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王爷,前面我们就得下车爬上去了,现在可以打绑腿了。”
下一个要去的村子就在眼前,要去这个村子就得爬上前面那座山,村子就在山顶上面,他们得爬上去。
沈妄寻跟着他们下乡的这几天,什么都见过了,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难度了,可谁知道竟然还要爬山!
而且,他真的没想到乡下的生活会这么苦!
他一直以为乡下的生活就像是小渔村的生活那样,村民们虽然天天都要出门干活儿,可好歹能吃饱饭,穿好一件衣裳。
可经过这几天的走访之后他才知道,不是每个村子都像小渔村那样吃得饱饭的。
他还记得自己去到的第一个村子,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田埂上像牛一样嚼野草树皮,守着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庄稼不被鸟吃掉。
这是鱼镇改革的第一批庄稼,没收成之前,他们的生活质量没办法得到改变,过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没有吃、没有穿,一家人共穿一条裤子,早晚轮流到田间来守着自家的庄稼,除了防止庄稼被山里的动物吃掉,也防着有心人在庄稼快熟的时候来偷。
可即使村民们已经过得这么苦了,但在见到他们之后,还是倾尽所有来招待他们,对他们致以最隆重的招待。
因为今年他们不用交公粮,还有衙门的银钱补贴可以拿,这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沈妄寻听到要爬山了,他默默地低头给自己打了绑腿,还把身上的长袍给脱了,换上粗布马褂,不然衣袍太长,会影响他爬山的。
许舟舟准备好之后,又背了个包袱,里面装着换洗的衣物和干粮,晚上可能下不了山了。
“高叔,你在山下等我们,我们晚点回来。”
李野下车,交代了赶车的高民一声,然后活动活动了筋骨,扯了扯峭壁上吊着的麻绳,准备爬上去。
山上的村民吊了几根腕粗的藤蔓或者麻绳在峭壁上,让上山下山的人可以有所支撑。
“这么危险的地方,许小娘子你就别去了吧?”沈妄寻下车,刚才在远处看这峭壁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这也太陡了。
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两个男人去就行了,许舟舟真的没必要一块去。
“粮食的事情你们有我懂?”许舟舟站在峭壁前,观察着攀岩的路线,她挑了根稍微细一点的麻绳栓在腰上,然后直接上了。
他们这次下乡主要就是为了粮食的事情来的,粮食的事情这两位公子哥又不懂,她不去谁去?
“我堂堂青南的百姓竟然还要通过此等方式进出,真乃我朝之耻!”
沈妄寻身为执掌了两朝朝政的摄政王,面对此情此景,他也忍不住开口骂朝廷无能了,竟然让百姓生活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
“别废话了,快上来吧。”
李野和许舟舟两人已经爬了快十米了,沈妄寻还在山底废话。
三人爬在峭壁上,每走一步都要考量半天,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
头顶着烈日,三人身上的衣裳不一会儿便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跟下雨似的,不断渗到眼睛里,掉在石头上。
李野算是他们当中身手最好的,他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回头拉许舟舟一把。在两人的帮助下,三人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上来了。
许舟舟解下腰上的麻绳丢了下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不是村子里,只是村里的土豆地。
这个村子不适合种庄稼,山顶上的水源不稳定,种不了稻子,所以她才把土豆和地瓜的种子给他们种。
“走吧,村子就在前面。”李野招呼着两人快走,事情要是完成得快,他们还能在天黑之前下山。
两人走了几步,发现许舟舟没跟上,而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地不肯走,他们好奇地回头问她“小娘子,你怎么了?”
许舟舟蹲下,用手挖了挖地上的土,发现这块地土质很硬、很实,虽然地里看着成一拢一拢排列的样子,但这地好像没种过东西啊。
“好奇怪,这地怎么不种东西?”她拍到手上的泥,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李野听此,便笑话她道“你晒糊涂了吧,连我都知道土豆早在半个月前就收成了,秋署还没种,现在地里怎么可能有东西!”
他就算不会种地,可跟她混了那么久,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种什么,什么时候收成,她怎么会不知道?
许舟舟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种秋署的时候,可她总觉得怪怪的,这块地怎么看也不像是种过东西的样子。
“算了,我们先进村吧。”她朝二人走去,希望村子里的情况不要像她心里怀疑的那样才好。
三人穿过一片满是突起的石头的旱地,又下了个小坡,才看到了山上的村子。
这个村子不过二三十户农家,住的房子都是由山上捡来的石头垒成的,所以这个村子里大多的农家房子都只有一间,屋里则是用草席或者树枝栅栏隔开,就成了房间。
村子里的人这个时候不是在山里找吃的就是在家里睡午觉,整个村子除了能看到几个孩子在玩之外,大人一个也没见着。
“我们直接去村长家吧。”
李野带着两人直接去了村长家,上次他和许舟舟来走访的时候,每个村子的村长家在哪里他们都十分清楚。
三人一起来到一处石头房子,房子门前堆着几捆柴,柴的旁边是一口灶,灶上有一口锅,锅里已经生锈,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石头村长在吗?”许舟舟朝屋里喊了一声。
这个村在衙门走访之前,在地图上是不存在的,是许舟舟和李野在走访的时候看到峭壁上有绳索,上来了才知道这里有个村子。
村里的人也没有固定的宗族和姓氏,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石头村这个名字还是许舟舟和李野在做记录的时候为了方便给取的呢。
“谁啊?”
不一会儿,一个口音非常重的男人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看到石头房子的木头栅栏门开了,一个光着膀子,浑身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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