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还有复活的机会，却需要以命换命，而且巧合的是只能用索隆和罗宾在乎的人的生命作为交换。

    人性不能测试，电车难题太过残忍。

    反正路飞的队友暂时安静了下来。

    杜兰心想时间是不等人的，路飞一死，尼卡果实已经再生，就算现在复活，他也只剩下霸气。而果实已经开始了下一段的轮回，或许还会寄生于新的主人身上，重新追寻自由。

    又一个年轻少年会继承尼卡的意志，成为天命的海贼王。只有霸气是不行的，是打不开大秘宝的，是成不了海贼王的。

    如果只是做战士，霸气就是一切。但如果想要做海贼王，尼卡很重要。

    你们想好之后再去伟大航路的终点，我会再哪里等你们。乌索普不想继续等了，他已经是被人铭记的叛徒，已经成功了，这就够了。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路飞已经凉了，但他是以海贼王的身份死去，就和罗杰一样。

    但有人就要问了，海贼王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么？为什么就死了？海贼王到底给世界带来了什么，为什么大家会如此崇拜海贼王？

    “罗杰和路飞说是成为了海贼王，可结果都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

    “一看你就是年轻人，什么都不懂。海贼王的含金量是巨大的，没有罗杰，就没有大海贼时代。你懂不懂？”

    “可是开启大海贼时代的明明是那些不甘心留在岛上自生自灭的年轻人，他们前赴后继才有大海贼时代。就算没有罗杰，他们还是得出海求活路。”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事，人心不古。”

    时代在变化，每个时代的人追求的都不一样，就好像东方某大国，一个时代全是说俄语，一个时代全是说英语，要是不汉语夹杂英语就是不懂时髦，就是土老帽。然后一个时代，开始追求国风，要是不会吟上两句就是文盲。

    海贼王罗杰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一个时代老去，一个新时代崛起，在艾斯领地长大的年轻人就要问了，海贼王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海贼时代不可能永远存在，也是分初期、中期、末期。一开始是激励大家出海，然后达到鼎盛累积矛盾，最后出现质疑。

    现在质疑声就出现了，这些年轻人并没有出海，也一样在艾斯的带领下蓬勃发展。所以看到路飞被叛徒杀害之后，年轻人觉得海贼王也不过如此，真正改变世界的还是团结和秩序，海贼最多就是需要团结的对象之一。

    每一个时代都有风潮，年纪大的人追求海贼的自由，但年轻人追求生产力，标准不一样了。

    “海贼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可真不好回答。

    因为三十年前就是需要一个海贼王，需要给广大年轻人一个目标。但现在有没有海贼王关系不大了，因为艾斯的体系和海贼完全不一样，是以生产为核心的。

    没有海贼王，年轻人一样生产生活，就会开始质疑。

    “海贼王有海贼王的局限性，不能一味地否认，也不能一味地吹捧。”艾斯在路飞的葬礼上，给海贼王定性。

    变化无时不刻不再发生，年轻人质疑海贼王。海军也开始了金融收割，先建立了信誉，然后收割开始。

    本来大家以为海军废掉七武海，是要重整秩序，结果却是疯狂收割。天龙人说道：“只要我们天龙人还在，海军正义就不会倒下。伊姆大人说的没错，我们有时间，只要忍耐，就能等来时间。”

    现在天龙人也只是衰败，还没有进入低谷，还能抢夺资源。所以并没有真正改造自己，还没有成为丧家之犬、巴比伦之囚，就不会深刻意识到改变。

    多弗朗明哥就是到了低谷，然后改变自己，开始攀爬，现在又爬上了高峰。但广大天龙人并没有这样的经历，没有到低谷。

    摩西出埃及，绕来绕去，找不到安生之处，才提出摩西十诫，稳定队伍。全国的贵族和工匠都变成巴比伦之囚，一神教才开放解释权，提出了救世主理论，认为只要自己遵守圣约，就一定有救世主。

    礼崩乐坏，孔子才提出克己复礼。天下之言非杨即墨，孟子才大声疾呼。佛道之争，儒家才开始建立道统。

    总之都是低谷的时候，才会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办，才会提出改变的方案，才会穷则思变。

    多弗朗明哥也是在低谷中改变自己，但天龙人只是冲向低谷的路上，还没有进入低谷，所以还没有真正了解伊姆那句‘海军正义拥有时间’的话，他们现在还有资源，就不会改造自己，不会去完善正义。

    只有当他们一无所有，才会真正开始反思。

    金融收割，让他们加速冲进低谷，但现在还不是低谷。多弗朗明哥看到自己的计划开始，得意地笑着，他要复仇，他要成为王。

    多弗朗明哥也是大获其利，抢夺了大量的资产，成为了多个岛屿的统治者。他知道，接下来就是互相厮杀，天龙人之间会内讧。然后会被海贼打败，成为海贼的囚徒。

    杜兰笑道：“就好像秦国打败了六国，但贵族并没有消失，而是等待着机会。等待秦国衰落的时候，他们就会立刻反叛。”

    现在艾斯如果打败海军，就和秦灭六国一样，很难一口气管理整个大海，免不了任用天龙人。天龙人就可以等待，等艾斯死后，他们还能继续反抗。

    “好像路飞死后，就被遗忘了，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迪妮莎遗憾地说道。

    “路飞的死是有意义的，他给世界留下了一个叛徒。而且还能让海贼的冒险精神扩散到所有人身上，路飞死了，承担了海贼的所有的罪孽，大大地增加了海贼的合法性。路飞的事迹可以成为天龙人接受海贼自由的转机。”杜兰继续说道：“以前海贼是邪恶的，但现在路飞这个海贼却和冒险者一样没怎么干坏事，天龙人也能学习路飞，接受海贼。”

    “也对，罗杰之后的海贼都是被海军宣传成极恶罪犯，现在如果他们追捧罗杰确实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但路飞的事迹有迹可查，短暂的生命里基本没做坏事，可以作为宣传口。”

    杜兰点点头，路飞还是有意义的，可以洗清海贼的罪。路飞之前，海贼就是邪恶的象征，而路飞之后海贼就可以是冒险的象征，形象就不那么邪恶了。这样天龙人有了操作的余地，可以接受。

    甚至一些天龙人可以把自己暗中资助的海贼由暗转明，表示自己和海贼合作不是邪恶，而是为了保护大家。

    路飞为大家提供了转变立场的机会，特别是路飞已经牺牲，大家可以随便编排。

    就好像耶稣一样，他死了，就可以说他承担了大家的原罪，以后大家只要信上帝就可以上天堂了。不像之前，大家都有原罪，光信上帝也没用，还得买赎罪卷，还要找能言善辩的律师。

    如果耶稣不承担天下人的罪，那上天堂的条件是很苛刻的。

    路飞之前，海贼被宣传成邪恶的化身，但之后就可以改变宣传口，说海贼是一群爱自由、爱冒险的年轻人，也是好人。天龙人不和坏人合作，只和好人合作。

    路飞冲淡了海贼的恶。

    就好像看漫画的读者，都以为大部分海贼是和路飞一样的。但其实大部分海贼都和阿龙一样，都是恃强凌弱的。

    所以只要大力宣传路飞，大家对海贼的印象就会改观，天龙人和海贼合作的事情就可以直接放到台面上了。所以路飞是有价值的，特别是他牺牲之后，意义就更大了。

    等完成了收割，天龙人的宣传机器就会开动，开始宣传路飞。

    “看似宣传路飞，其实洗白自己。”杜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