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坟墓深处。青圣塔沿着山脉地表缓缓前行，每过百余年或者数百年，青祖都能找到一颗适合的至圣丹珠。

    但只要被混沌妖灵发现踪迹，他们就会迅速逃离，并跨越至少上百个区域，直到确定混沌妖灵不可能再聚集过来，才会开始寻找新的丹珠。

    上百个区域，对混沌妖灵来说已经是极远一段距离。它们虽然有着堪比九绝帝君的速度，但要知道，这里是混沌世界，九绝帝君又能走的多快，上百个区域，就算是真十二绝妖灵，也要行走数百万年。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第七个。”一次次的厮杀与遁逃，炼化至圣丹珠的五绝神皇越来越多，也让顾修云积攒了不少对付混沌妖灵的经验。

    此外，他在命运方面的感悟越发深刻，除了九绝境通用秘术，稍弱些的七绝境秘术跟八绝境秘术全部演化成形，只等最后突破，就能成为传说中的命运至圣。

    但顾修云清楚，越接近极致，难度越大。九绝境通用秘术是对整个命运大道的阐释，其层次之高已然达到不可思议境地，可以说，这种秘术足以让其他体系的修行者跨越道法壁垒，成为另类的命运帝君。

    当然，秘术做得到，人做不到。九绝境通用秘术的难度已经超越帝君层次，根本没有哪个帝君能修炼，甚至连入门都是做梦。

    就算是顾修云，也没能掌握吞噬、虚实、因果等体系的九绝境通用秘术，因为真的太难了，难的像天书一样，强大如他，竟然也完全无法理解。

    轰隆！青圣塔周围忽然传出地动山摇声，同时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向塔楼内渗透过来。

    “真是烦不胜烦。”顾修云眯起眼睛，劫灵雾气瞬间爆发，将阴冷的气息挡在塔楼外面。

    另一端的神皇、祖皇也都见怪不怪，一个个居然还在安心修行。漫长岁月里，他们遭遇的妖灵袭杀次数太多，仔细数数，可能已经超过一百次，次数多了，众人自然也就麻木，而这上百次中，他们连一个伪十三绝都没遇上。

    因为青祖非常小心。伪十三绝已经是妖灵坟墓中极为强横的存在，周围区域没有任何妖灵敢靠近，只要发现那样的地方，哪怕有上百颗丹珠，他们也绝不会停留。

    “青祖，带人离开，我断后。”顾修云沉声道。

    “速战速决，不要恋战。”青祖抓起塔楼腾空而去。顾修云手中的剑气已经迸发，上百次厮杀，经历的岁月也长达千万年，一场场战斗，让他对杀戮道的感悟又深了几分，那不是规则的感悟，而是道的契合。

    杀戮修行者，哪个不是从厮杀中崛起。命运体系可以躲在一个角落演算无数年，但是杀戮体系绝对不行，没有厮杀，就没有提升。

    “孽畜，尝一尝我新掌握的剑气法门。”

    “万剑——风暴！”顾修云口中低吼，无数剑气从体内迸发，每一道剑气都是比较弱的杀戮剑气，但聚少成多，以数量弥补质量，对混沌妖灵的世界身躯造成的伤害更加惊人。

    轰隆！剑气遮天盖地，不仅撕碎了亿万里范围内的妖灵身躯，也将那头妖灵打得头昏脑涨，只能发出虚弱的咆哮。

    这是顾修云为了对付混沌妖灵，专门创出的秘术。万剑风暴，有道剑气积蓄在体内，时刻准备爆发，同时维持这么多剑气，对顾修云来说并不难，但要知道，相比防御秘术，杀伐秘术极不稳定，一经成形，就要在短时间内施展出来，否则很快就会崩塌溃散，甚至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所以顾修云耗费了大量精力，才将这门秘术修炼成功。随着剑气肆虐，混沌妖灵发出愤怒的嘶吼，心神意志却被搅得天翻地覆。

    与此同时，一缕极光掠过天地。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那头混沌妖灵彻底震晕过去。

    “解决。”顾修云脸上露出笑容。有了剑气风暴，他已经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一万道剑气对混沌妖灵的冲击极大，再配合稍强一些的音山极光，就能粉碎对方意志，整个过程，五息足矣。

    毕竟，音山极光越往后，增幅需要的时间越长，就算是前五息，也能达到巅峰状态两成的威力，他真正需要的是极光本身的破坏力，直指意志，摧毁意志。

    这是杀戮剑气无法达到的效果。

    “时隔多年，我的杀戮剑气已经达到73倍增幅，万剑风暴中的剑气稍弱些，但也有十倍左右，一道道剑气结合，威能丝毫不弱于音山极光。”

