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
太后猛地瞪向时非晚。
“王公公,你要不要过来替娘娘看仔细一些。”
时非晚看向太后身边的王公公。
“这……这是……”王公公瞪着大眼,愕了好一会后,忽然惊出了四字来
“空白圣旨?”
“空白圣旨?”王公公话音一落众人登时也随之惊出了一声。
紧接着,众人便见王公公朝着时非晚走近了去,似想看得更清晰一些似的。等他行近,众人又见他凑过了头去,死死盯着那张圣旨看了起来。
众人瞧见,王公公愈看,脸色便愈加的难看。
“空白圣旨是什么?”
人群此时已经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你不知道?空白圣旨就是皇上给人的天大恩赏。将一道盖了玉玺的圣旨赐与人,这样,那圣旨内容,只要不是谋逆之事,便几乎可以自己随便填,同样能生效,便是皇上自己,也不得违逆收回。”
“啊?你……你是说刚刚王公公说的是,慧安县主手里的那封就……就是……”
“慧安县主这封空白圣旨,哪里来的?”
众人惊疑之时,已是听得那王公公此时问道。
众人听此问又觉一惊,纷纷侧目望了去。
王公公这语气……
他是说……慧安县主手中的真的是……
“世子爷以前送的。”时非晚这时大声回道。
“……”王公公忽然一哑。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此瞬忽然齐齐倒抽起了气来。
“王公公看清楚了?若看清楚了,我就告退了。”
时非晚轻飘飘的将圣旨一卷,收好,又道。
说着,她一把牵住岑隐,又向太后敷衍的做了个手势,道“娘娘,臣女不便在军中久留,便先告退了。”
说罢牵着岑隐便直接要走。
“站住!”
太后不愧是太后,不比其他人久还未反应过来。此刻她已是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脸色已有一些掩不住的难看。她怒吼一声后,一众武士未有退下者,反而纷纷向前了一步。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是想无故欺负无辜弱女子,还是要违逆圣旨,无视天子之令。”时非晚问。
太后被狠狠一噎,一双眼已是明着喷出了火星来。
她能不气吗?
是的!空白圣旨,皇上自己都不能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否则,那有谋反之意的,就不是岑隐,而是她太后了。
若私底下她还能无视,可这么多金州战士在这……
“你可以走,但岑隐不能!”太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只好咬着牙道。
“娘娘,臣今日身体有恙,先告退了。”岑隐直接答道。
“放肆!”太后再也持不住那慈和之态,闻声重重一拍桌,道“岑隐,你方才胆敢出动武士,妄图与哀家兵戎相向,实在无法无天。依哀家看,你这分明就是没把皇家,没把哀家放在眼里,有意谋反!本宫真是替万岁寒心,岂能容之!来人,替哀家……”
“都退下。”太后的话还没完,岑隐便扬了扬手,打断了她的话。
岑隐话落,就见他的那些黑衣武士,瞬间的功夫便纷纷往外退去。不肖多会儿,他们便集体全退了下去。
岑隐这时道“兵戎相向?臣一没动刀,二没动武,太后何以见得?这些人,是方才太后身边有人私自动武,欲砍伤臣下,臣下担心娘娘身边有逆贼,实在担心娘娘安危,这才让他们出来,以做防护的。
臣若有反心,方才娘娘要抓臣,臣岂会乖乖就范任由娘娘捆绑?臣若有反心,何必如此牵挂娘娘安危?
臣为大楚出生入死多年,对我皇忠心耿耿,太后一句话便说臣有谋反之心,实在让臣寒心。或还是说……娘娘本就对臣有杀心,故意污蔑,不然,方才娘娘身边的人,怎会妄图对臣下杀手?”
岑隐此时哪还会看不清形势,立马不认账了,一副委屈心寒的模样回道。
“娘娘。”此时只见得一个男子立马站了出来,他正是先前要砍伤岑隐的那人,道“娘娘,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世子爷想多了,娘娘没有命令,小的怎么敢对世子爷动手。小的之前只是想试探世子爷是否还有后手,是否真的被我们绑好了。
臣担心世子爷是假意顺从,所以才擅自主张,试了一试。娘娘,请罚小的逾越冒犯之罪,但小的绝对无反心,也没刺杀世子爷之心。而且,事实证明,小的先前的顾虑也并非无道理。”
站出来的男子此时跪在了地上,只语气却是理直气壮的。
他显然还是个聪明人,寥寥几句,给出的解释竟还算合情合理。
尤其,是所有人都有见到,岑隐之前自己就用小刀自己解开了绳子之后……
“是么?那是臣错怪娘娘了。”岑隐听后并未纠结着一定要给他扣个罪名这事上,他并不在乎,竟很快松了口让此事过了。
过罢,又道“今日之事既都只是一场误会,臣便退下了。”
“站住!”
