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哼,别扯那些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了。你从神农宫来的吗?”红石终于开始打量农铁舒,这让农铁舒紧张慌乱,她的思路发生了小小的紊乱。
“嗯。”农铁舒轻轻摆动身体,缓解难堪,顾不上这样显得愚蠢又笨拙。
“你爹让你成日在外面晃荡?你可是未来的宫主。”红石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讥讽。
“不,我和三师兄一起来的。郸城出了点事,来处理一下。我听说燕军也在附近,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所以就过来找你啦!上一次……你,还生我的气?”农铁舒打算揭开疮疤,挤出里面的脓,这才是治本之道。
“上一次?”红石不知道农铁舒指的是不是她在马二雨面前的霸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遇。
“就是我瞒着你,让你帮我爹解毒……”农铁舒的上一次要比红石以为的遥远的多。
“哼,我早忘了,大丈夫怎会记着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红石装作慨然,其实他没有原谅农铁舒,因为农青云的十恶不赦。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我就是这么跟我爹说的,可他一直担心你恨他,尽管他不知道你为什么恨他。”
“谈不上恨,就是不愿与他相交。”
红石的鄙夷不屑让农铁舒有些难堪,她的身体晃动的更加厉害,有时双手背在身后,有时低下头去。
“我爹一直想和你谈谈,解除你对他的误会。”农铁舒硬着头皮说出了预备好的话。
“误会?”
红石不想再回忆当日在神农宫他是多么真切地听到农青云卑劣的谋划,也不想向农铁舒解释在朝鲜农青云试图从他身上夺走神农鞭时想要将他五马分尸的眼神,他依旧透过鼻子发出哼声,再一次表达了他的不屑与鄙视。
“石头,你别这样,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不谈这个,你要是来替你爹说话的,就请回吧!”石头断然转过身,用背对着农铁舒。
“没有,这不刚才提到的吗?我看你们俩有心结,我心里也不舒服。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在这光秃秃的营地上也待烦了吧?走,我们到市集上去逛一逛。”
“我没那闲工夫,没看见我们正在备战吗?”
“来回两个时辰足够了,绝不耽误你。”
“不去!这是军队,没有纪律吗?”
农铁舒烦躁地用右手托着腮帮,左手托着右手肘,弓着背,像一个哀哀欲绝的老太婆。
红石见农铁舒没了声响,转过身来,农铁舒衰弱无力,愁眉不展,泪眼婆娑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你,你这是做什么?”
“当年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扮作小乞丐,那时你对我有求必应。”
有了观众,农铁舒的眼泪和鼻涕勇往直前,
“没想到我们二十年的交情,今日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亏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红石语塞,再怎么对农铁舒有诸般猜测,他还是不忍看见女孩的眼泪。
“我给你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放在客栈里。你不愿意陪我,去拿了礼物来总可以吧?”
再也没有比农铁舒更委屈的神情了,这种神情看起来并不娇柔造作,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带上了真情实感。
红石咬咬嘴唇,所有坚持都不攻自破“好吧,我去和殿下说一下。”
一路上,红石思忖着自己刚才那样对待农铁舒是不是有些过分,农铁舒思忖着农青云要怎么拿回神农鞭。
农青云则在另一间客房里气定神闲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他已经妥当的安排好了一切。
红石和农铁舒走进客房,那双质地上层的皮靴理所当然的摆在最显眼的书案上。
“师妹,你回来了?去哪儿了呢?我还到处找你呢?”
李子冈闪亮登场,惊诧和担忧交织得恰如其分。
“没什么,我到外面转了一圈。这是我的朋友,刚巧碰上。”农铁舒随意的介绍一点也不比李子冈的表演逊色。
“哦,石头,是你!”李子冈拿出比见到亲娘还要诚挚的热情。
“你救过大师兄,大师兄一直惦记着你的恩德呢!你来我们神农宫之后,所有人都常常谈起你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模样,他们都希望再看到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到神农宫做客呀。”
李子冈用尽毕生所学夸耀红石,然后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随机应变的才华。
“师兄,小弟不敢当!”
红石对李子冈言之过甚的溢美之词有些抵触,只是不失礼貌的简单回复他。
“好了,三师兄,你哪那么多废话?”农铁舒打断了李子冈的一厢情愿。
李子冈担心农铁舒对他下逐客令,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于是赶紧像偶然看见似的走到靴子旁边,指着靴子,以发现奇珍异宝的惊讶口吻说道
“师妹!这是你买的吧?这么英武的靴子,是给师兄我的吗?”
农铁舒心领神会,原来这就是她爹口中所说的礼物。
李子冈拿起靴子,爱不释手翻来翻去观赏,啧啧的赞美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别做梦了,这不是给你的!”农铁舒伸手去抢靴子。
“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李子冈不情愿的把靴子藏在身后,不肯相信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给石头的。”农铁舒毫不含糊。
“不像吧,他的脚小一些,这靴子好像就是我的码呀!”李子冈胡拉乱扯,他知道摆出越多细节,他们的表演看起来就越真实。
“怎么可能?胡说八道,赶紧拿来!”
“我试试!”李子冈背过身,一脚踹掉脚上的鞋子,就要把脚伸到靴筒里。
顷刻间,臭味像甲虫一样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师兄,你再这样,我翻脸了!你的脚这么臭,要把这新鞋穿臭了!”农铁舒声色俱厉,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破绽。
“没事,没事,这鞋给师兄穿便罢了。”李子冈不依不饶,他坚持认为这出戏还不该落幕。
———————————————————
支持本书请到纵横观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