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的讨论,在菲尔德拉到场之后得到了休止。
他们给足了托拜厄斯公爵岭这个仅次于大公的贵族财政官面子,露出表面上的笑容。
“让各位久等了。”
“哪里,哪里,菲尔德拉财政官辛苦了,这次的宴会我们很满意。”
不管是菲尔德拉还是其他的贵族,嘴里都说着客套的话。
“很遗憾,被邀请的双方都因为事情耽搁而没能参加宴会。”菲尔德拉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底下的贵族都笑了笑,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没人相信这个说法,但也没人会戳破这个说法。
“我想三日后的大公生日宴上,他们应该不至于缺席,现在!你们应该要做的就是享受这场宴会,我为你们准备勒穆家族酿造的果酒,如果你们愿意购买的话,可以找个时间与我商谈下合作的事宜。”
菲尔德拉结束了谈话。
周围的贵族围拢了过去,但他只是挥手示意还有事情麻烦,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会场。
在离开的一刻,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难看得令人骇然,像是堆满皱皮的哈巴狗。
扭曲的脸颊,让人一看便能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
“我不是说过,监视弗兹捷勒少爷的吗?”
被问声的仆人打了个寒颤。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菲尔德拉发出了质疑。
声音如常,却犹如坠入三尺寒窖之中。
仆从跪倒在地。
“你说一切如常?会正常到让永塞帝国的第三王子还有巴纳王国的雄狮一同消失!”
怒火逐渐攀升,菲尔德拉的面容反倒恢复了正常。
可熟识的人,都清楚,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是安静的。
仆从清楚地明白,如果自己下一刻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或许消失,对他而言可能是另外一种好事。
“弗兹捷勒少爷贿赂了我可他只是去了一处宫殿,全程都在我部下的监视之下,我保证!”
“嗯?继续说下去。”
菲尔德拉的面容变得慈善,他的手轻拍了几下仆从。
刚才的戾气全然不见,和善地模样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一处一处宫殿,那是弗兹捷勒少爷很早就买来安置奴隶的宫殿。”
菲尔德拉不置可否,或许弗兹捷勒是一个不合格的继承人,可绝对不是一个滥情的贵族公子。所谓的安排“奴隶”,这种出现在堕落贵族身上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的。他更感兴趣的是很早。
意思是他在很早之前就考虑反制的手段了吗?还真是成长得不错。
“他去宫殿做了什么?”
“少爷将宫殿送给了他的妹妹爱琳娜小姐。”仆从回答道,“我的部下曾经就此事汇报过,就一辆马车驶入了那个宫殿,而且没有再出来过,马车里是存在着人的,而且胃口不小每天都需要采购大量的肉食,有传闻说爱琳娜小姐的喜欢上的男子是个胖墩。”
为什么不汇报给我?
菲尔德拉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收了别人的好处自然要隐瞒到底。
他的部下也没有发现他背叛了弗兹捷勒少爷,依旧保持着恭敬。
本来为了保险起见,不让更多的人知情反倒成了自己的障碍。
胖墩?
菲尔德拉皱眉问道:“雄狮是否就在那辆马车上?”
一个强者,所需要的食物自然相比寻常人多得多。
“应该不可能的,我觉得爱琳娜小姐不至于拿她的声誉开玩笑”
“不是你觉得,而是要我觉得!”菲尔德拉加重了声音。
他希望安托万星雷与艾布特泰特同时缺席这件事是件偶然,可同时消失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他考虑事情的方式重来都是从最坏的结果来进行统计的。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弗兹捷勒的话,也可能会干扰使节团的出现。
那样不管事情如何发生,都与之没有关系。
他依旧是那个公爵岭既定的继承人。
“让人监视那座宫殿。”菲尔德拉下达了命令。
“如果确实是爱琳娜小姐喜欢的男人的话,要怎么办?”
菲尔德拉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在贵族里并不少见。
越是得宠的贵族小姐,在爱情的事情上也就越任性,往往这样的结果导致的就是吟游诗人口中的浪漫故事。狗屎的浪漫,明明可以加固贵族之间联系的联姻,却被这般简单的破坏,菲尔德拉对这种浪漫称之为“浪费”,可如果发生在大公女儿的身上的话,好吧,他似乎只能称赞爱琳娜小姐的眼光。在爱琳娜小姐没有威胁到爵位的情况下,她的两个哥哥都表现出了宠爱。
“如果喜欢的不是人的话”
“咳?”菲尔德拉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因为也有传言说爱琳娜小姐喜欢上的是其他的种族。”
这倒是一个新的思索点。
听兰夫瑞克少爷说,爱琳娜小姐被恶龙带走了。
如果说恶龙被带了回来?
菲尔德拉灵光一闪。
从未听过守门的卫兵传出爱琳娜进来的消息,如果说是凭空出现的话,有什么机会?
是啊,那个陨石!
听圣者哈迪瓦说,那是一个魔法。
那么,魔法是恶龙使出的。
而爱琳娜小姐是被其带来的,弗兹捷勒少爷与恶龙达成了协议,是恶龙带走了安托万星雷。
一个疯狂的想法!
菲尔德拉却无法抛除这个可能性。
“让人联系法师协会的会长哈迪瓦先生,我想我有件事需要和他谈谈。”菲尔德拉吩咐道。
“对了,把他带入黑屋吧”
仆从疯狂地求饶,嘶吼的声音骇人听闻。
而其他人的瞳孔也不由得收缩,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菲尔德拉挥了挥手,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勒穆家族的黑屋,是模仿着斯廷教国教会审判所而构建的地下屋。所针对的自然不是所谓的异教徒,而是背叛勒穆家族的人。他们会将新尝试的刑法,或者研制的药物用在他们的身上,可以说是比死亡还要惨得多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