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刁民,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陈知县冷笑,挥手道:“来人呐,给我将证据给他,也好让他死心。”
主簿小心翼翼的捧着黄se布帛,来到李平身前,冷笑道:“小心点!”
李平哼了一声,心中不免起疑,连带着去接黄se布帛,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待将布bo打开,李平面色不由得变了,花大姐凑上前去,面色也跟着变了。
花老大、花老三,眼看不对劲,纷纷上前观看,这一看之后,都成了哑巴,呐口不言。
“怎地,尔等现在还对本官的判决有异议吗?”
陈知县轻笑,绿豆大小的眼中却放射~出灼灼寒芒,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冷笑之意。
李平身子不自觉的一抖,喃喃道:“草民……无疑义!”
“好,无疑义便好,你们几个哪?”
陈知县将头一转,眼睛在花大姐、花老大、花老三身上一扫而过。
“没有!”
“不敢,不敢!”
“小民没有!”
三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眸有惊恐,好似生怕被什么东西沾上。
围观人群见状,大为好奇?
纷纷猜测那黄布bo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竟能让花家三姐妹和李平如此惧怕?
……
“嗯!”
陈知县一脸满意的点头:“既然无疑义,那就好办了,本场案件,前后共出动差役十八名、主簿一名,本官吗……造福一方就算了,请你们三人将所需费用如数交纳!”
“大人……”
李平等人想要说什么,陈知县却将眼一瞪:“怎么,你们有异议?”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阳谷县这一亩三分地,陈知县便是天,便是地,他们哪敢说什么废话。
踌躇半响,李平咬牙道:“小民没有异议,明日就让人将银钱送来。“
陈知县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阳谷县还是十分欢迎的。”
欢迎?恐怕他欢迎的钱吧……
远道而来,别的没有弄到,反搭进几百两银钱,李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委屈过。
勉强拱了拱手,带着花家三兄妹远去。
案件落幕,众人满是慨叹。
这次案件疑点重重,跟开堂审讯时的大张旗鼓相比,结局颇有几分草草了事之意。
甚至于,陈知县还有几分惧怕之意。
当中的缘由耐人寻味,不过很显然陈知县不会告诉他们黄布帛里有什么,更不会和他们解释。
众人不无遗憾的猜测着真~相,陆陆续续散场。
……
待得府衙人去楼空,陈知县顿时换了一副面色,笑盈盈的从堂上走下。
满面春风,甚至有几分掐媚之意,一把抓~住龙天的手道:“老弟你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老哥我也好做安排不是?”
龙天呵呵一笑,应付道:“大人公务繁忙,为国为民,操劳一生,我哪敢叨扰!”
“这是哪里话?”
陈知县将眼一瞪道:“你我兄弟,还要这般客气?若早知这事情与兄弟有关,哪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龙天笑而不语,若能办了,哪需要他让玳安去平顺府一趟。
大家都是明白人,陈知县不是不知道花子虚与他有关系,而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之所以现在这么说,不过是马后炮而已。
陈知县也知道这事情是自己不对,面上尴尬之意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常色,眸光隐隐,凑上前来。
“老弟,但不知那宋大人,还有什么指示?”
“宋大人的指示?”
龙天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知县。
陈知县一张脸瞬间垮了,耷~拉着脑袋,苦笑道:“我的西门老弟啊,你这是要玩死哥哥吗?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不能看着我往火坑跳吧?”
眼看陈知县是真着急了,龙天知道不能再过了,抬手在陈知县背上拍了一巴掌,道:“放心吧,宋大人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这点小事,若不是怕老哥你被贼人影响,做出误判,我也不会大老远去惊动他老人家。“
“对,对,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确实不能惊动……”
陈知县一阵点头哈腰,那样子比哈巴狗还要哈巴狗,哪还有先前坐镇中堂,气定神闲的态度。
旁边的李瓶儿和花子虚都看傻了。
直到花子虚郁气上涌,止不住咳嗽了两声,陈知县猛地惊醒过来,面上尴尬之意一闪而逝。
ting胸抬头,整个人再度变成一副威武之态,拿捏着官强道:“好了,这件事告一段落,本官也要去休息了。”
“大人慢走!”
李瓶儿、花子虚等人俱是拱手相送。
“西门老弟,有空便来老哥府中,你我慢慢叙旧。”看向龙天的时候,陈知县整个人变得一团和气。
掐媚的一笑,这才转身朝着后堂走去。
……
“大官人!”
“大官人慢走!”
“大官人!”
……
出府衙的时候,远近差役,见了龙天纷纷打招呼,仿佛见到了上级一般。
直到走远了,李瓶儿和花子虚还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回头看,依稀还有几名差役不住挥手。
这……还是那帮如狼似虎的官差吗?
什么叫面子,这就是面子,整个阳谷县,除了陈知县外,也只有西门庆才有这么大的面子。
李瓶儿望望身边病恹恹,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男人,再看看高大英武,丰神俊朗的龙天,整个人都沉默了。
“庆哥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子虚在丫鬟、家奴们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望向龙天,眸中满是崇拜迷惑之意。
“很简单,唯四字尔!”
龙天说着,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
“哪四字?”
疑惑的不单单是花子虚,李瓶儿还有一帮家奴、丫鬟都好奇的望了过来。
刚刚的局势已经很明显,陈知县要将花老太监的财产所有权交给其他三兄妹,但是关键时刻,龙天却出手扭转乾坤。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龙天嘴角轻启,道:“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
众人俱是陷入呆滞中,什么叫以大欺小,在这片地方,陈知县最大,谁能欺了他?
直到龙天将手中的黄布帛递了过去,众人方才明白过来,到底什么叫做以大欺小。
陈知县虽然厉害,但他只管着阳谷县一亩三分地,但这份黄布帛里面,却有一份平顺府管事之一:宋都监的亲笔信,里面言明花子虚继承权合法性。
陈知县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只因宋都监一个调令,就能让他摘了头上的乌纱。
以大欺小,好一个以大欺小。
“大官人佩服!”
“佩服!”
……
花子虚等人俱是朝着龙天竖起大拇指,唯有那李瓶儿眸中异彩涟涟,偷眼望向龙天,面上竟有莫名的fei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