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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送礼
    宋元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非常小巧的青绿色小囊,放在石桌上,将小囊里贵重的火玛瑙取出来,压在小布囊上面,说:“这是我母妃在世时父皇赐给她的印度进贡的火玛瑙,是玛瑙中的精品。我觉得与姑娘有缘,把它送你,算是见面礼吧。”

    宋易安眉尖微蹙,眼神落在宋元杰身上。看她的样子,像是收到的不是贵重的礼物,而是一条腐臭的咸鱼。

    见宋易安对自己恢复了警惕,宋元杰笑着说:“姑娘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目的。我说过了,你与我的七弟长得有些相像。当年母亲一共得了三块火玛瑙,非常喜欢。一块,她去世的时候留在身边做了陪葬品,一块给了我年纪很小就去了的六弟,还有一块在我这里,我一直随身带着。以前听说这东西能挡煞,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物件而已,又不是佛祖——就算佛祖吧,看不见摸不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我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送什么东西给七弟了,姑娘就算赐给我一个机会,收下这个礼物,权当全了我一个愿望吧。”

    宋易安冷眼说:“我是我,她是她,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殿下的礼送的蹊跷。”

    宋元杰对宋易安的揶揄毫不在乎,反而厚着脸皮说:“也对。我愿意送,你愿意收,原本就不该有什么由头。姑娘的脾气太过孤高冷傲,这个礼物,我送的也算恰当。”

    “别人送礼都是恭维夸赞,殿下送礼可算得与众不同了。”

    “你不承认我说的话也没关系,”宋元杰温言劝说,“不过姑娘家还是心肠软一些的好。玫瑰吸引人的是花不是刺。赫连大人对你情深义重,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一句话把赫连衣和宋易安说的都不淡定了,两个人异口同声:“我没有!”

    语调和情绪都一模一样。

    宋元杰大笑,背着手踱着步离开了碧月亭。

    碧月亭因为宋元杰的离开而安静下来。漂亮的池塘上附了一层荷叶和荷花,久违的阳光在花朵和叶子上跳动,再加上风的抚摸,更显得生机勃勃。

    宋易安不喜欢被人戳穿她的心思和情感,她宁愿永远隐藏着这份情感,之后把它带进坟墓里。男欢女爱不适合她。那是一把刀,自己承受不起,还会误伤他人。

    她走出碧月亭,踩着又软又粘的泥土往回走,经过赫连衣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说话。

    她不是在逃避,她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赫连衣的反应与宋易安不同,他抬起手臂,截住宋易安的路,说:“你忘了东西。”

    “送你了。”宋易安知道赫连衣说的“东西”指的是宋元杰送给她的火玛瑙,她的不屑一顾表现的非常明显。

    赫连衣走到碧月亭中,拿起那个红的通透而热烈的玛瑙石,问:“这个火玛瑙,有什么深意吗?”

    “没什么深意。”

    宋易安的态度越是冷淡,越说明其中有一番故事。赫连衣将火玛瑙放进青绿色小囊中,折回去送到宋易安面前:“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这枚玛瑙石,难道和陛下有关?”

    曾经总想置身事外的赫连衣,怎么越发喜欢打听皇族秘辛了?宋易安觉得有意思,背过手去,说:“你难道不知道‘知道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吗?”

    “你的故事或许决定着我对蜀王殿下的态度。所以我想听你说一说。”

    “你不喜欢宋元杰?”

    赫连衣摇头:“蜀王殿下与家父畅谈天下大事和治国方略,我旁听许久,觉得殿下不是他表面上的唯唯诺诺、愚笨木讷的人,我钦佩他。不过——”

    不过,若是与你有关,我就要另行考虑了。

    宋易安抬眼瞧着赫连衣,没有听到所谓的“不过”到底保留着什么信息。但她没有耐心深究,说:“他送我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含义,我也不敢确定,或许是我多虑了。”

    “此话怎讲?”

    宋易安瞧着赫连衣手上的小囊,说:“当年印度过进贡了好些火玛瑙,说是可以祈福免灾。宋诩登基还没多久,正是高兴的时候,总想着封赏后宫。于是除却早亡的大皇子和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的八皇子,后宫里的每一位妃嫔、每一个皇子都得到了一枚。当时六皇子因为生母难产而死,被宋元杰的母妃养在身边,所以他们三个人一共得了三枚火玛瑙。”

    “怪不得蜀王殿下说,陛下赐给他母妃三枚玛瑙石。”

    “事情就怪在,没过多久,四皇子在书房读书时被火烧死。紧接着,六皇子被发现淹死在御花园的水池当中,六岁夭折。一年之后,三皇子宋元德从假山上摔下来,虽救治及时,但伤了腿,成了瘸子。”

    “这……这和火玛瑙,也没什么关系吧?”

    宋易安意味深长地一笑:“但事后检查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尸首时,发现他们的手里都攥着宋诩赐给他们的玛瑙石,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宋元德,怀里也藏着玛瑙石,只是没有拿在手里罢了。传说宋元德被救治苏醒之后,完全忘了坠落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说奇不奇怪?”

    “你是说,这枚玛瑙石,其实是一种诅咒?”

    宋易安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他们或死或伤都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谋——杀?谁敢谋害皇子?”

    “谁知道呢,”宋易安云淡风轻地说,“他查了许久也没个头绪,我当时尚未被囚禁在新月宫中,对此就更不在意了。我只是听说宋诩杀了很多婢女和太监,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竟还有这样的故事。宫廷之中,果然连活着都是奢望啊。

    赫连衣说:“那么,你觉得蜀王殿下赠送这枚火玛瑙,是存了恶意的?”

    “或许不是。他又不认识我,认为我不知道当年的秘辛。应该只是送见面礼而已。”

    “若……若他认出了你呢?”

    “怎么可能?!”宋易安说,但她转而又想,不是完全不可能啊,至少当初赫连衣,只远远见了她一面,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