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在饭桌上睡着了,谈话戛然而止,这顿饭也很快散了。
饭局时间不长,但内容不少,听七姨提到戴美父亲顾周的时候,深恶痛绝的神情便知道,戴美玉的家事儿关系, 应该十分复杂。
如果真如七姨所说,是顾周害死了戴美玉母亲,倒也解释了,她为何独自离家,不管老爹的原因了吧!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父女成仇, 想让戴美玉跟自己回扁帆桥, 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着急不得。
天亮后,大家跟着七姨父去鹿圈参观,圈里三十几只梅花鹿,奔来往去,场面极其壮观。
小妍抓了把草隔着铁门诱惑它们,这些鹿也不怕人,一拥过来争抢。
“不是所有的鹿都长角吗?”
别看七姨父平时沉默寡言抑郁苦闷的样子,一到了鹿圈里,便有了笑脸,有条不紊得给小妍解释。
“只有公鹿才长鹿茸,母鹿是不长的!”
陈晨发现圈里公鹿要比母鹿多的多,疑惑道:
“那你们养殖梅花鹿,就只靠割鹿茸卖钱吗?”
七姨父笑呵呵的从墙角拿来一支两米多长的钢管,这钢管有拇那么粗,他从兜里把事先准备好的麻药针头塞进管里说。
“这得看行情,梅花鹿一身都是宝,公鹿主要割茸, 价格比较稳定,但母鹿下的崽子赶上行情高的时候,一只能卖五六千呢!”
说到这里,大胡子捂起嘴憋不住笑,趴在陈晨耳边小声说:
“我听戴美玉说过,行情最高的一年,小母崽一只六千,小公崽一只一千,他们家当时十八只待产,本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成想,十八只老母鹿连下了十八个公鹿崽,竟然连一只母的也没下出来!”
连下十八只公的,这得是什么概率?
大胡子的话还是被耳尖的七姨父听到了,笑脸一收,白了他一眼。
大胡子立刻站的板正,趁他不注意, 又趴过来偷偷的说:
“都把七姨气傻了,天天骂七姨父找的配种公鹿不靠谱!”
除了李桃七,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看这些鹿长的都一样,怎么分辨不同呢?”
大胡子指着离着较近的小鹿说:
“看那,它们耳朵上都打着号呢!”
正说着,七姨父把装了麻药的长钢管架在铁门上,他用嘴裹着钢管一头,另一头瞄准目标,鼓足气,猛地一吹。
“嗖!”麻药针头径直飞了出去,但力道好像不够,没飞多远就掉在了地上,别说扎到想要割茸的鹿了。
七姨父皱起眉,又从兜里掏出一只麻药塞进钢管里。
“嗖”的一下,这次力道倒是够了,但是方向找的不准,把针头吹到了墙上。
众目睽睽下接连两次失败,等把第三只麻药拿出来,七姨父已经冒汗了。
大胡子给他一个台阶下,尴尬的向大家解释:
“这梅花鹿太灵活了,麻药针特别难中!”
说完伸手想要试试!
七姨父不太情愿的把钢管交到他手里,给他指明了目标。
大胡子学着他的样子,吸气,把口腔鼓的满满的,然后猛的一吐,“噗!”的一声。
麻药针没飞出去,倒憋出个屁!
“拿来吧你!”七姨父嫌弃的骂了他一句,一把抢回刚管。
陈晨观察了半天,感觉挺有趣的,也想试试,他毕竟是客人,七姨父不好拒绝,半信半疑的把钢管交付给他。
“嗖!”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针出如虫!
弹无虚发,一针即中,陈晨和小妍狂欢不已,七姨父脸锁的紧,惆怅的说了一句:
“不是这只,你扎错了!”
麻药价格可不便宜,如果没扎到,就浪费了。
这一大早上,大家忙活半天,连第一步还没搞定。
李桃七一直没说话,终于向陈晨摊开手:
“给我!”
见他拿起钢管,七姨父赶忙提醒:
“要割的是那只鹿,耳朵上.....”
还没等他描述完,也没看到李桃七怎么动作,麻药针头已经扎在了那只梅花鹿的屁股上!
七姨父吃了一惊,又递给他一只麻药,指着藏在一群鹿中间的其中一只说:
“还有那个,脖子上有点白毛的!我进圈把他赶出来,然后你就...”
李桃七索性放下钢管,也不等他开门,像耍飞镖一样,用手指夹着针头,瞄准一扔!
“嗖!”
在一群鹿中间,不偏不倚的扎中目标。
这伸手可把七姨父惊呆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
很快,中了麻药的梅花鹿就栽倒了,大家一拥而上帮忙割鹿茸,还接了满满一大碗的鹿茸血。
忙完这一切,七姨父手里拎着五叉鹿茸,高兴的合不拢嘴。
“今天这副卖相好哇!”
朋友帮了忙,大胡子也跟着有面子,走在七姨父身边说:
“正好趁着神射手在这,这两天就把咱家能割的鹿都割了吧!”
七姨父自然同意,张罗着回屋吃饭。
陈晨想到昨晚饭桌上七姨也说过叫李桃七帮忙的事儿,问他道:
“对了,七姨父,您儿媳是有啥麻烦么?”
原本高高兴兴的七姨父一听这话顿时绷起了脸。
“我儿媳啥事儿没有,你们别听她七姨瞎胡扯!”说完,人就钻进仓房里了。
.................
临近中午,戴美玉和七姨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做了一桌子大鱼大肉。
是十几个菜比昨晚还要多,七姨翻着炒勺,眉开眼笑说:
“咱们今天多两口人吃饭!”
大胡子伸手从盘子里抓了块肉吃。
“是谁要来吗?”
七姨拍了他一下,自豪道:
“我儿子儿媳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外房门开了,进来了一对年轻人。
这二人跟陈晨小妍差不多年纪,相貌真是般配,男的戴着眼镜,个子很高,长的也很英气,女的就更不必说,长腿瓜子脸,既有南方女人的温婉气质,也有北方女人的大眼睛!
“哎呀,刚提你们就到了!”
七姨把菜出锅,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二人就先回屋放东西了。
见房门关严,七姨探头瞥了一眼,极其小声的问李桃七:
“那个就是我儿媳妇儿,你觉着有啥问题没?”
李桃七不答反问:
“昨晚你的话还没说完,她洗漱从来都背着人,你去趴门看见什么了?”
七姨昨晚虽然喝多了,但说过的话都还记得,怕被听到,把李桃七拉近厨房一点:
“我从门缝里偷看的不清楚,反正发现,她刷牙不好好刷,背着身子,弯着腰,好像在那刷了半天肚子!”
“刷肚子?”
“对呀,一大早晨用牙刷刷肚子这是啥习惯呢?”说着,她用手比划示范,学的像是拉二胡一样。
“我就问了我儿子,结果连他也从来没见过儿媳洗漱。洗头,洗脸,刷牙这些日常小事,她从来都得锁上门偷偷做,要是单这样吧,我也不会认为有那方面的问题!”
七姨变了脸色,拿来纸巾擦了擦手,接着说:
“后来有一回,家里来了客人不方便住,我就跟她睡一个房间,半夜起床上厕所时候,看见她蹬被子了,想给她盖上,这一伸手掀被,发现她脸转到后背来了,给我吓的魂儿都没了...”
正说着,卧室房门突然开了,儿媳脱了外套,更显青春靓丽,走进厨房大方的问:
“妈,有啥我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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