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佩见陆云瑶正要争辩,立刻拉住她道,"金公公说得对,宫中虽然看起来宫人众多,实际上真正可用的管事太监还是少,金公公急着回去可以理解。"
陆云瑶道,"若金公公着急,可以不送我们。让两个不着急的小公公送不就行了?"
陆云佩生怕陆云瑶惹事,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黑暗中,陆云瑶则是警惕地盯着金公公的脸。
当金公公发现陆云瑶的神情时一惊,赶忙将脸上的阴险掩饰得更好,"奴才知道了,奴才慢点走便是。"
随后,队伍果然慢了一些。
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是陆云佩发现了不对劲儿,"金公公,我们这是去哪里?这条路不像是通往麒麟宫的路。"
陆云瑶瞬间紧张起来,右眼皮再次跳动。
金公公一边走一边扭头笑道,"回娘娘。没错的,最近一段日子太子妃娘娘对娘娘您有成见,殿下接连几日繁忙,怕照顾不到麒麟宫,也怕娘娘被太子妃娘娘刁难,所以特意命奴才带娘娘到蕙兰宫。"
陆云佩尴尬,"没……没关系的,太子妃娘娘宽宏。怎么会刁难我?"
金公公深深看了一眼,"娘娘若是想让殿下省心,便依奴才的吧。"
陆云瑶突然站定脚步,"抱歉,你们带着侧妃去蕙兰宫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对太子殿下说,我这就回去说。"
金公公一个眼神,立刻有太监挡在陆云瑶面前,那些太监眼神凶狠、动作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陆姑娘见谅,殿下现在正忙着,您可别去给殿下添乱了。"
"……"陆云瑶瞬间便通过这个称呼猜到对方意图,然而她不会束手就擒,立刻高声喊道,"金公公你这是要造反吗?太子殿下那般器重您。您的前途无量可别做糊涂事。"
她这么大声喊自然不是为了"劝阻"金公公,而是为了喊来一些侍卫或者宫廷暗卫,让他们误以为金公公造反。
金公公先是一愣,紧接着道,"殿下说得没错,陆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既然这样,奴才就得罪了。"说着,便是几名太监上前捆绑两人。
陆云瑶刚想反抗,但想到自己怀有身孕,最后咬咬牙认了--她本来就没什么功夫,根本打不过这些太监,如果真伤了孩子,那便得不偿失。
陆云佩急忙道,"金公公见谅,我代我妹妹向公公道歉,公公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殿下?公公绑我没有关系,但妹妹是殿下的客人,而且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万不要把关系闹僵。"
陆云瑶惊讶地看向陆云佩。完全没想到她竟会这般维护她。
金公公考虑到陆云瑶身份的特殊,思忖片刻道,"陆姑娘,奴才不愿得罪您。但您也不要误会奴才,奴才对殿下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
陆云瑶点头,"好吧,既然有我姐姐的担保。我便相信你。刚刚多有冒犯,还请金公公见谅。"
金公公仔细观察陆云瑶的表情,见其表情好似真诚不掺假,便道,"既然误会解除,那奴才就不让人绑陆姑娘了。"
"多谢金公公。"陆云瑶心中暗道--现在和对方硬碰硬没有任何好处,如果被绑了,一会反倒是不方便。何况……
陆云瑶又偷偷叹了口气,飞快轻抚了下自己微胀的腹部,她有自由身,方能做更多遮掩。
金公公对太监们使了颜色,之后笑道。"陆姑娘是这么回事。宫中适逢大事,难免人多,殿下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让您和侧妃好生休息,并无其他。您不要害怕。"
陆云瑶点头,"知道了,请公公带路吧。"
随后,"押解"的队伍继续前行。
陆云瑶一边走一边暗暗观察,心知不能喊,因为刚刚喊过了,如果能叫来人早就叫来,何况后宫是太子的地盘。既然太子选了这条路线,便定有万全准备。
哪怕是傻甜白的陆云佩,经历了种种也瞬间成熟,她声音颤抖道。"妹妹,对不起。"
陆云瑶笑吟吟,"姐姐别这么说,找个清静的地方也好,刚刚福宁宫那么多人,我看着都紧张。"
"……是啊。"陆云佩咬着唇,她知道,她们两人怕是要被软禁了。
软禁她是假。软禁妹妹才是真。
就这样,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其干净整洁,但却没有牌匾。
进入后。金公公又假惺惺地说了几句便离开,将这十几名太监留下来伺候。
陆云瑶见只有太监没有宫女便松了口气,退一步说,太监虽是阉人,但她有足够理由拒绝太监旁观的如厕和沐浴,这样便能继续瞒下自己有孕。
伴随着一阵锁链响声,特质的门被锁死。
房内只剩下陆云瑶和陆云佩姐妹两人。
当太监离开的,陆云佩瞬间就崩溃了,"妹妹……是姐姐害了你!都是姐姐……如果当时我不悔婚,如果我没有……妹妹你打我吧,骂我吧。"
陆云瑶吓了一跳,急忙把陆云佩抱住,轻轻安抚着,"姐别哭,你冷静下来,我们说说话。"
也许是因陆云佩镇定的口吻。陆云佩竟然很快安静下来,抽噎着,"妹……妹妹……你说。"
陆云瑶微笑着点了下头,"首先。别说什么害不害的,这都是我们的命运,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便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别提什么后悔害怕。其次,王爷是你的前未婚夫,如今被我看上了,你能平静对待,我已经谢天谢地,我还真怕碰见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狭隘婊,所以我非但没埋怨你,反倒是感谢你。再次,"声音顿了一下,柔软了许多,"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陆云佩惊讶。
陆云瑶笑容加深,"我能看出来,你刚刚很害怕,但却还在保护我。"
陆云佩尴尬,"毕竟是因为我,你才被抓。"
"没有你,我也被抓。"陆云瑶道。
陆云佩一顿,"……也是,不过……我还是很自责。"
"你自责什么?"陆云瑶声音温柔,"自责自己夫君做了坏事?不,他不是你的夫君,他那种人不配做你的夫君,你以后也会有更好的夫君。你从来都是我们陆家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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