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熙今夜突然闯府就是第一个意外。
意外发生,她就让徐凯赶忙写了一封信。那信,内容是
让徐凯将土匪劫持她的事,叙述了一遍。
只不过,改了下他的结局以及换人质的方式。改为了是她,因感激土匪们救命之恩,主动答应让岑隐放了徐凯的。
信中,她让徐凯写明他已逃离,准备换一个身份在外偷生,让沐熙莫担心。
并且强调时非晚是为感恩土匪们的救命之恩主动让岑隐不再跟他计较的,算是已达成和解。而,他离开时因得立马离开京都,不便给沐熙捎信,才顺道写了一封信给时非晚,用了一些私产作为条件,恳求她顺道帮他捎信给沐熙。
救命之恩大于天,时非晚在这种情境之下若是真有此举,是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跟怪异的。再加上信为徐凯亲笔,她还顺道取了他身上物件为证。
加之沐熙……绝想不到她有能力胁迫得了徐凯写信。而岑隐则没有逼迫徐凯写此信的必要。
所以,此信沐熙若是看到,时非晚推断他会信!
他若信,那么……她就容易救蓝天了!
而她就以“追不追杀”为胁跟沐熙谈判。这时因徐凯已得救,沐熙会好说话很多。在此胁迫下直接放蓝天的几率很大。而顺道,她还想从这谈判中,从沐熙手中换一些肉眼可见的好处。
这就是时非晚一开始的计划!
但……
“那个谁……”时非晚此时对着密室方向出声了,“徐凯!依我看,你这位老大,也没有那么在乎你。他若是在乎你,那么急着用蓝天换你安全的谈判,应是他最先考虑之事。可他此时竟还敢拿你冒险,用蓝天挑拨我跟岑隐的关系,计算其他杂事。如此看我倒觉得……他在乎天成郡主,胜过你这兄弟!这个时候,他还把为了郡主谋算放在首要位置呢。
哎……当然,我是说假如天成郡主真是你们的动机的话。”
时非晚加大了声音。虽她也不知密室内的徐凯能不能听到。
她想,她一开始的计划,完全料错沐熙了!
沐熙劫持蓝天威胁她,竟不仅仅是为了徐凯,他还顺道想刺激岑隐挑拨测试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一把……
他今夜捅蓝天以及给岑隐送她的作品,实将时非晚惹怒了!
所以方才完全淡了与那人交易谈判之心,才一咬牙,直接改了计划用了暴力!
此,乃为今夜的第二个意外。
“……”话完,时非晚却听不到密室内有动静。
“好个易颜术!等你恢复了,教教我如何?”
时非晚很快没再对徐凯说什么了。她的声音忽地放得很低很低。
低到,只有跟她十分贴近的人才能听到。
而此时,十分贴近她的,就只有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子。时非晚的唇就贴在他的耳侧。
因要给他止血的缘故,时非晚已经将他的衣服全给脱了下来。
“行了,不用装晕了,知你已经醒了。”
时非晚没听到回应,忽地又贴近他耳侧说道。
这话才落,倒在时非晚怀里的人动了动,忽缓缓睁开了眼睛来。
“就知你是装的。”时非晚道。
“咳……”蓝天咳。
“他刚刚捅你的时候,就醒了?”时非晚低下头,看着艰难抬头,目光怪异的朝她看来的蓝天,问。
“那么痛,能不醒?”蓝天脸色苍白,咬牙。
原来沐熙捅他时,他就清醒过来了。只是一直没睁开眼睛罢了。时非晚将他抢回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这点。
“你这易颜术真好,教我如何?”时非晚又问了一句。
她一边说着,一边处理起了蓝天的伤口。
蓝天伤在身前。时非晚扯开衣服之后,却是又扯开了一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有些软的被紧紧绑在身上的“隔板”。
她又将隔板带子取下,将那“隔板”拆开,然后就见蓝天胸前还裹着厚厚的一层层的纱布。
时非晚将那纱布直接剪开。入眼……是一些好色男人绝对渴望见到的一幕……
“可以”时非晚听到蓝天此时应了她一句“但是,你得发誓,为我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
蓝天的声音比时非晚更低。别说密室里的人了,就是有人就在房间里,只要没再她们身边一步之内,都是听不到的。
“好,拉勾,发誓。”时非晚少见幼稚的拉了下蓝天的手指。
接着,一边给蓝天上起了药,一边又道“脸那么黑,怎么做到的?”
蓝天的身子比起脸白了好几个度。
“我自己调的膏药。”
“扮女孩子多久了?”时非晚又问。
“从小扮起。”
“为什么?”
