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这个方向绕个道,也能去的。”小顺子忙道。
“那为何要绕道?”
“这……”小顺子一怔。
时非晚瞧了他一眼,大步一迈,却是完全没有理他,直接径直继续往原方向而去……
“慧安县主……”小顺子不知怎地,神色竟是有些着急,忙跟了上去仍旧想阻。
然,时非晚怎么都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着。
“怎么?这条路有什么走不得的吗?”
九公主当然也跟了上来,奇怪的挑着眉瞧着小顺子。
“这……”小顺子想说什么,可又似乎很为难似的扭捏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他这样一扭捏,往后退是不可能了。没一会儿时非晚便已行了好长一段路程了。
“时非晚!你这坏女人!”
又走了一会过后,时非晚忽地听到侧边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来。
她顿时侧眸看了过去,见那边建着一座小亭。亭中此时挤了许多的人,看穿着都是朝臣官员。
而方才那道稚嫩的童声,是亭中一个看起来十岁大小的男童发出的。
男童穿着贵气,腰间挂着皇族的腰佩。一眼,就能辨出是皇家人,是宫中的哪个小皇子。
而宫中,这般年纪大小的,就只有十五皇子了。
十五皇子乃为皇后所出,嫡出,可以说除了三皇子这位皇帝最喜欢的贵妃生的皇子之外,另一位颇为得宠的就是这位十五皇子了。
“你个坏女人,本皇子就知道你准会路过这,哼!”
还没待人想清楚这十五皇子怎会认识时非晚,甚至突然叫住她,他就已再说了一句。
然后……
“啪……啪……啪……”
接着就是几声啪地的响声响起。
响声过后,小顺子顿时哎呀一声惊叫“哎呀天啊!这……”
小顺子是看着时非晚的方向惊叫的。确切的说,他是瞧着时非晚的衣服惊叫的。
因为——
此时时非晚的衣服上,沾满了各种臭泥巴。
方才那啪地响声,就是十五皇子往时非晚身上丢这突然炸开的荷叶泥巴团发出的!
十五皇子必还学过一些武,竟是丢一个准一个,全中了,没一会儿,时非晚身上就多了十来个泥巴印,又臭又脏的。
“这……这可怎么见皇上!”
小顺子顿时嚷嚷道“快带县主回去先换衣服,必是不能如此失仪的去见万岁爷的。”
“哼!你个坏女人,你敢不让位出来给郡主姐姐,本皇子砸死你!”
十五皇子得意的一笑,此时趾高气昂的忽然喊道“本皇子命令你,待会儿见着父皇自己请缨退为妾,你哪里配跟郡主姐姐!你若敢不从,本皇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原来,这位十五皇子,是为了天成郡主的事……
小顺子见此,一叹,暗道就说了不能走这个方向啊!
他就知道!他知道十五皇子在这条路上,就知道十五皇子见到时非晚会来找事!
缘由……
还得从时非晚两日前接到的那圣旨说起。
原来,时非晚那天接完圣旨后,虽没人知道三道圣旨的事。但时非晚接下的那一道圣旨,第二天很快就传开了。
这两日过去了,朝廷上下对此是议论纷纷!
只因为,就在时非晚接下圣旨的第二日——
她有了行动!暗地里真的就马上派自己的人,去调查起了一些贵族公子的信息来!
这在其他人看来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位时家姑娘真的打算为郡主寻觅其他夫婿啊,她完全不顾郡主名节没有退让的意思啊!
于是……
朝臣们愤怒了!喜欢尊敬郡主的其他人也彻底愤怒了!
因为,这道圣旨,在所有人看来,都跟九公主一样,是皇上的暗示暗示时非晚去他面前主动请缨退让位置呢!
谁想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完全装作不懂圣意,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还真的敢为郡主的亲事操持起来!
妈的!郡主那等女子,谁他妈要这么个比她低贱这么多的臭人来一手操持这事?她够格吗?她以为郡主也跟她一样不要脸还能嫁其他人吗?
这不……时非晚这两天就被热火朝天的骂了!短短两日时间,上至朝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狠狠骂她!
比如此时此刻……这亭子里聚集的朝臣,就是在这里商议,待会儿联合像皇上进言指控时非晚不配嫁入擎王府为擎王府世子妃,让帝王给郡主做主的!
而十五皇子呢……
他偏巧也是个郡主党,跟郡主又熟又粘他。小小孩子不懂约束收敛,两日来想尽了法子想入九公主的地盘去找时非晚的茬儿。
然而,都因为九公主的拒之门外而落空了!
