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大雪再次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石板道路上,桥梁上,船的蓬顶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积上了雪花。
那些个小船的船夫可是有些个忧愁了,这时不时的,还要上那外面用杆子将这雪给扫落,万一这要是积雪积的多了,把棚子给压坏了,那可就不得失了。
而今个,纷纷扬扬的可不止是这大雪了。
街道之上,大雪飞扬,丝毫没有将人们的热情压下去,街道之上人潮汹涌,热闹至极。
一众队伍,皆是奇装异服,开头数人举着那旗幡,上面也不知是画着什么鬼怪神灵,张牙舞爪,骇人至极。
而随后紧跟着的,便是那一长串踩着那高跷,身穿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们。
两侧皆是张罗打鼓,热闹非凡。
在那道路旁边,倒也是挤满了人来。
苏景年在一旁看的倒是精彩,参心也是似乎头次见到,也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走吧。”宗海在前方笑着说道,对于这些个把戏,小时候便是已经看的腻了。
苏景年倒也是没有多作停留观赏,便是带着参心一同跟着那宗海离去。
三人避开了拥挤的人群,直接是一路走来,兜兜转转,来到一大宅子门前。
“铛铛铛。”
宗海敲了敲门环,便是转过身来对着苏景年笑着说道“这里面就是我今天要给看看的那做玉器买卖的人,你只管喊他老包便是。”
苏景年点了点头,表叔知晓。
很快便是一仆人过来开门,见着是宗海,也是忙不迭的将几人给迎了进来。
领着三人直接是来到了那大堂之处。
三人在还未到那大堂之中,便是看见已有人在其中。苏景年见宗海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个疑惑。
“怎么,这坐着的人,宗兄认识?”苏景年轻声问道。
宗海点了点头,也是轻声说道“我长兄。”
“哦。”苏景年点了点头,笑了起来,“那今天倒是都聚在一堂了。”
三人来到大堂之中,只见着一肥胖无比的胖子坐在那一旁,一身的肥肉纵然是庞大衣服爆包裹着也是隐藏不了。
一双眼睛都已经是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几乎是看不见。
而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一个汉子,似乎比苏景年也是要大些来。身穿华服,青丝冠发,颇有些威严。
“大哥。”
宗海来到大堂前,便是微微拜道。
“诶,二弟你今个,怎么也来了?”那人似乎也是有些个讶异。
“啊,带朋友来买鞋个玉器。”宗海笑着说道。
便是对着苏景年和参心说道“这是我大哥,宗崆。”
边又是和宗崆说道“这是苏兄和他旗妻子。”
宗崆也是微微点头示意,见着参心,不由得也是一愣,不过好在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苏兄有着这般娇妻在侧,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哈哈哈,见过宗崆兄。”
“另外,这便是我之前所说的那玉器店家,你只管唤他老包便是。”宗海指着那胖子说道。
包临遥遥拜了拜,笑着说道“这身子不太方便,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苏景年点了点头,“老包这倒是颇为壮士啊,哈哈哈哈。”
宗崆转头朝宗海看去,只见宗海神情肃穆,几乎是没太大动作的摇了摇头,便也是知晓。
心中也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待会这么说,还是少看下那女子的好。
确实是那惊艳啊。
四人再次各自落座。
“不知苏兄这次来次,是要买些个什么样的玉器呢?”
宗崆问道,随即又是说道“我府上,可也是有好些个东西。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倒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毕竟练气士,还是一心大道的好。”
苏景年点了点头,“此话在理,我不过也只是略有些个兴趣收藏一番罢了。”
宗崆点了点头,宗海便是直接说道“老包,今个有大客人上门,还不赶紧把你那好东西都给拿上来?”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包临微微招了招手,一旁的仆人便是赶忙过来。
“赶紧的,把那后府里的好东西都拿上来!”
