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楚少泽听到了楚如飞这样的说，他看到了楚如飞眼里面的挣扎，他笑了笑：“算了吧，我也没时间听，要学习去了。”

    “不，这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楚如飞眼里面最后的一丝犹豫褪去，有的只剩下来欣慰：“毕竟，你已经长大了。”

    楚少泽看着楚如飞。

    “坐下吧。”楚如飞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楚少泽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坐到了楚如飞的身边。

    外面夜色如水，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安静的有些落寞，夜风吹进来，都是无声的，楚如飞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黄果树，袅袅的烟雾开始弥漫。

    又被夜风吹散，楚如飞的表情楚少泽看的清楚，却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少泽，你母亲是生你的那天走的。”

    烟抽了差不多半根，楚如飞才这样的说道，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有些喑哑。

    母亲。

    这个在别人生命里几乎都存在的角色，在楚少泽这里，还是第一次听楚如飞说起来，他心头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酸涩，万种情感，涌上来，复杂难言。

    楚少泽张了张嘴，可是他觉得喉咙仿佛被火烧了一样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难产，在医院的走廊上，灯光很白，医生走出来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子，我说保大人。”说到了这里的楚如飞声音更加的干涩了，他一截烟灰突然断了落在地毯上：“但是当时你母亲从医生的嘴里知道了，就算她活下来了，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可能有孩子了，就偷偷的求着医生要求保住孩子。”

    说到了这个地方，楚如飞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当时的情景，鹿如馨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单也没有她的脸白，她漆黑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如同濒临死亡的枯叶蝶，眼睛里面隐隐有着清澈的水光，在灯光下那么凄美：“如飞……原谅我好吗？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孩。”

    耳边是鹿如馨临死之前的话，楚如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痛不欲生的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恢复了正常，他的目光非常的清明，也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好了。

    “你生的时候不足月，身子虚弱，好多的医生说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也就是个病秧子，我不信，我从小就给你用中药养你的身子，甚至改变你的体质。”

    就算是楚如飞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楚少泽还是能够从楚如飞的身上感觉到那股子悲伤的气息，那样的气息仿佛会让人窒息一样的。

    瞎子……楚少泽在心里面默默的到，却是没有说出来。也说不出来。

    “不说这个了……你一定很想知道你跟耿青仪婚约的事情吧，那得跟我和耿申熊说起，我跟耿申熊师出同门，师傅都是你爷爷，耿申熊算得上是我的师弟了，不过耿申熊学出来了，就回到了耿家了，回到了耿家的耿申熊因为武术学的不错，又有些手段，很快的就从耿家一众子弟中脱颖而出，然后成为了耿家接班人，耿家也是因为有耿申熊这样出色的接班人，更加的强大了。”

    这样么……

    楚少泽听到了这里，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没有想到震惊东省的人物耿申熊，居然是楚如飞的师弟。

    而小时候，楚如飞除了给他泡中药，还经常的要求他扎马步，跑步，进行体能训练，他就有点怀疑楚如飞是不是会武功，没有想到楚如飞不但会武功，而且师傅居然还是自己的爷爷！

    “我们当时的关系不错，耿申熊又对你爷爷心存感恩，所以，当时的耿申熊就说了，如果我们生下来的孩子，正好是一男一女的话，就结为亲家。这就是你和耿青仪婚约的由来。”楚如飞一笔带过，眼前浮现自己父亲清瘦笔直的身影：“你爷爷……你爷爷也是顶厉害的人，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走出了之后，还是闯出来了一些名声的。”

    楚如飞并没有说的清楚。

    “我跟你母亲不容易，这世界，你能力越大，背负的越多，你母亲只想你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所以请求我带你离开繁华的地方。我就带你回到了农村。”楚如飞说着，抬头盯着楚少泽，生怕楚少泽露出来不好的表情：“你……你不要怪你的母亲，她也是希望你幸福平安。”

    没有母亲会伤害自己儿子的，就算是素未谋面，但是楚少泽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得到的母爱，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更何况，这么多年来，还有楚如飞的悉心陪伴，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他觉得很不错。

    楚少泽没有说出来，只是摇头：“我不怪她。真的。”

    看到了楚少泽这样，楚如飞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对了吧，你让文爷子帮助耿家老爷子，也不是因为耿申熊帮助了我们吧，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吧？”楚少泽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楚如飞听到了楚少泽这样的问，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然后说道：“是这样的。”

    “好咯，那我学习去了。”楚少泽心里面有着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站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走到了一半回头看着楚如飞手里面夹着的香烟，又折回来拿走了楚如飞的打火机：“抽多少了，不许抽了，对身体不好。”

    楚如飞看着楚少泽，露出来了欣慰又醇厚的笑容。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间门关上了，楚少泽靠在门上面，他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学习。

    他看着天花板，想着小的时候，楚如飞告诉她他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他那个时候就不曾的怨恨过他的母亲，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感谢母亲给了他生命。他也愿意相信，母亲是不得已才抛弃了他，并不是因为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