今儿——
他是专门等在这,想给时非晚一个厉害瞧瞧的!时非晚接旨面圣,别人是不敢耽搁她做这事的。但十五皇子敢!他知父皇不会对他如何!
“哈哈哈哈,该!”
别人不敢,却是都敢笑。
譬如此时,亭中许多朝臣们纷纷朝时非晚看了过来,顿时哄笑成一片。
“你个小屁孩,太过分了,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一侧的九公主,见此,却是愤了。她也是个不怕事的,顿时竟就捡起一颗石头朝十五皇子砸了过去。
“哼!你丢不到我!本皇子会武!”十五皇子忙闪开。
“丁香香药,服侍我回去换衣服。”
时非晚呢,却似完全不在乎十五皇子这么放肆的欺负似的,此时很平静的道。又看向小顺子,道“有劳小公公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怕是不得不耽搁一会了。”
“县主赶快去吧,小的知道。十五皇子惹的祸皇上不会怪罪的。”
小顺子答完,忙提步往承明宫的方向走去准备先去对皇上说上这的情况。
小顺子才走,丁香香药点点头,只二人却对视一眼,却都在彼此的眼底瞧出了疑惑来
她们知县主会武!
可是……方才为什么一招都没闪过去?
县主她是……故意的?
“跟上……”
时非晚这会转身往回走去。
而就在她离开时,亭中的朝臣们竟也都提起了步,跟上了她去。而且没多大会儿,一群朝臣竟追上了她。
“县主,老臣有话要说。”
“时家姑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家姑娘,有几句话,老臣不得不说……”
然后,时非晚就听到,一群朝臣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对她说道。
他们当然都是来奉劝时非晚,劝说时非晚自动退让去主动请缨的。
毕竟皇上赐她的婚在先,而且……那擎王世子是真喜欢她怕是更想让她为正。时非晚主动退让是最好的。
这两日实在逮不住机会见不着时非晚的人。
现在……时非晚走回去,这路程并不短,足够说上好一些话了。
“嗯嗯。”
“嗯嗯。”
“嗯。”
“……”
而时非晚呢,此时听着这或语重心长,或夹带愤怒的劝说,却都只嗯嗯的回应着。
“咦,你们看,那不是郡主吗?”
一群人走了一小段路后,中途,劝服声忽然被一道小惊声给打断了。
说话的人此时正指着一侧的一个方向从这个方向往外瞧,可以瞧见前方有一小模糊的身影不远不近,但还是能够分辨,那就是天成郡主跟她的丫鬟。
“郡主入宫了吗?”
“大体是的。”
“郡主在做什么?”
而这时,又一名朝臣疑惑的说道。
“郡主她……她的脚边是不是躺着一个人?”又一人惊讶的道。
此时他们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在了别的地方!是的,天成郡主的脚边,此时的确就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男人!
“是陵小侯爷。”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衣服。
陵小侯爷,也就是那位忠勇侯府的憨公子,先前宫宴那一次设计过宫灯事件想要迎娶时非晚的那人。
众臣此时瞬间就滞了……
“这是……”
“陵小侯爷怎么了?怎地会躺下了?”
此疑惑,自然就立马诞生了出来。
而……说起来,此时他们的站位还真有些特别。
他们还没到十字路口。而这路边沿着路修建着高高的围墙屏障,将路边的园子围了起来。
屏障修得很漂亮,像一艺术品,像硬木屏风。上头还有漂亮的纱窗。
群臣就是通过那纱窗,瞧见那头的景象的。
而因为地势原因郡主站在更矮的位置,所以许多花草对她的视线会造成遮挡,而对群臣们则不会。所以,她显然并没有发现他们。
“我们快上去瞧瞧,陵小侯爷那是怎么了。”
“等等……郡主在做什么?”
一人提出立马要去看的时候,又一人却立马道。
因这时,他们瞧见,天成郡主突然往四面看了看。她似乎觉得周围没人,忙对自己的丫鬟说了几句。
接着,她的丫鬟……竟然就直接蹲下了身子去,拖起陵小侯爷的身体往一侧的园子中拖去。
“这是……”
群臣瞪大了眼,实看不懂眼下这一幕。
他们本来以为,陵小侯爷是突然发了什么病晕倒了来着。毕竟皇宫应该不会出现袭击之类的。
那么郡主瞧见此,现在不应该马上喊太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