    “此外，万剑风暴本身就是领域秘术，除了杀伐效果，抵挡妖灵的攻击也很厉害，可惜暂时是没机会尝试了。”顾修云身形一晃，跨空而去。

    想要验证万剑风暴的威力，起码得找一头伪十三绝妖灵，但这里是妖灵坟墓，他不可能去以身犯险，主动找伪十三绝妖灵的麻烦。

    ……七百年后。一座略显荒凉的山脉内。顾修云与青祖望着远方，那里有生长着大量的血红色枯草，然而，枯草中却隐约能感应到妖灵的气息。

    “此处居然有数以千计的魔血草。”青祖眉头微微扬起，

    “顾惜命，你真要去尝试采摘？我没感应错的话，那里很可能是一个妖灵的族群聚集地，虽说愿意聚集在一起的混沌妖灵都很弱，实力大多在十一绝跟伪十二绝，但数量多了，也是很要命的事情。”

    “魔血草太罕见。”顾修云沉声道，

    “我们已经在妖灵坟墓行走千万年，总共才找到几个？这里居然有数千株，只要拿到手，师姐修炼三劫魔气就容易多了。”

    “行吧，反正是你去冒险。”青祖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作为至圣，实力其实都不弱，只是真灵层次太低，而且没有任何储备真灵的手段。

    如果能无限量的供应至圣级真灵，顶尖至圣敢在妖灵坟墓横着走。一座普通妖灵的族群聚集地，还不至于要了顾修云的性命，至于损失大不大，另外再说，要是太大，就直接返回混源虚空。

    四个祖皇、十二个六绝神皇，加上七个五绝神皇，修行界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够了。

    ……与此同时。混暝圣界深处。庞大的虚实身影终于凝聚出至圣级真灵，初始境法则环绕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波动。

    “原来这就是至圣。”虚实始祖目光明灭不定。作为至圣，它已经摆脱了至高规则的束缚，也打破了混暝圣祖对自己的控制，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舍弃神魔始祖身躯，逍遥于人世间。

    但圣祖无数年的积威让它完全不敢反抗。这一刻它也明白，为什么混暝圣祖不允许神魔帝君跟神魔始祖修行道法，两三个至圣没什么，但数量多了，肯定会生出异心，而混暝圣祖要全力对付混源妖灵，也没空盯着它们。

    数千万道年，足够混暝圣界诞生数以万计的至圣。那是何等恐怖的数字。

    即使每一个至圣都天赋低微，根基孱弱，只是靠着帝君级神魔身躯跟始祖级神魔身躯成圣，数量多了，也总会出现一群开天境甚至是无量境。

    每一个无量法则至圣都有着冲击无上境的希望。可想而知，那对混暝圣祖是多大的威胁。

    只可惜，混暝锁住了自己世界的生命，却没能锁住混源虚空，谁也没想到，只有数十个至圣的混源虚空竟然冒出一个杀戮无上境，而混暝又远在混沌世界的尽头，根本来不及赶回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突破了？”前方忽然出现迷蒙虚影，模样极为古怪，像是血红色蝙蝠，却又有着无数虚幻翅膀。

    “见过圣祖。”虚实始祖连忙躬身跪地，目光格外虔诚。

    “你现在还不够强，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领悟初始境巅峰法则，此外，我这里有不少真灵宝药，虽然对至圣效果不大，但也足够你修炼到十倍真灵层次。”混暝圣祖漠然道，

    “到那时，我会给你足够的奇珍，让你去对付顾惜命。”

    “顾惜命？”虚实始祖有些惊讶。一个小辈，竟然要它亲自出手？

    “顾惜命实力不比从前了，”混暝圣祖漠然道，

    “他现在可能已经达到顶尖至圣层次，所以我要你一出手就直接燃烧真灵，哪怕自己灰飞烟灭，也要将他困住，直到引来强大的妖灵。”

    “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成功，就算死了，吾也有办法让你复活。”复活？

    虚实始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混暝圣祖确实一次次的复活过神魔帝君，可是始祖级神魔从来没有复活，都是直接更换，更何况是至圣。

    “吾自有办法，只是代价大了些，你不必细问。”

    “先去修行，顾惜命跟青祖在妖灵坟墓待的太久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到那时再想杀他，只怕是难之又难。”混暝圣祖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