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离开大堂,长歌提起裙子就跑春三娘房里跑去,一路跑还一路叫嚷“三娘,三娘!三娘!……”
春三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跑出来,见她安好才松了一口,嗔怪道“死丫头,快别吓唬我了,我提心吊胆一整天了。”
“三娘,我看见一个人……我看见了一个人……”她急切道。
春三娘把她拉进去房里“进去再说,外头凉。”
一进屋,她又急道“我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她在人群里,所有人都看着我在笑,就她站在人堆里哭。”
“是谁?”春三娘疑惑道。
“茶烟,是茶烟,我看到茶烟了。”
“茶烟?”
“是,是茶烟,她是我宫里的朋友,原先是在我皇祖母宫里的人,后被皇祖母指派到涟漪宫照顾我,一直照顾了我五年多。”
说到这,春三娘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拉着的长歌的手一齐坐到了贵妃榻上“长歌,你先别急,先去更衣净面,咱们收拾收拾,等前院里打理好了,我们再过去。想必那茶烟是来寻你的,既是来寻你的,那她必然会等着你。”
长歌思量一番,点头答应了,便往内屋去更衣净面了。
换回来素净轻便的衣裳,洗掉了厚重艳丽的妆容,长歌正用巾子擦拭水渍。莺儿就往房里来了。
“前头怎么样了?”春三问。
“抓了四十八人狼卫,十一个夜沧澜的人。瑶琴、小桥、梨花都绑了在会客堂。还有宋家两姐妹也在会客堂等着。前面大堂里还是砸坏了一些桌椅、花瓶、杯碟……还有那个金笼也被踩坏了。”
春三娘喝了一口温茶,淡淡的说道“砸了就砸了吧,找城主赔,借我的地儿办他的事。宋家那匹狼也被引出来了,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他从后院一进来就被摁倒了,给绑了关在柴房里了,拿稻草塞了嘴,又绑了麻绳。”
“青萝也被抓来了?”长歌从里屋出来问。
莺儿看了她一眼,掩嘴笑了“不急,姑娘先进去里屋,我给你绾个发髻,咱们再去前头,她有人照看着并无大碍。”
“可有人受伤?”长歌关切的问。
“兵刃相接,总有人伤到的。”
“谁伤到了?”她转头问。
莺儿把她头掰正了“姑娘别慌,就是抓那狼卫首领和巫马槐安费了些时间,砍伤了几个侍卫。我倒想知道,姑娘是在担心谁?是骆家那小子,还是城主,还是世子?”
长歌面上一红“不知道,就是问问。”
莺儿嘻嘻一笑“小丫头,难得你害羞。你是不知道,你今天迷死了多少男子。”
长歌羞得满脸通红,拿手捧住脸,紧闭双眼道“以后不许再提今日的事了。”
“姑娘的舞竟跳的这样好,我今儿才知晓。”她手下也不闲着。
长歌叹息一气,放下来手,端坐好了,说道“有什么好的,不及我娘亲一半。我娘亲善舞,水袖舞、绿腰舞、盘鼓舞、采薇舞、飞天舞她都会,她的舞姿才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叫人惊叹。可惜我懒,学不到她的一半。”
“才一半就叫这些男人看痴迷了去,可见姑娘的娘亲是多么风姿卓绝,舞姿倾城。”莺儿赞叹道,没留意长歌已是泪水涟涟了。
春三娘听着屋里动静不对,进来看长歌泪流满面,又听莺儿犹自夸赞着她娘亲,便知莺儿无知,提及长歌伤心事了。
又是心疼又恼火,一把推开了莺儿道“一边去,怎么这日这样糊涂。”
莺儿才恍然回神“我……我说了什么了,该死,长歌莫哭……”
春三娘使了个眼色,莺儿悻悻然去外头等候了。
春三娘给长歌选了支金镶翠挂珍珠挑簪簪上,又蹲下身来左右看看,温柔的抚着长歌的肩道“吾家女儿初长成,越发娇媚惹人疼了。打扮好了就不要哭了,哭肿了眼叫世子看了,岂不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长歌听话的擦干了眼泪。
几人一齐往会客堂去。房中大堂男男女女跪了有五人。
万俟牧言、骆沅朗也在,茶烟也并未看到。
春三娘解释道“他们还有要事处理,处置这些人用不着他们。”
“那宋家两姐妹呢?”长歌问。
有个狎司上前来回话“被世子送回去宋宅了,世子怕她太闹腾,耽搁了姑娘歇息。世子说,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日两日的。”
春三娘一如既往的淡定自如,她指着被五花大绑捆着,塞了满嘴烂布条的花雾道“拔了她舌头,剁了她手指,医治好了再扔出去。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还想坐收渔利,真当我春三娘吃素的。”
两个狎司动手把花雾拖着往后院去,她被塞住了嘴,只听呜呜呀呀的脚,是什么也听不明白。长歌也不想听。
处置了花雾,轮到了瑶琴几人,小桥和瑶琴已经被吓得抖如糠筛了,只是不停的哭。
春三娘倒也不客套,直截了当道“你也是蠢,自以为瞒天过海。我就想知道,你为何要背叛我,背叛春华楼。那揽月阁是给了你何等的好处。”
瑶琴泣不成声,只是磕头求春三娘饶恕。
倒是那梨花,仍强镇定的道“你们倒是演了一出好戏,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胜者为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不着来这套。”
春三娘笑起来“你倒有几分胆识,我是真不知,梨花是何时死在你们手里的,尸首在哪里?”
“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倘若肯好好说了告诉了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若不肯,我有的是法子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春三娘淡淡的道。
假梨花知道春三娘不是在唬自己,便一五一十的招来。
原来真正的梨花早在第一回去给小桥找大夫时,就被杀了抛尸到河里了。
至于这个假梨花和瑶琴几人,倒不只是图揽月阁那些好处。她们原本是宋若婵手下侥幸逃脱的匪徒余部,夜沧澜的巫马槐安也是。为了报全族血海深仇进了夜沧澜,姑娘为娼,男人为狎司,也就是打手。
因瑶琴貌美,被春三娘买进了春华楼。后小桥削鼻也跟着进了春华楼当侍女。这巫马槐安凭着一身武艺和狠辣的行事,一路谋算,成了夜沧澜的头。那夜沧澜原来的老板则不知下落。反正夜沧澜里的男人都是仇家遍地,死于非命再正常不过。
何云生也并非何老镖师年幼收养,只是何老镖师为了有人送终养老,收养的一个义子,并给他编造了这么个假身世。这就是为什么宋家各路镖车的行程细节,劫匪都这样清楚,原来是镖局里有个镖头。为何要掳宋氏姐妹来春华楼,不过是想让她们把家里银子都拿了出来,顺道再签下来万通镖局的抵押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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