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夜幕之下,绵延无尽头的百万大山如同是一条远古巨龙一般,静静的趴伏在平原之上,盘踞于此。
月光清冷的撒下,将树林间的倒影道道投射在土地上。
倒影之间,人影闪动,盔甲碰撞,刀剑面上反射出的寒光比那月光更加清明。
一眼看去,整整那七万军士兵马已经是驻扎在那百万大山之中了!
这里已经是进入了百万大山之中的八十里内了,黑压压的一片皆是士兵和马匹,分散在后方的山谷之中。
这是大兆的前军,前些日子刚刚接到了命令,一路朝着这百万大山之上而去,探查情况的同时,为后方铺整道路。
“将军,咱们这是要和那羽族打起来了嘛?”
一处军帐之外,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旁的一个士兵问道。
坐在一旁的男子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咱们这次来,估计也就是给那羽族一个想要打他们的错觉而已,真要打起来,那可得好好计议了。”
若是苏景年在这,定然就会发现,这人,正是去年大冬时节,在那关口外和自己猎杀虎夔的谭归。
而一旁的哨兵,也是马踏营的士兵。
“可是咱们这都出来这么好几万人了,就真只是来吓唬吓唬那群鳖孙?”一旁的士兵似乎不太相信“我觉着啊,得打。这群狗屁玩意,怎么的也给他们打的窝都废了。”
谭归取笑道“可以啊,照你这么说,幕帅那位子你不去当,那都可惜了,在我这马踏营里当兵,屈才了啊!”
一旁的士兵连忙摆了摆手“那不敢不敢,我在这待着挺好的,嘿嘿嘿,幕帅还是由幕帅当着吧。”
谭归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军营,灯火闪烁。
“咱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计谋兵法啥的,咋不需要知道。”谭归站起身来,拍了拍一旁士兵的肩膀。
“别怕死就行。”
还是在那处藏海阁中,灯火通明,晋希文望着墙上的一面巨大的地图,沉默不语,不远处的汤尧章二人,正在奋笔疾书,改批上来的各种军事杂事。
而那浩居真人,则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晋希文目光看去,始终停留在那大辽边境的阳阜大城之上。
“若是这阳阜大城告破,那西海边上的鬼蛟鱼人定然也是那远未休止。”晋希文低声说道“若是这羽族再次一路攻上,那倒是可直接发兵而下,攻伐羽族,沿着这天化大河一路而上,只要占领了那大辽的子泰栖山一脉,到那时候,就算是羽族和大辽合手,那也是无大碍了。”
“若是这羽族破了阳阜大城之后,并未乘胜追击,那多半便是想分这一块地,要和那大辽谈了。”
“那时候便是可以直接攻入那百万大山,逼那羽族回防,直接和大辽一同灭了这羽族。”
晋希文笑了起来,捻了捻手中的一颗玉石雕刻而起的棋子,看着那地图面色变化,似乎是在掂量那布下的棋子分量。
“私仇和国事,这次怎么的也要有一个!”
在那藏海楼下处的不远方,便是那苏景年的弄羡庭了。
院子里自从苏景年走后,便是一直是那人来往甚少,屋中的红烛透过那薄纱,微微映出些光亮来。
宽大的书桌之上,似乎永远堆满了数不清的书信文案,一人正不住的翻书,提笔,勾画。
一件过后,再一件。
正是如今的大兆碟子头目,罘罳房之主,圭湘。
“北边的州固长府有那蛮兽犯境,要求那增派士兵镇守镇压。”圭湘揉了揉眉头,绝色的脸庞之上浮现着浓浓的忧愁,看着让人格外心痛,思量了一会,在一旁提笔写下派那州余图城守军前往支援,务必尽快平定。
圭湘叹了口气,这种要求增兵,时时刻刻得关注着,就算是情况属实,也是不能就那么派兵而去的。
在平时如此,在这格外的非常时刻,自然更是要紧上加紧。
如今不单单是罘罳房已经是全面派了出去,整个太康城和周遭的几座大城动向全部掌握其中。
而且那吴钩,老鸦栏子,也都已经全部派发而去,时时刻刻盯着整一座青州的动向,而那在外的碟子更是还要注意那邻居大宣的动作。
圭湘将一旁的热茶端了起来,刚刚喝了一口,那屋门便是伴随着一阵晚风吹了进来。
圭湘抬头望去,不由得也是一笑“参心姐,你怎么还没睡呢。”
来的人,正是苏景年的侍卫之一,参心。不过如今却也已经不是的了。
参心转身把门关上,拉了把椅子在圭湘一旁坐下,叹了口气说道“你夜夜如此晚睡,就算是有那药汤服用,身子也吃不消这么折腾啊。”
说着,便是将那手中的紫毫给拿下来放在了一边。
“哪有,我如今也已经是位明道境的练气士了,多少总有点用处的了。”圭湘轻笑道。
参心忍不住拍了拍圭湘的手“要是真心想来练,就算是这国运阻碍大道,可有这一整个大兆的加持,那有哪还会只是如今的境界?”