“方便。”
“有谁看穿过吗?”
“没有!你看那个混蛋,劫了我抱了我捅了我,不也不知?不过……你是不是其实早知我……”
“对。”时非晚道“不然,我方才为何决定自己给你脱衣服包扎伤口?”
“你是怎么……”
“茶宴那一次。”时非晚道“我们第一次见时。我见你,就知你用了易颜术。其他人是看不出来,可你易颜的手法,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相似。可以说,你这易颜术,我自己虽不会用,却是见过类似手笔。
只是,那会儿我也只是猜着你可能用了些易颜术,却是不确定你是女儿身。方才……我劫你在怀,闻着你喉结处有药味,我想应是处理过的。所以……”
“你以前在你朋友身上见过相似的易颜处理?”蓝天尽管说话艰难,却还是咬着牙问着时非晚。
“对。”
“……”沉默。蓝天突然沉默了。而且持续了许久。
她这沉默的功夫,时非晚正小心的给她处理着伤口,竟也没有再出声了。同样地,沉默着。
“疼吗?”半晌后,时非晚又出声了。
“疼。”
“忍着。”
“行。”
“对了,你应该还记得我是谁吧?”
“自然。时家七姑娘,小生上次与你可是相谈甚欢,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姑娘呢。可不想……几日前,小生莫名其妙的,遭了姑娘一把连累。命都差点丢了,这会这血也是为姑娘流的!”蓝天咬着牙回。
可眸色里,却又不见有责备。
“抱歉。”时非晚这会儿却认真上了,“你的日子一定平静自由,却是我,害你卷入了这风波里。”
时非晚自然有歉意。人家蓝天本来好生生的,多冤,竟就被她连累得遭了这么大的罪。
“这风波只怕还没完。”蓝天继续咬牙,“原因,我可是听那个混蛋说了。怎么,上次一别,姑娘你瞧上我了?我的姑娘,小生这可真要被你害惨了,那个混蛋我还不怕。可明儿个,我只怕是得被擎王府的恶魔给生吞活剥了!你可是知,你的那张‘意中人’,被那混蛋捎去擎王府了!”
蓝天竟知道自己被连累了的原因。想来是沐熙抓走她后,对她说过一些什么。而且被劫来这前,她就听沐熙说了捎了剪纸给擎王府的事。
而时非晚与擎王府的关系……这整个京都都知道了的。完全不用时非晚去多介绍。
更何况,蓝天还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的——
“完了!擎王府那恶魔明儿一定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可是听擎王府大公子说了,他那二弟最近为了一个女子癫狂了,那可就是你啊!大公子说触怒他二弟,下场会不如被砍头!”
时非晚也不知蓝天受了那么重的伤哪还来的这精神,一口气竟说了这么多的话。
“不然,我跟他说,你是……”
“别别别别别!千万别跟他说我是女子啊!你发誓了的,你若敢说,今儿的罪,明儿的祸,我可就记上了。你给我保密我就原谅你。”蓝天忙道“当然,你一定得护好我啊!你可不能让那恶魔在背后偷偷将我给宰了……”
“啊?应该……没那么严……”
“不!会比这更严重好不好!擎王府大公子跟我说过那恶魔世子的性子。我……我可不敢跟他抢女人!”
“若他真那么恼,我只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了。”时非晚也愁。放以前,她觉得那剪纸没什么,岑隐那么骄傲应是不会找蓝天的茬儿。
可现在身份偏偏换了,她是他未婚妻了啊……他完全可以不用隐忍的做点什么……
“……”蓝天嚎。
“我被单不能染血,所以,委屈你在这里治伤了。等我给你包扎好,血止了,你只能在我这里睡一夜。今儿你这身前是裹不了那些东西了的。让人将你送走,你的女儿身必然会被发现。明儿,等你身子稍好一些了。我再想法子送你出去。”
时非晚这会儿发现眼前就有愁的事“你可得安静。不然,咱明天会被人当成奸夫淫妇处理。”
时非晚处理完蓝天的伤口后,又亲自处理了地上血迹。接着丢了一套男子穿的内衫给她换上了。这是她以前穿夜行衣出去时穿过的。
见蓝天身上完全不流血了,不用担心被单被染脏了时,时非晚这才将她抱上了床。
然后,将她的血衣以及地上的污物又进一步处理了一遍。
“咚咚咚……”然,这会过去没多久,时非晚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而且,没有人声。
奇怪,是谁啊?那几护卫跟两丫头都不会这么无礼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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