见岑隐又要走,太后又怒道。
岑隐笑笑,看着周围一众围着的人,却是丝毫也不慌。他紧握着时非晚的手,竟似没听到似的,又跨出了一步去。
“站住!”太后又道。
“娘娘还有事?”岑隐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跟前一位举着剑的武士的长剑。
那一排武士们剑被拍下却并不敢动手。岑隐往前行进着,他们则只敢往后退。
此番情形下,太后没有明确的发话,他们哪敢真的动手。
世子爷刚刚毕竟没动手,他要死不认罪,说他谋反实在也不好定罪。如今罪名扣不实,真动手了,擎王府不觉得理亏,反而会反咬一口说太后图谋不轨,故意残害皇上身边的忠诚功臣。
到时候因这事岑隐赶不回西边,若西边出了变故,这罪擎王府还会推至太后身上。到时候,太后没准反会惹一身的麻烦。
这些只能往后退的武士们,忍不住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太后。
“慧安县主既来了,何必急着离开。哀家身边恰好缺个说话人,县主既来了,便留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狠狠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却是道。
“娘娘……”岑隐闻言立马刚要回些什么。
只这时忽然感觉自己肩上一重。岑隐一瞧是时非晚晕厥了似的栽了过来。
“晚晚。”岑隐脸一黑,登时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又一把将她横抱起后,忙朝太后道:“娘娘,晚晚身体包恙,臣得带她去寻常太医。”
说罢直接绕开一众围着自己的人,匆匆往外走了去。
“这……”黄旭瞅向太后。
“抓……”太后整张脸已经塌了,一双眼放射着火星,气冲冲的瞧着黄旭就要下命令。只一字之后,另外的字却又似卡了喉似的,实不便再说出来。
“娘娘,得三思后果。”王公公忙轻声提醒道。
太后胀红着一张脸,怒发冲冠,只那个抓字之后的字眼,却是再也没说出来……
“空白圣旨?天哪擎王府原来有这个。那皇上对擎王府,可算是信任的。”
“擎王世子疯了吧?竟把这个直接给了慧安县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没看到他差点反了吗?就为了一个女子。”
“话说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倒是真的挺不一样的。”
“……”
岑隐带着时非晚一走,现场便叽叽喳喳的又响起了喧哗声。许多人似乎这个时候才回过神似的,张口闭口都是空白圣旨那事。
“走了。”
与他们不同的是,毕天高这会竟是直接追着岑隐走了去。顺带,还拽上了武浩卫爽。
行至沐熙身边时,却又停了一停,竟笑了“怎么搞的,怎么怂了?不是说要表白吗?咋一看见人家卿卿我我,你就怂得啥也没说出来?还是你不敢跟擎王世子抢呢?”
卫爽瞪了一眼毕天高,这才瞅向了沐熙。
沐熙猛一转身,转瞬背对向了三人,迈来了步子走在了前边,道“走。”
“走?去哪啊?”武浩瞧着几人迈的方向,觉得奇怪。这他们跟着擎王世子干嘛?
毕天高笑道“当然是去看美人了。”
卫爽这会只注意着沐熙,见他独自走在前边,他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受刺激了?”卫爽扭头问。沐熙在来练武场前,跟他们说的是,他要当着擎王世子的面表白来着。后来什么话也没有了,明摆着是中途没说出来。
沐熙没吭声。
“兄弟,不是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那我劝你,还是……”
“我没开玩笑。”沐熙忽然回了前边那一句。
“你没开玩笑这事儿才大。”卫爽头疼的挠了挠脑袋。
说到这,他竟是瞧见前头那抱着时非晚的擎王世子,忽然停下了步来,站着没动了。
而此时,他们此一行人,已经离开练武场,离开太后以及群人的视野了。
卫爽的脚步登时也一停。只却是见其他几位还在往前走着。尤其是那毕天高,一见擎王世子停下,竟反而乐了,走得更快了。
没几步,他便追至了岑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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