说着,参心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眉目之间的忧愁之色仿佛都快要滴出水来。
“前些日子见着了那浩居真人,听他说,殿下应该也是不日就该回来的了,之是不知道为何一直到如今也未曾有半点的那
消息。”
“他也不知道殿下如今在何处嘛?”圭湘皱着眉头问道。
“嗯。”参心深深的呼出口气,眼中不免有些愤懑之色“说不定啊,如今正在什么地方快活着呢。”
“噗嗤”
圭湘轻笑了出来,细声说道“参心姐你就别装了,还是不是说我呢,怕是你自己也是时时刻刻担着心吧。”
参心冷哼一声,没有作答,也是说道“你就少劳累些吧,夜也深了,赶紧睡吧。”
“嗯。”
参心走出屋外,抬头望着那远处天边遥遥挂着的一弯明月,如同那一弯柳叶眉一般,心中的心思已经是不知道去到哪儿了。
“这该死的东西。”
————————————————————————————
蛮兽的尸首已经是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一般,就算是那大城中的守军不停的倒出那火油来焚烧尸体,却终归还是有些许坚硬的甲骨焚烧不尽。
从那阳阜大城的城墙一道而下,朝外绵延而去足有百米千米,浓重的尸首腐烂灼烧味和刚死的蛮兽血液味,熏的指教人头昏目眩。
此时大日还未完全露出头来,仍旧是淡淡的夜色笼罩着这一片广野。
一处高山之上,整整十四位羽族之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顶方,望着那阳阜大城。
就上次聚集之后,已经是过去了十天了。
“日出之时,便是攻入这阳阜大城之时。”那原先的女子站在前天,淡淡的说道。
“日落之前,我要看见这阳阜大城倒下,知道吗?”
不过是轻描淡写几句,却是不由得让众人皆是一震,皆是低声说道“遵大帐之命!”
“我倒是也想要看看,这次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挡得住我羽族的岚翼!”
而在那阳阜大城之中,依旧是和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微微靠近城中心的破旧屋子中,苏景年已久安静的躺在那木床上。
不过如今对比起之前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好太多了。不但神魂已经是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自己的这体魄也是疗养的差不多了。
内府之中的那如同是蛛丝一般的纹路已经是悄然不见了,皆是融入了苏景年的内府之中,不过苏景年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一场异常。
赢鱼和鱼专也是都出来了,沿着那筋脉,顺着灵力的走动全身流转,不断的修复这那在这一次战斗之中,那被不断破碎的身躯体魄。
苏景年细细感受而去,自己可谓是已经是破后而立了,不但是神魂较之之前更加坚韧,体魄也是一同提升了不少。
而且最为重要的事,自己那天命之境的桎梏,在最近几日之中一直在被消磨,似乎就快要那突破了,却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好似就那一层薄膜一般,让人格外揪心。
而不少的练气士,便也是卡在了如此一道之上,一耽搁,便是十年,数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了。
苏景年身躯微微一震,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便是全部碎裂而开,散落一地,望着那浸透了自己血的布条,苏景年也是眼中恨意浓烈。
自己怎么的也要在那羽族女子手里,把这一下给找回来!
若不是自己身负这么多的好东西,怕是直接死那里了。
不过如今几日,似乎那羽族再没有那攻城之势头了,这几日都是十分的宁静。
不过苏景年可不会认为那羽族是放弃了此处走了,安静的背后,定然是隐藏着那更大的风暴。
苏景年推开木门,走到门外。
门外敖善正安静的端着一个小木凳坐在一旁,一旁站着那弟子小云。
见着苏景年走了出来,也是丝毫不意外,抬头看了看苏景年问道“好得差不多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抱拳说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这敖善捞出了自己,自己现今如何,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我看你,貌似就快要突破那天命境了?”敖善看了看苏景年,不由得有些讶异。
一旁的小云听着,不由得也是一愣,目光看向苏景年。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虽说之是一步而已,不过还早呢。”
“嗯。”敖善点了点头,要突破这天命之境,最后一步可谓是也算相当艰难了。
苏景年也不再答话,慢慢的看着那远处的大日慢慢升起。
夜幕缓缓的褪去,第一缕光芒照耀在了这广野之上。
“轰!”
“轰!”
“轰!”
……
几乎是同一时刻,瞬间而已,便是听见了数阵剧烈的爆裂之声传来,响彻耳际!如同是天空大地同时崩塌了一般,大城竟然是开始摇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