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楠哥解开安全带“不知道这几天把那只肥猫饿瘦了没有。”
“应该没有。”周离下车,“这车是你爸那辆吧?”
“对。”楠哥随手拍了拍引擎盖,“破雅阁,买了好多年了,比咱们那车好开一些,不过我还是喜欢咱们那辆小车,嘛,毕竟是我自己的。”
“一半。”
“嘁,一半就一半!”楠哥说完,皱起眉催促周离,“不要磨蹭,院子里老太婆多得很,让她们看见了又悄悄说闲话。她们年纪大,我要整她们还得多费点心思。”
“江寒呢?”
“也回老家了。”
“这样啊。”
周离和槐序都加快了步伐。
楠哥家他们是来过的,老式楼房,从外边看上去算不得好,但里边装修得还不错。腊月二十三是搞过大扫除的,这边方言叫打阳撑,所以家中也很干净。
楠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南瓜!”
“肥猫!”
“出来!!”
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她又去放猫粮的地方看了看,现在已经过去近十天了,预备一周的猫粮还剩一小半。换了别人怕是已经开始担心猫跑了或者出意外了,楠哥却只是有些尴尬。
她毕竟是以‘怕南瓜饿死’的借口上来的。
“别担心,它肯定是在外边捉了老鼠,或者去找它的相好、小弟蹭吃去了。”楠哥说着,脸红红的扭身往外走,“走,出去搬后备箱的东西!”
“哦。”
后备箱除了一个小箱子用于装楠哥的行李,此外全是各种吃的,冻过的、没冻过的,还有老家产的耙耙柑和柚子,及一瓶白酒。
三个人,搬了两趟才搬完。
“今晚你们想吃什么?”
“烧白!肘子!大肠!”
“哟你还挺会选的。”楠哥笑了,“这几道都是我爸的拿手好菜,也好下酒。”
“嘿嘿!”
周离则回身看向外边的院子,依稀记得去年夏天,楠哥生日,自己就坐在这院子中,向身边的隐形人述说着这几道菜的口感。
接着楠哥又拿了盆蛋圆子,在挑了块小的腊肉,其余的全部放进冰箱。
她还说“在雁城也没什么好玩的,过两天我们又去找小郑玩儿,她那好玩,还能骑马,我说了要给她带几份菜过去的。”
“这样啊。”
“对啊。”楠哥点着头,“她还叫我录了我爸做蛋圆子、炒东坡肘子臊子的视频,她看不见,到时候我一边回看视频一边教她。”
“哦。”
看来她们平常聊天还挺频繁。
这时,楠哥家的猫回来了,依然膘肥体壮,皮毛光滑,迈着和楠哥画风相似的步伐。看见屋内三人后它还愣了下,接着甩了甩头,又看了眼,以做确认。
‘哦,是真的回来了。’
它当时大概是这么想的,不过从它的猫脸中并不能看出是悲是喜。
楠哥板着脸说“你还知道回来?亏我还怕你饿着,冒着生命危险回来给你添饭!你呢,七天的猫粮你十天才吃三分之二,老实交代,去哪鬼混了?”
说到后边,她的语气已有些重了。
大橘懒洋洋的看她一眼,见窗外照进来一扇阳光,它便走到阳光下,就地一躺,眯眼。
楠哥真想揍它一顿。
“呼……”
她深吸着气,在心里不断重复‘家丑不可外扬’,让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对一人一妖说“下午也找不到地方去玩儿,开黑打游戏怎么样?”
“好啊!”
“咳。”
“哦。”槐序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我说了一天只能打五把游戏的。”
“而且你今天的课文、二十个成语和新词也没抄。”周离在边上提醒,“你要是下午打游戏,晚上你肯定会想办法把它赖掉的。”
“……你今天也只看了一会儿的书。”槐序弱弱的反驳道,“一小会儿。”
“你们俩在说什么?”楠哥问,“学习监督小组吗?”
“差不多。”
周离将自己和槐序的约定给她说了一遍。
楠哥睁大了眼睛,听完后,她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说“真羡慕你们啊,还能学习,我在老家除了玩就是玩,这座山那座山,这条河那条河,真是枯燥啊!”
周离……
槐序……
忽然,槐序提议“要不我们在约定中新增一条——和楠哥玩不算食言?”
“不可言而无信。”
周离是不怕的,反正他只说了每天都要看书,又没说要看多少。
“你还要和楠哥一起去找小郑姑娘玩的,你能保证到时候你也每天看书吗?说不定你玩疯了或者干起活儿来了,根本不想看呢?”槐序期待的看着他,“和楠哥畅快的玩不好吗?而要是你只把书拿出来看一眼就收起来,那不变成自欺欺人了吗?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居然很有道理!”周离诧异。
“所以……”
“同意。”
“耶!”
槐序高兴得很,身形一闪,回到周离房间并将电脑拿了过来。
加上楠哥的笔记本和她家的台式,他们打了一下午的游戏。周离虽然很菜,不过这个特殊模式倒确实能让他有点游戏体验。
下午六点,楠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啪一下将笔记本合上“要去煮饭热菜了。”
“要帮忙吗?”周离问道。
“我家用的天然气。”
“哦,要帮忙吗?”
“用不着,只是热菜而已。”楠哥摆了摆手往厨房走去,“你看着我我反倒不好意思,我的厨艺可比不上小郑和我爸,菜得很。”
周离还是跟在她身后。
或许是家里有厨子的原因,楠哥家的厨房也和饭店的厨房差不多,很是专业。周离先好奇的东看西看了一番,随后默默站在楠哥后边,看她淘米煮饭。
楠哥煮饭比周离熟练,起码她掺水不用看。周离就不行,他得用舀米的杯子量。
东坡肘子、蛋圆子、梅菜扣肉都是蒸菜,放上蒸格蒸就行了。
腊肉洗净,水煮切片就能吃。看得出腊肉本身质量极高,肥瘦均匀,还是熏制过的,那么影响口味的就只剩下刀功了,切得越薄越好。
红烧大肠放在旁边,一会儿回锅。
楠哥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周离,嘟囔道“看什么看!今天你们是客,我才动动手的,以后我可是绝对绝对不会做饭的,就算我结婚了,我也是挣钱养家的那一个。”
以后……
这个词引起了周离颇多遐想。
“买彩票挣钱吗?”
“闭嘴。”
“好。”
没过多久,楠哥将袖子放了下来,她偏着头拨了下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周离头上“你头发都有点长了,该剪了。”
“有点。”
“你是不是打算回雁城再剪的?结果遇到疫情。”楠哥没等他回答,“哈哈我也一样!我本来还打算过年去做个烫染的,你说我染什么颜色好看?”
“不知道。”
“染个非主流绿怎么样?”
“出轨绿吗?”
“……奶奶灰怎么样?蓝色怎么样?红色呢?或者那种阳光照着会变的颜色?”
“都行。”
“你又傻了?”
“嗯。”
四十分钟后,三人围桌而坐。
槐序闷头开吃。
楠哥则慢悠悠的给自己添上一杯酒,先夹一块肉塞进嘴里,端起酒杯后还得闻一闻,才将杯口凑嘴边小酌一口,眼睛一眯,怎一个惬意了得。
半瓶酒很快下了肚。
楠哥的脸依旧白白净净,不显晕红,她看向边上喂南瓜吃肉的周离,默默看着,直到周离有所察觉并向她投来目光,她才说“今晚上你们就留在我家算了,咱们通宵开黑。”
说着,她还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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