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农青云打算以特别的耐性和徒弟说话。
“子冈,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师父,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一个人!”李子冈贪婪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价值连城的珍宝。
“谁?”农青云侧目望着象牙瓶,他的心思还不能完全从中抽离。
“石头!”李子冈只在二十年前见过红石,但是他英俊的相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哪看到的?”农青云眉头一皱,身体前倾,双臂放在紫檀书案上,他想起了红石用神农鞭诱惑他时卑劣的脸。
“燕军队列中。他骑着马,看样子官阶不低,和燕王并排走。”李子冈挠了挠脑袋,在师父咄咄的目光下露出了必须露出的不自信神情。
他没有见过燕王,怎能如此肯定那队伍中的定是燕王?
“没错,是燕王!”片刻后,他重拾信心,这是师父最喜欢他的地方,思考问题总能经历肯定——否定——肯定的过程。
“他气宇不凡,八面威风,没有人有他那神采。他骑的战马,穿的山字甲都与众不同。最显眼的是兜鍪,上面雕刻的是龙!”
“龙!”农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好像他正处在政治 斗争的漩涡中,听到了令他惊心动魄的字眼。
他若有所思,低声呢喃:“看来是燕王了!”
他本能地陷入了是否要及早投靠燕王的深思中,因为他知道要让他眼前的药瓶更好的发挥作用,他必须选择一个对的阵营。他手中的绝世毒药和他投靠的阵营必将水乳 交融,相得益彰。
“石头好像深得燕王的信任,一直在和燕王说话。师父,您不是说过神农鞭在他手里吗?所以我留下两个弟子跟踪燕军的行踪,我自己立马赶回来禀报师父。”
“嗯,这件事情为师考虑一下,你先出去吧!”
神农鞭和燕王,农青云觉得有很多方面需要斟酌,他总是谨小慎微,尽管他并没有因此少栽多少跟头。
李子冈没有得到他期盼的嘉奖和恩惠,悻悻然离开了药堂,在门外,他露出了笑。
他知道不管师父把自己的心血和时间倾注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多少,不管神农鞭离师父有多遥远,它始终紧紧拴着师父的心。
弹指之间,农青云就已深思熟虑得出其中一个结论:第三代神农顶已研制成功,他可以重新出山夺回神农鞭,机不可失,刻不容缓。
第二个结论随之而来:至于燕王,应该放在夺回神农鞭之后再来考虑,无论如何,神农鞭是神农宫的根本,拥有神农鞭的神农宫或许会站在新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现在的考虑实在是徒劳无用。
象牙瓶是农青云唯一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它比任何人都重要,农青云相信它大放异彩,惊世骇俗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又叫来神农宫中他最信任的农铁舒陪他一同前去,以便有个照应。
李子冈因为可以引路,也得以同往的殊荣。
他们三人加上象牙瓶的脚程比李子冈一人的脚程快了一倍,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到达了郸城。
在郸城坚守岗位的神农宫弟子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燕军这两天原地休整,没有拔营。
这意味着神农鞭近在咫尺,如果它真的在红石身上。
其实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人能够确定红石是否真的拥有神农鞭。
李子冈从农青云那里听说的,农青云猜测的,农铁舒始终没有见过红石的神农鞭。
不管如何,能够抱有信念并不是一件坏事。农青云一生都抱着各种不同的信念,因此他也得到了高于常人的成就。
在路上,农青云已经想好了夺取神农鞭的策略,不过,从周全的角度考虑,他还是打算问一下农铁舒和李子冈的建议。
客栈里,他们不同寻常地围坐在一张圆桌上,这场景在神农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铁舒,你说一说,我们怎么才能拿到神农鞭?”
农青云不苟言笑,比神农宫一年一度的考试还要严肃。
“爹,这个,我不知道……我都不确定神农鞭是不是在石头身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神农鞭。”
农铁舒话还未说完,就从农青云的目光中看出了父亲不允许她说这样的话,不允许她对他抱有的信念产生半点怀疑,农铁舒低下了头。
农青云转向李子冈:“你呢?”
一路上李子冈斗志昂扬,农青云从他高涨的情绪中得到了不少激励,作为嘉奖,他给了李子冈与农铁舒同等的发言权利。
“师父,这事我想了很久。石头和燕军待在一起,没办法对他单独下手,只能给军队士兵下迷药,趁机把石头劫出来。”
李子冈的主意并不高明,不过他不需要对农青云提出什么高明的主意。
“给士兵下迷药?”农铁舒大吃一惊,她一直没有留意到二师兄竟有如此魄力。
“二师兄,你不要命了,闯军营下迷药?再说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神农宫置于何地?”
“师妹,我,我们偷偷的……他们不会知道是神农宫干的。”
“铁舒说得对,这样不妥,不能动燕军,燕王说不定要当皇帝。”农青云深谋远虑的目光好像被一条细线牵着,线的那一头是改朝换代后的神农宫。
李子冈心悦诚服,对于师父的见地,他一向表现得如此。他还常常给农青云带来一种错觉:只有农青云才识得他李子冈这块璞玉。
“那我们该怎么办?石头不会和见我们吧?他的功夫不知道怎么样了?嗯,在燕王身边应该很厉害……”李子冈假装笨拙地试图再给出一些建议,即使不能在主要问题上做出贡献,细枝末节也不能放过。
“铁舒,只有你能把石头约出来。”
“我?他现在随燕王出征,我估计……哎呀!以前我和他都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从没正经过,现在他有正事要做,哪里会理我呀?”
农铁舒急躁地掐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要把它们掐得又青又肿,以此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尽管这什么也证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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