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明年开春嘛?”
苏景年站在屋中,望着这信纸上所写的,思量了一会儿,倒是觉得也没有多少变化。
不过,之前师傅不是让自己要去找那一个老道人嘛?这大宣一去,又是得变更一番。
“殿下?”站在一旁的参心低声问道。
苏景年转过头去,笑着说道“无妨,去便去就是,也耽搁不了太多时候。”
“另外,大宣的那虫灾,咱们那边的人可有来信汇报?”
苏景年微微靠在那窗台边上,阴沉的天没有丝毫的光线落入进来,窗棂之上,雕刻着那一丝一缕的桂草。
“暂时还没有,大宣那边来的信件,得要差不多半个月的时日,才能到我们手上。”参心也是站在一旁,不过对于这倒是不怎么在意。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事情。”参心揉弄着眉心,这些天下来,事情颇多,还真是有些个疲倦。
苏景年将信纸放在一旁,“不可能,一国之下,若真只是为了那小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来这般助援?”
“若是他们存的是减我兵力的心思,他们也明知不可能的。”苏景年戳了戳那信纸,轻笑着,“这上面的那几个练气士,大宣大宣拿不出来?若非是我去,想必大宣也是绝不会这般同意的。”
“那还真有事不成?”参心转过头来,再次是仔细看了遍这信件。
“猜测罢了,要么等碟子来信,要么就等着我去到那。”苏景年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阴云密布,凉风四起,已经是有那小雨滴落下来。
“仙人翻墨欲摧城,白珠跳线落凉山。”苏景年喃喃道。
参心捂嘴轻笑着,“殿下的文采,倒是愈发的好了些啊。”
说着,又是忍不住正经起来,说道“若是再有那闲人说殿下不务正业游乐戏子的,直接抓起来抄这诗句千遍。”
苏景年也是笑了起来,“对,要我说,倒也还是你说的好!”
参心慢慢趴伏在苏景年胸前,小声哼道,“殿下这日后出去游历,可又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了。”
苏景年搂着参心,反手将那窗户给关上,很快,那大雨便是噼里啪啦的打落下来。
“这场大雨过后,估计得到那明天,百官小考也算是全部结束了。”苏景年半靠在那窗台上,缕缕凉风吹袭而来。
“之后的水神晋升一事,也大致给定了下来。大辽那边如今情况尚稳,扶桑城一事已解决。”苏景年长出口气来,今年这繁杂之事,倒也算是清了的差不多了。
可这冬巡之后……
先是要去那大宣,看看那怪虫一事究竟如何;还要去那一处道人那,寻自己的前世来。
本来游历之事就没怎么打算好,这么一来,反倒是更乱了些。
算了,反正乱就乱了些吧。苏景年心中想着,自己倒最不怕的乱了。
藏海阁之中。
汤尧章趴伏在那栏杆之上,忍不住是拍拦杆道“这怕是今年,最后的一场大雨了。”
“嗯,这得下个三天三夜啊。”刘应物在那屋子中应和道。
“怎么的?你算过了?”汤尧章在外倒是有些个讶异,“你如今这朴算子可有精进?”
“啥算不算的。”刘应物撇了撇嘴,手中的笔墨不停,说道“那一般最后的大雨大雪什么的,不都得下个三天三夜,七天七夜的?没这那都有啥气势?”
汤尧章一时语塞,忍不住是笑了起来“好啊,说的好!那我就赌这大雨下他个七天七夜!”
“可别,这要真下这么久,那农田里的庄稼,我估摸着不耐涝的,得枯一大片。”刘应物说着,手中笔走龙蛇,许久,才是终于停了下来。
随即也是站起身来,走了出来,站在汤尧章一旁。
“就要我说啊,这世间真神,已是那荡然无存。这些个山神水神,就是那天上的御守,无非都是些假神,要不然,这世间之事,那还由得着天道说了算?”
话音刚落,那远处便是一道天雷滚滚砸落,爆起一阵炸响。
刘应物当即双手高举拜道,“胡嘴瞎说,瞎说,可千万是不得当真啊。”
汤尧章忍不住是笑了起来,拍着刘应物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倒是变脸变的挺快啊,如那戏曲之中一般。当真是无常之百脸,鬼见鬼,人见人。鬼不烦,人俱愁。”
刘应物龇了龇牙,一脸的无奈,“这雷要是劈在我身上,那不得打出几个洞来,少说这衣服是指定保不住的了。”
汤尧章忍不住说道“我辈读书人,还是少说点诳语的好,要不然以后,都没法好好的安心教人说书啊。”
说话之间,那天边再次滚落天雷一道,和之前的相比,这却是似乎近在咫尺,就要砸落在这涼穗山之上。
“好胆!”
