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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这些时日你,你有没有想奴家?奴家,奴家可是想死了呀”
秦玉奴的小楼不远,熟悉的小花园内。
林三娘恍如回到了少女时代,纠结片刻之后,还是鼓足了勇气,看着李春来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
旋即。
一下子扑到了李春来的怀里,俏脸死死的贴着李春来不甚宽阔却是足够坚挺的胸膛,再不敢抬头
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李春来都是能感觉到她俏脸上的那种灼热感
可此时
李春来面上看着依然保持着从容,心底里却是只想哭
他终于明白了墨菲定律的那个原理:‘越害怕什么,一定越会来什么’
其实以李春来此时的状态,并非是没有能力拒绝林三娘。
可,有能力拒绝是一回事,现在能不能拒绝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饶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李春来却从没忘记,正是林三娘,带他李三爷飞起来,让他领略到那个引人入胜的境界。
此时,林三娘明显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会如此少女般娇羞,他李三爷难道还能提上裤子不认人,一巴掌给扇过去,把她扇开?
拜托。
李春来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却又怎会办这种没有丝毫底线的事情?
若真这般,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枭雄’手段,但李春来很明白,这种手段,是绝不可能真的走的远的。
尤其是创业阶段!
“嘿嘿,三娘姐姐,咋能不想?你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你呢?怎么样,这些时日顺利不?有没有人欺负你,找你麻烦?”
李春来心里一边哭着唱着那首我不后悔,面上,却是只能故作充满渴望,用力将林三娘揽在怀里。
不过,片刻之后,李春来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有了主意。
旋即,他一边与林三娘耳撕鬓磨,继续纠结着亲密着,一边又贴着她的耳边低低耳语。
片晌,林三娘的俏脸便是红透了,几乎要融化在李春来怀里。
眼见林三娘不胜娇羞,明显是有些扛不住自己的威势了,李春来不由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他娘的,这一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正是他李三爷此时已经非常擅长的一招:“以进为退!”
简而言之,就是哪怕心里再害怕,面上却绝不能怂,必须要勇猛精进,往前顶就是了。
因为对手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更为虚弱。
“三爷,那,那你得快点呀,玉奴那边怕是还有,这天气太凉了,奴家怕你冻着”
然而李春来这口气还没有真正的松完,暮然看到林三娘无比动情、眼神几乎要融化般看着自己
“我”
李春来想说些什么,可嗓子眼里一时恍如被驴毛给堵住了,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纵然林三娘这边肯定有目的,想借他李三爷的势,但这究竟是人之常情,女人本身的天性就是‘慕强’的。
更不要提,林三娘这赌注,下的着实有点早了。
可以说,是最早对他李三爷投资的女人。
做人,还是要讲点良心的。
哪怕李春来不可能收林三娘入房,但这份情义,他李三爷却绝不能忘!
不过,就在李春来一时也找不到啥解决的办法,正准备硬着头皮硬上的时候,忽然又有了主意。
忙是狠狠在林三娘的俏脸上亲了一口,低低对她说了几个阵亡弟兄后事的事情。
“三爷,这”
林三娘一下子冷静了不少,担忧的看向李春来道:“三爷,都怪奴家无礼了,险些让三爷您沾上这晦气,呜”
眼见林三娘急的都快哭出来,明显是动了真情,李春来忙用力搂着她笑道:“三娘,瞧你这话说的?咱俩是啥关系?以后,你别再喊‘三爷’这字眼,我听着心里不爽。叫我三儿就行。来,快叫。”
“鹅三,三儿”
林三娘片晌才回过神来,又止不住娇羞不止,轻轻的叫了一声。
但美眸中的那种恐惧却是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如星辰般闪亮的希冀。
李春来忙又补刀道:“三娘,咱这才到哪儿,来日方长嘛。今天虽然不行,但你别以为你就能跑了!等过几天我把事情都弄完了,看你三儿弟弟怎么收拾你!”
林三娘这时已经完全被李春来掌控了节奏,周身的那种希冀,几乎就要把周围的凛冬都融化。
她本来还想像是刺激客人一般刺激李春来几句,但话到了嘴边,究竟是再说不出口,而是少女般温柔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玉奴姑娘,李三儿有负玉奴姑娘情意,这些时日一直俗事缠身,竟一直未能来见过玉奴姑娘,着实是”
不多时,李春来来到秦玉奴这边,秦玉奴早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又精致的酒宴。
而且,她明显精心打扮过,一身紧身的白裙胜雪,将她婀娜的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
头上,俏脸上,各种首饰也都是盛装模样。
饶是李春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眼却也能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玉奴这,除了不是红色,几如跟出嫁都没什么两样了
包括旁边没什么好脸色的瓶儿和几个侍女,也都是盛装打扮,俨然是她能拿出来的最高规格了。
这让李春来本来没有什么波动的心境,止不住的便是流淌起几分内疚
这他娘的!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李三儿这段时间,桃花直要泛滥了一般
可,纵然有着诸多不得不去做的理由,他李三爷却总不能‘只管杀不管埋’不是?
“三爷,您,您无需这般。三爷您能过来看玉奴,玉奴心里就欢喜的紧了”
李春来此时有点不敢面对秦玉奴,秦玉奴此时其实也有点不敢面对李春来
话还没说完,她便是无比羞涩的垂下了头,俏脸,包括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都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迅速红了起来。
李春来其实在来路上,就已经有些想明白了秦玉奴的心境。
其实,这种状态,与后世虽有着不同,但也有着巨大的相似之处。
后世,种种原因,人们正常的节奏,一般是到二十五六,甚至二十七八、三十岁及以后才会结婚,确定自己真正的一生伴侣。
但是,在结婚之前呢?
