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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不会拍龙屁的将军不是好弟弟
    <b></b>                  当日下午,江寒和江宏便在将士们隐忍的怒涛中,踏上了回京的路。

    江宏维护了他作为靖边王、江家家主的尊严,甫一到京,他便将姐姐安置在了王府中,独自入宫见驾。

    靖边王府的面子,皇上还是给足了的,至少没有马上将江宏交给大理寺。

    在御书房接见江宏的时候,他大肆夸赞了江宏的年轻有为,说江宏和江寒匡扶社稷功不可没,足以告慰江听白的在天之灵。待与北狄的战事完全结束,他要封赏江家,会封江宏为亲王,让他成为江家历史上第一位亲王。

    江宏小小年纪,场面话说的却很好,一套官腔行云流水,将自己的功劳说成是天子庇佑和晋王调度有方,把姿态摆得很低。

    终于说到了晋王,一场对话步入正题。

    老皇帝长叹一声,说“晋王嘛,年轻气盛……只不过,哎,晴色是个好丫头啊……”

    江宏对老皇帝的套路已经熟练掌握,更何况还有他姐姐的临别嘱咐。他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告罪说“陛下,晋王妃乃是我靖边王府叛臣所杀,臣有不察之罪。求陛下责罚!”

    皇帝单手将江宏挽起来,说“温鹤南虽曾经是靖边王府的将军,但他忤逆主上、勾结敌国的事,早已世人皆知。靖边王府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包庇徇私,这一切,朕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只不过朝堂上那些文官们,不知道武将卖命厮杀的辛苦,只会动嘴皮子瞎嚷嚷,朕对他们,也十分恼恨。”

    “陛下广开言路,英明果决,才使臣子敢于直言,是朝廷之幸。臣就是再少不更事,也不敢心生怨怼。”

    一句话把皇帝说的熨帖极了。皇帝踱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后背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说“晋王妃被刺杀,乃是我朝举世瞩目的大事。朕本不想把你和寒儿牵扯进来的,可……哎,到底是朕不小心。苏淮婴原本找到了充足的证据,可人们总胡乱猜忌,闹了出来,说事情跟靖边王府有关。朕也不想让你们和慕之生了仇怨,所以,还得委屈宏儿你,去大理寺录个口供,怎么也得堵住悠悠众口啊。”

    “本该如此,”江宏躬身答道,“臣心里明白,陛下是为了臣着想。晋王殿下身为皇子,如今受了奇耻大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晋王妃被刺杀的那天,晋王殿下怒气冲天,险些失手将家姐掐死。臣也想与晋王殿下澄清误会。”

    “什么?慕之险些掐死寒儿?朕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向朕汇报?!”皇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江宏故意提起,也是为了给姐姐鸣不平,他拱手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哪敢打扰陛下清净。只是姐姐自从晋王妃被刺杀之后,无一刻不自责哀痛,以至于病势沉重。门衰祚薄,臣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只得在陛下面前任性一回,没有带她来见陛下,请陛下见谅。”

    皇帝说“哪里那么多虚礼!你和寒儿是朕看着长大的,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亲,朕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责怪你们?寒儿自小体弱多病,却还要随军征战,朕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朕一会儿让太医去靖边王府给寒儿瞧病,决不能委屈了她!”

    “臣代姐姐,谢陛下隆恩!”江宏说。

    靖边王府小王爷江宏优哉游哉走进大理寺、很快又被大理寺卿恭恭敬敬地送出来的消息不胫而走,转眼间就传遍了京城。

    江宏回府的时候,正看见管家奉了江寒的命令,将一波又一波的太医小心地打发出去。他快步走进了江寒的卧房。

    江寒的卧房里,有熟悉的药香。江寒躺在床榻上,对着床帐子发愣。

    “姐姐!”因为回到家、见到亲人而如释重负的江宏轻快地喊着。

    江寒转头看到神采奕奕的弟弟,撑着胳膊坐起来,说“回来了。没受什么闲气吧?”

    江宏把姐姐的靠垫扶正,让姐姐倚靠得更舒服些,坐在床沿上,神气地说“谁敢让我受闲气?姐姐出的主意好极了,我把陛下的马屁拍得响响的,一个劲儿地示弱,果然很有效果!”

    “慎言!你这小子,怎么还口无遮拦!”江寒嘴上责备着,心里却被他逗得愉快不少。

    江宏拉着姐姐冰凉的手,笑嘻嘻地说“‘龙屁’,是‘龙屁’,我说错了!”

    江寒送去了一个没有半点杀伤力的白眼。

    江宏凑得更近,眼睛笑成一弯新月,说“姐姐,你再来替我分析分析,明天一早上朝,朝臣们又会有什么表现啊?”

    “两种可能。”

    江宏点点头,抢先一步说“若是朝臣们还一个劲儿地对晋王妃被杀案表示怀疑,那也好说,这表示朝臣们或者单纯地不明内情,或者想替陛下找个借口,打压一下靖边王王府,免得咱们因为得了战功而拥兵自傲。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有应对之策,反正有苏淮婴帮衬,咱王府在朝堂上也有点人脉,左不过是少得一些恩赏,咱又不差那一点东西。至于别的嘛……”

    “人们对我王府的质疑,自然不足为虑,怕就怕朝堂上风向大变,人们纷纷改了态度,表示支持咱们,那就有点麻烦了。”

    “如何麻烦?”

    江寒因为心事重重,眉心有轻微的隆起,她面色因为久病而更显苍白,却衬的一双乌黑的眼睛更加明亮动人。她说“虽然苏淮婴在信中没有说明,但我知道,他想告诉我们,朝中或许有北狄的奸细,是北狄人想用离间的办法对我王府不利。不过我想,应该不是这样。”

    “为什么?除了北狄人,难道还有谁想置我们于死地吗?咱家这么多年,一直处事低调,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或许,他们并不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呢。”

    “什么意思,我越发不明白了。”

    “若是欲擒故纵呢?若是想拉拢我们呢?”

    江宏猛然醒悟“难道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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