汤尧章暴喝一声。
虚空便是朝那天空之上一握,一道巨大无比,比这涼穗山还要高出许多的身影浮现在那太康城之中,头戴桂冠,左手持着一竹卷,负于身后,身着一袭青灰长袍。
只不过这般景象,只有是那数人看得见,而一般人氏皆是无法识别见着。
右手直接是朝那空间之中一抓,便是直接将那一道天雷抓在那手中,朝那百万大山之中扔去,在远处轰然炸响起来,震碎数座山脉大川。
“敢在落下来一道嘛?”
声音滚滚,不弱那天雷降落,直冲那天空之上。
却是再无一道滚雷落下。
许久,那道身影也是缓缓的消散在天地之中。
“师兄你这倒是比我精进许多啊。”刘应物在一旁大笑起来,扭着头说道。
“我辈读书之人可不能这么随意欺辱。”刘应物抬头看了看那天空之上,“宁折不屈,碎裂亦如磐石。”
说话间,似乎又是想起来什么,转头朝里屋去看了看,见着晋希文依然是在沉睡之中,才是稍稍放下心来。
“这世道,好在好啊。”
说完,便是走进了那屋中。
刘应物趴在栏杆上,一头雾水,“好在什么?好是个什么东西?”
思索了一会,仍然是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便是说道“师兄,之前你可是刚刚才说过不打诳语的。”
“诳语那是佛家人说的,我可不是。”刘应物的声音低声传来。
“好!不愧是读书人!”刘应物一拍栏杆,其上溅起些许水珠来。
在那弄羡庭之中,苏景年此时已经是坐回到了那椅子之上,“刚刚那一个天雷,怕是什么发毒誓的遭受报应了不成?”
参心在后面捏着肩膀,轻笑着说道“说不准,就是那位负心汉子遭报应了。”
苏景年干笑几声。
又是说道“圭湘呢?怎么都没见着她?”
“圭湘妹妹要去将那罘罳房在大宣那边的碟子安入寂期,忙着呢。”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似乎是感受到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便是遥遥再次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天雷炸响。
“这雷打的,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
大辽边境之上,阳阜大城之外。
细雨微落,微风徐徐。
广袤的那平原之上,原本那快要萎枯的野草,似乎又再次的短暂爆发出来那生机一般,在那半黄的草间,再次冒出来那新的嫩芽来。
而在阳阜大城城墙之上,一众将士皆是站在那城头之上,皆是身披重甲。
各个凹槽只见,重型破甲弩皆是早已经准备就绪。
只见那在阳阜大城前面的广袤平原,已经站着一群不知是什么来由的游兵。
谭归眯着眼,那些人坐下,骑的都不是马,而是那一匹匹长着黑色长毛的怪异大兽。
“老谭?这是要干嘛?”宋山在一旁有些个不解,“要说这么几百人就敢来攻城,我觉得脑子没病应该都不会做的出来。”
而奇怪的是,那些个人似乎是刚刚打过仗一般,混乱不成队形,而且似乎还有人受伤,趴在那野兽之上。
“这是想干嘛?”
谭归也是有些不解,这一群人待在这,走也不走,却也没有想攻城的意思。
“这应该是之前那发我们信件要求支援的那群吧?”宋山在旁说道,“这些人的那些个兵器,不就是我大兆之前锻造的嘛。”
“嗯。”谭归点了点头,“应该就算他们,错不了。”
二者便是如此对峙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只见在其后方快速的袭来一人,骑着蛮兽来到了阵前,不一会儿,这队人马便是飞速转身离开。
从头到脚,没有和阳阜大城之中的人说过一句话。
“嘿,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宋山忍不住有些奇怪了,这寻思在这站了这么久,和咱们一起赏雨嘛?
很快,便是一练气士传信来,“前方九百里外,一大辽军队刚刚撤离。”
谭归漠然,笑了起来,忍不住是拍手称道“这群人,是将咱们这给当成遮雨的窝了。”
“那大辽之人见着他们佩戴着咱们大兆的武器,自然认为和咱们有牵连,不敢贸然来进攻。”
谭归挥了挥手,说道“加强外围探查。这次事情,应该没啥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