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桓风轻云淡,但地上的尸体,却让剩下的七个混混,感到了透骨的寒意。
此时他们同时放下嚣张的姿态,齐整整跪在了姜桓面前“王爷,饶命啊。”
“我们都是良家子弟,受了许爷……许铭威胁,这才猪油蒙了心。”
“对……都是他逼我们的,王爷,王爷,我们可都是良善之辈……良善之辈。”
“求您开恩,就把我们当屁都放了吧。”
一语说罢,几人对着还握着长弓的姜桓,就是一阵不要钱一般的疯狂磕头。
姜桓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良家子弟,砸本王生意的良家子弟?”
“放了你们,世人还不都以为本王可欺,来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雄壮有力的声音“京都令大人到。”
京都令还是老样子,三缕长髯、一声官衣,树皮般的老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还算熟悉的面孔,让姜桓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京都令,你来的还真快啊。”
京都令依旧很凝重“听说有人在此闹事,下官职责所在,自然第一时间赶来。”
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姜桓手里的弓,他眉头紧锁“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姜桓依旧风轻云淡“此人不止在本王店里闹事,还想杀了这位关掌柜。”
“本王屡劝,奈何此人负隅顽抗,为保关心远一命,本王无奈只好将其射杀。”
京都令冷哼“这不过是王爷的一面之词,证据何在?”
姜桓将长弓还给身边的护卫,朝地上的短刀的一指“这就是证据。”
京都令依旧不假辞色“死者就是用它,劫持了关掌柜,证据呢?”
姜桓朝店里众人一挑下巴“他们都能作证,京都令一问便知。”
京都令捋了捋胡子“这都是王爷的人,不足采信。”
最终他将眼神停在了几个混混身上“你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几个混混,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随即就齐齐换上了一副冤枉的样子。
随即,一个下巴上带胡茬的汉子开口道“小人魏七回禀大人,根本不是他说的那回事。”
“我等俱是西城百姓,今日来此吃饭,因不知活动结束,就找这姓关的索要免费老酒。”
“此人非但不解释半句,还反诬我等闹事,扬言逍遥王就要来了,不想死的赶紧滚。”
“许铭,就是死了的那个,闻言大怒,这才掀了桌子,吓跑了客人。
“就在此时,逍遥王就来了,二话没说就以闹事之名,一箭射死了许铭。”
“他命人丢下短刀,诬陷许铭要杀这姓关的,还警告我等,敢乱说话,就都得死。”
说罢,他对着京都令狠狠磕了个头“大人,小人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小人身后的兄弟都能作证,所谓皇子犯法,罪同庶民。”
“我等无端遭此横祸,请大人做主,还死去的许铭一个公道。”
偷眼望了望阴晴不定的京都令,魏七暗自冷笑,想杀我们兄弟,爷先搞死你。
京都令死死盯着剩下的几个混混“魏七所言,可是实话?”
“大人,魏七说的对。”
“逍遥王无视法纪,射杀许铭,尸体和箭就是证据。”
“身为父母官,大人,您要为我等草民做主啊。”
“……”
京都令的脸色更加阴沉“逍遥王,您作何解释?”
姜桓颇为平静,好像魏七等人的说辞,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你认定他们说的是真的,本王还解释什么?”
“如此偏听偏信,你还问什么案,直接将本王推出去砍了,岂不干净利落?”
跪在地上的混混闻言,顿时再度发难。
“大人,您看看,他都嚣张成什么样了?”
“此人不除,这西城还有看见天的一天吗?”
“如此强词夺理,他眼里可还有大宣的律法?”
“……”
京都令的两只眼睛都快挤到了一起“王爷这话何意?”
姜桓笑容转冷“京都令说的好,掌柜和伙计是本王的人,不足采信。”
“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些人跟那许铭也是一路的,他们的话,就那么可信?”
见京都令默然不语,姜桓接着道“若真如这些人所说,那关掌柜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魏七眼珠一转“那是你为了栽害我们,命手下的人打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京都令的表情也由之前的踯躅,变成了冷漠。
他冷冷的道“王爷,既然说他们的不足为信,那您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说的不是真话?”
“许铭毕竟死在您手里,下官今天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所谓的他们,自然就是正挤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
姜桓笑了笑“也好,本王就给你个证据。”
他朝门口一指“你,进来,给京都令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皱眉仿佛已经成了京都令的习惯“王爷怎知此人目睹了一切?”
姜桓淡笑“身上溅有涮串汤汁,证明他方才就在此处,说说吧。”
“不要怕这些混混在西城的势力,说出实话,后面的事本王为你做主。”
地上的魏七,顿时拧紧了眉头“大伙都在西城混,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看着平静的姜桓,又瞧瞧魏七的狰狞,进门的汉子一咬牙“大人,他们就是一帮无赖。”
“事情是这样的……”
许是平日没少受这帮人的欺侮,汉子一股脑将真相全倒了出来。
京都令越听脸色越黑,等到作证的汉子说完,他也彻底火了“放肆,混账东西。”
“如此混淆视听,真当本官可欺不成,全部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见事情露了馅,七个混混顿时又开始不要命的磕头求饶,但一切都晚了。
绝望的混混们被拖走后。
看着面前低眉臊眼、一个劲儿给他赔不是的京都令,姜桓挥了挥手“行了,行了。”
“那群混混巧舌如簧,不怪你,只是你身京都百姓父母,以后断案,万不可如此糊涂。”
京都令顿时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之余,赶紧说了句受教。
姜桓笑了笑“对了,本王问你,你的衙门距此也不算太近,咋这么快就来了?”
京都令闻言,干枯的面皮顿时又恢复了刚出现时的凝重。
半晌,他才长叹了口气“还不是丢孩子的事给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