不上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外面的情况如何?”沉默了半天之后,姜子储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起来像是在对着鸢尾问话,实际上眼神里空洞洞的,根本看不见什么精气神儿。

    “一切顺利,”鸢尾微微低下头,躲避姜子储那看起来茫然无措的眼神,“刘宏凯的军队在皇宫外守着,没有什么其他的军力突破他们的防线进宫,原本宫中的禁卫军也被拖住,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冲突,我方人手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那还算得上是个好消息。”姜子储轻轻一笑,眼神中慢慢地重新出现了光彩,看起来倒是有了点人气儿,虽说鸢尾都觉得用有人气儿来形容现在的姜子储实在是有些过于牵强了。

    “鸢尾,你说当皇帝的感觉真有那么好吗?”

    姜子储抬起头,看向乾坤殿的天花板,屋顶上雕梁画栋,装饰地奢华的很,但是在姜子储看来实在是很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倒是也算不上被晃花了眼之类的,毕竟姜子储在九尾山庄里的房间倒是也奢华的很,虽说从大小来算的话,确实是比不上这个乾坤殿,但是奢靡的程度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鸢尾站在原地,看着姜子储抬起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明明是冬天,姜子储的那口气却完全没有在他嘴边形成白色的气团,就好像他呼出来的气体完全没有热量一般。

    “我觉得也不一定,”鸢尾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当皇帝,那这个位子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魅力的,权力,钱财还有女人,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大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思随意支配,但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把一国臣民抗在肩上,这样的重担,说实话,要是放在我的肩上,我还真没有把握能抗得起来。毕竟算起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那些所谓的帝王心术,哪是我学过的东西。”

    鸢尾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蛮不在乎的意思,甚至还透着那么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会刻意地加上自己会如何如何倒也不是说在妄自菲薄些什么,实在是怕了姜子储会神经病一样地突然把这皇帝之位甩到自己的身上。虽说齐国自打建国以来还没有让皇位由公主继承的先例,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出过女皇,但是这并不妨碍姜子储产生这种想法。

    要说理由的话那可实在是太好编了,就算是鸢尾拿着从来都没有这种先例的说辞来搪塞,姜子储也能说出前朝时那个铁血女皇的例子来堵她的嘴。

    姜子储的什么德行,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鸢尾可是太清楚了,更何况皇位这东西,自打齐国建国以来就姓姜,这要是冷不丁地换个姓氏来坐皇位,鸢尾觉得自己晚上肯定会被齐国的祖宗们吵得夜不能寐。

    说起来原本她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是看到姜子储这么个活生生的活死人之后,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鸢尾都不觉得意外,列祖列宗托梦算什么,就算现在跟鸢尾说皇陵里那群老家伙诈尸爬起来找她她都信。

    但是这显然不能拿来当做推辞姜子储那种突然产生的想法的理由,这话别说姜子储了,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虽说要她自己想的话,自己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总归还是觉得自己好歹得有点自知之明,不能扛着的担子趁早也别有这种念头,不然迟早因为这种事儿把自己的一条命搭进去。

    鸢尾的这种想法,姜子储也不是不清楚,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解释清楚的,虽说自己之前已经跟鸢尾和李高成或多或少地透露过那么一点点自己的想法,但是显然这两个人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打算怎么办,或者说根本就是听懂了但是完全不想照着他们理解出来的意思办事儿。一天到晚说着什么“愿为阁主效犬马之劳”,结果真有什么打算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想到这里的姜子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个阁主当得实在是有些憋屈,他倒是完全没有想起来之前自己变着法地把九尾阁的事情甩出去时,鸢尾和李高成虽然态度是骂骂咧咧的,最后也是无奈地接下本该由他来负责的事务的时候了。

    说起来姜子储这次试图把皇位交给旁人来坐这件事倒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理由,毕竟之前已经跟鸢尾他们解释过不止一次了,但是显然因为之前的黑历史实在是让人印象过于深刻,所以现在被手下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姜子储想着应该如何跟鸢尾说明这件事,但是显然鸢尾并不会上他的当,所以当务之急便应该是先要争取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人越多,自己就越有把握在自己消失的时候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骚动。

    说起来姜子储还是觉得之前被鸢尾打断的那次和李高成的谈话实在是有些可惜,都快要成功了,结果临到最后要说计划的时候鸢尾出现了,就算是之后他们两个亲眼见到了那种力量强到逆天的人,也没有改变他们的想法。

    结果最后竟然给李高成留下了一个自己想要让鸢尾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来当副手的印象,实在是非常失败的一次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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