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
至少是暗恋!
在此时,秦玉奴虽是出身勾栏欢场,也很早便是打下了不弱的声名,但说到底,她比李春来还要小些,还不满十七岁。
若放在后世,这个年龄,绝大多数女孩子还都是温室里的花儿呢,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而与后世不同的是——
‘程朱理学’的禁锢,各种潜移默化流传下来的规矩,秦玉奴这种出身勾栏欢场的女子,反而是更为的重视贞洁,重视名声。
换言之。
她们不动心则已,若真的动心了,哪怕明知是贼船,怕也要义无反顾的往上跳
就比如距离此时不久的那位大才女、位列后世‘秦淮八艳’之一的马湘兰。
她图那位所谓的才子什么呢?
图他有钱?
图他有前程?
还是图他的家世?
都不是!
只因那位才子,刻意卖弄的时候,教过她写诗
可怜一代精灵般的奇女子,从此便是上了‘才子哥’的贼船,并且,至死不渝
等到马湘兰死后,这位不负责任的‘才子哥’,才是鳄鱼眼泪般写下了那首著名的挽诗:
“歌舞当年第一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了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
此时,最简单的问候之后,李春来和秦玉奴都有些没话说了,两人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不自禁的便是沉静下来。
只是,偶尔间两人一个眼神的对撞,却又恍如拥有了整个世界,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是已经足够了。
饶是李春来有着那个灵魂的支撑,一时,不由也有些沉沦与这种只可意会、却绝不可言传的曼妙之中。
“咳咳”
这时,瓶儿终于是看不下去,冷着小脸儿咳嗽了几声,“三爷,奴婢给您倒酒!”
秦玉奴俏脸不由再次红透了,这才反应过来,忙也小心的招呼道:“三爷,玉奴,玉奴陪您喝一杯”
又哪还有当初两人初见时的那种针尖对麦芒?
李春来忙接过瓶儿递过来的酒杯喝掉,心底里不由直苦笑。
女人这种生物,便是他李三爷,也根本无法了解其中万一啊
不过,片刻间,李春来忽然有了灵感,笑道:“玉奴姑娘,说来也是惭愧,我李三儿此时虽小有薄名,看似也升官发财,却是不过,在此役剿匪的过程中,我也有感而发,写了一首不太着调的小歌。不知,玉奴姑娘可否帮李三儿鉴赏一下?”
“鹅?”
“三爷,您,您写了一首歌?”
同样沉浸在这种曼妙气氛中的秦玉奴,登时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选择没错啊,眼前这位李三爷,也是位读书人啊。
忙道:“三爷,玉奴愚钝,但是,但是三爷若能把您写的歌,让玉奴长长眼,玉奴必定感激不尽。”
说着,她又害怕李春来误会她会笑话,美眸中都是带上了楚楚可怜的哀求之色。
“呵呵。”
李春来自是明白秦玉奴的意思,爽朗笑道:“玉奴姑娘,既如此,那我李三儿便是献丑了。不过,这首小歌,我还没有谱曲,便先清唱,劳烦玉奴姑娘随后帮李三儿整理了。”
说着,李春来便是挺直了胸膛,放开了嗓子唱起来:“远处的灯火闪着光,你一人低头在路上,这座城越大越让人心慌,多向往,多漫长”
“我多想,能陪你一场,在前半生的故事对你讲。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我会想,关于你的爱恨情长”
“我也想,能够把你照亮,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阳光。陪你走过那山高水长,陪你一起生长”
一边唱着,李春来也找到了感觉,直接深情的看着秦玉奴的美眸,继续唱起后面的部分。
秦玉奴此时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
呆呆的看着自信又潇洒的李春来,晶莹的泪珠,根本就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事实上。
当李春来说要唱歌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抱太大期望值的。
毕竟,写诗也好,写歌也好,画画也好,没有一定的底蕴,没有一定的气氛,没有一定的时机,那是不可能出现佳作的。
便是如当年的诗仙李太白,如果酒意到不了火候,那也写不出好诗来。
谁曾想,李春来的这首‘小歌’,刚唱出来第一句,便是直接将她给勾住了。
特别是后面的部分,‘我多想’,‘我也想’,直让她止不住的便是要流泪,深深陷入到了李春来编织的这个世界中,而且,永远都不愿意醒来一般。
不远处,便是一直看李春来不爽的瓶儿,包括几个还啥都不太懂的小侍女,也全都是懵了。
呆呆萌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首歌,着实是太朗朗上口了。
当李春来继续唱后面的部分时,瓶儿都像是被洗脑了,下意识便是跟着李春来的旋律哼哼。
终于。
等李春来第三遍唱完,看向秦玉奴的时候,秦玉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见李春来看过来,忙是急急擦拭着眼泪,妆容都花了。
却忙是撑起笑脸,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三爷,您,您这首歌,叫,叫什么名字?”
李春来不由一笑:“这首歌,叫做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玉奴姑娘,说来惭愧,这是,这是李三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觊觎玉奴姑娘你的时候所写雕虫小技而已,还请玉奴姑娘切勿挂怀”
得到了心中最想要的答案,秦玉奴在这一瞬,只感觉她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面上,却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忙是急急帮李春来倒了一杯酒:“三爷,您,您才是太过谦了啊。您,您真的是大才啊,玉奴敬您一杯,等下,一定要好好把这首歌整理一下”
看着秦玉奴扬起雪白如天鹅的脖颈,一口喝掉了杯中酒,李春来的嘴角边不由掀起一抹弯弯弧度。
可心底里,却是止不住的骂自己:“这,这他娘的会不会太不要脸了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