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丫的陷害有点不爽,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她把她们接回王府,她们也没有闯祸的几率。
陆云瑶蹲下身,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的处境,你怕是在王府待不下去了。以后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汤雨祁怔住,是啊,她再傻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被人当枪。
想着想着,无助地呜呜哭了起来,低着头摇头。
陆云瑶叹气地起身,正要离开,就被汤雨祁抱住大腿,“陆姑娘救救奴家,奴家真知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奴家也不敢肖想什么,只想好好活下去。”
其他两人也爬过来大声求饶着。
陆云瑶扭头看向楚王,楚王饶有兴致,“交给你处理。”
仇公公深深看了一眼楚王,心中却知晓,陆姑娘“考验”王爷的同时,王爷又何尝不是在“考验”陆姑娘?
外人只以为楚王深受皇恩,被皇上器重,但若真器重,太子如何敢抢了王爷的未婚妻?不是皇上授意和允许,又是什么?
成为楚王妃之女子,不需美貌、不许家世出身,需要的是坚韧的意志和聪明的脑子,太过善良纯真的女子不行、太过勾心斗角的女子也不好,总而言之,难而又难。
陆云瑶想了想,道,“出家吧。”
众人震惊。
汤雨祁也震惊。
陆云瑶正色道,“将你们接来王府,我已有你们争宠的准备。但争归争,大家各凭本事却不能玩阴的耍阴谋诡计,因为这就牵扯到了人品问题。我为虞姑娘她们挑选夫君,也许你们瞧不上,认为其没本事、官职低,但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得到职位,凭什么被你们瞧不起?有本事你们也去读书考个功名,就算女子不能考功名,最起码做几首诗出个诗集艳压四座博得一个才女之名也能增加身价。而你们有什么?除了出众的美貌,会唱歌跳舞,便只会聚在一起勾心斗角,阴谋这个陷害那个。这世上美女少吗?不,比你们想象的多,长江后浪推前浪,没几天就会出现比你们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到时,你们有什么?继续斗?”
院子里一片安静,众人惊讶地听着,一些人却被戳中了伤口,隐隐的疼。
“我也知道你们出身不好,你们是可怜人没法选出身,但出身不好不可怕,就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放过自己不好吗?”陆云瑶突然问道,“仇公公,云瑶有一事相问,不知您是否能如实回答我。”
仇公公也收敛了脸上职业化的谄媚笑容,认真道,“陆姑娘请问。”
“您见多识广,请问京中可有普通百姓女子嫁给高官做正妻的。”陆云瑶知道自己这话太过犀利,既伤人自尊又吃力不讨好,但心里憋久了闹得慌,与其把自己憋出个子宫肌瘤,还不如发泄出来让大家一起闹心。
仇公公眼神闪过讥笑,抬高了音量,“回陆姑娘的话,没有!哪怕是续弦,都要找门当户对的官家女子。”
陆云瑶点头,“那可有出身平凡,陪着夫君白手起家的正室夫人?”
仇公公道,“这个是有的!我们大卫最重忠孝,最鄙夷那些宠妾灭妻之辈,只要正妻不是罪大恶极,没人敢废妻扶妾上位,若皇上知晓哪个官员纵容后院宠妾灭妻,无论官职大小,那都是一撸到底的。”
话已至此,所有女子也都明白了陆姑娘想表达之事。
陆云瑶继续道,“成亲容易过日子难,你们没有母家依靠、没有庞大嫁妆傍身,就算是靠着王爷侥幸谋得高官之家,先不说可行性多少,只说未来能幸福?你们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这个道理?”
汤雨祁彻底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陆云瑶目光复杂地看向三人,“寺庙能保你们平安。”
三人也明白了陆姑娘的意思——她们得罪了楚王,怕是不得善终,如果不出家,楚王也很难放过他们。
一瞬间,汤雨祁好似大彻大悟,对着楚王深深磕头,“奴……民女求王爷放一条生路。”
楚王对陆云瑶的表现很满意,心情也好了许多,“滚吧。”
那意思是,不再追究三人的罪责,按照陆姑娘的提议安排。
很快,几名孔武有力的下人上前,将瘫得不能走路的三人生生拖了下去。
如此,锦绣别院的人只剩下了七人。
虽然洗脱了冤屈,但陆云瑶心情却沉甸甸的。
楚王笑道,“你们两人还未用早膳吧?让人拿早膳来?”
曲舟意哭笑不得,伸手一指身上的血迹,“王爷您这口味可不轻,我们在里面验尸,您也能吃得下?”
楚王道,“你们验尸,又不是本王来验。再者说,就算是看着你们验尸,本王也能吃得下。”
“王爷口味这么重,当初怎么就不吃荤腥?”曲舟意问。
楚王依旧一派悠闲,“本王能看生的,不喜欢看熟的。”
呕!
院子里下人们一些想呕吐,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后悔大清早的看什么热闹,非往这里院子里钻,这么一上午的时间干点啥不好?
曲舟意见陆云瑶失魂落魄,担心道,“陆姑娘,你没事吧?如果难受,就回去休息。”
陆云瑶摇了摇头,“没事。”
没人看见赵婉儿身后几名女子神色犹豫,最后咬了咬牙,冲了上来。
三个人跪地,“王爷、陆姑娘,民女知错,民女背后议论陆姑娘罪该万死,但我们真知错了,真后悔了,我们发誓以后再不做坏事说坏话,求王爷陆姑娘饶恕,求陆姑娘给我们一条生路。”
“求陆姑娘饶了我们,帮帮我们。。”
三人狠狠磕头,没一会额头便满是血迹。
陆云瑶看向楚王,却见楚王挑着眉看着她,那眼神饶有兴致,倒不像动怒的模样,更好像是看好戏,顺便将决策权交给了她。
陆云瑶见楚王对她们没有杀意,便松了口气,“别磕头,都起来说话吧。”
她哪有什么生杀大权,从始至终,能决定每一人生死的,只有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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