“好嘞。”
包临“嘿嘿”一笑,便也是没有多说话。
虽说是在自个家中,可这左边的两位,可都是比自己还大的主,哪敢多说。而这另外一边的青年夫妇,虽说不认识,可这毕竟是宗海的朋友,想来也不会太简单。
更何况,刚刚那宗崆和宗海的微微动作,可都是被自己给看的一清二楚。
生意这么多年,讲究的便是那一个察言观色。
当即也是眉目微微低垂,只看着自己面前。
只不过他这般,旁人看去却是没有丝毫异处,实在是脸上的肉太肥太多,几乎都已经是看不见眼睛。
苏景年稍稍打量了一番这包临,心中大致有了个计量,他儿子这估摸着,也差不了多少。
而至于另外的那宗海大哥宗崆,倒是需要留意几分,境界倒是也不高,天命之境得境,稍稍比宗海高些。
“苏兄,不知你是从何处来啊?”宗崆喝了口茶,问道。
“对啊,昨日我也是想问此来。”宗海在一旁笑道。
“啊,一路闲游,闲逛至此罢了。”苏景年笑着说道。
“苏兄可也是修道之人?”宗海试探着问道。
“嗯。”苏景年也是没有避讳,“如今不过是天命境知境罢了,惭愧惭愧。”
宗崆拍了拍掌,“若是苏兄这般天资都要说声惭愧,那我俩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那玉器倒是还没有上来,便是见着外面又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仆从,来到大堂前,便是直接趴跪而下。
“报……报,城主来了。”
苏景年眼神一咪,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这身份泄露了?不太可能。
那是为何?今个就这么热闹?
“来就来了,这般大惊小怪的做甚?”包临也是多有不满,这又不是没来过。
“城主身旁还有两人来,另外,大院已经被城兵给包围了!”
一听这话,宗海和宗崆二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缘故。
那包临也是一愣,“这是何来由的事情?!”
苏景年看向参心,参心便是心声说道“我猜该是那俞守来了。”
苏景年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想来应该就算如此。
不过却也是摆出有些个惊慌失措的模样来,问道“这般阵势,是要干嘛?”
宗海连忙是说道“苏兄无妨,我也暂不清楚,等……”
话未说完,便是见那大堂外走来三人。
其中一人走在前头,正是之前苏景年所看见的那俞守,依旧是披着一件黑大袍,面容模糊不清。
而在去身后的一名男子,苏景年不用想,应该就是这宣青寒城的城主,泰候封地如今的藩王,宗道。
面目威严,身穿一袭大白,朴素而起,见其左手边还拉着一根绳子,后面捆绑着一人,几乎是拖拉着在地上一路而来&nbp;不知死活。
三人很快便是来到了堂前。
宗道松开手来,便是将那人直接是扔到了一旁。
“爹。”
“爹。”
宗海和宗崆连忙是站起身来,皆是不知这次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那包临也是有些个不知所措,转头看了看宗道“城主今日,这是何事啊?”
虽说心中仍然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事,可如今这声音,早已经是有些个颤抖起来。
“包临,你可认得这人?”宗道没有回答,反而是指着那一旁在地上捆绑着的人,那人一身的血迹斑驳,毫无生机。
“这……这。”包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人当然认的,不就是之前自己为了儿子那事情给买通的判官嘛!
再怎么迟钝,包临如今也是该知晓,这是裸的东窗事发啊。
包临干笑几声,没有说话。
“爹,这人是……?”
宗崆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黑袍人,有些个疑惑。
“这位是俞守大人。”宗道脸色有些个无奈,不论是谁,想必也不会想着这种人物来到自家的地盘上来。
这一来了,那就是肯定有事情,还不会是小事。
“俞守大人,这边坐。”宗道连忙是笑着说道。
“不必了。”俞守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们不知道苏景年的身份,可是我知道啊。还殿下平起平坐,变出来的胆?
也是不多说废话,直接是说道“包临,你儿子包尚一事,如今我已查明,你可还有抵赖?!”
包临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吱声,如同是死了一般。
笑话,那俞守都来了,这事情还轮的到自己一个商户说话?那不就是等死了嘛。
见包临不在说话,俞守也是直接说道“商贾包尚,在夜抢夺民女奸杀抛街,罪该当死!”
“如今证据确凿,即刻逮捕包含,于城中示众,行千刀之罚。另,城中官府判案有失,买通贿赂,罪该当死!商贾包临,买卖传统官府,依大兆律法,家产尽数剥夺充公。”
俞守拿出一张黄纸来,读道。
随后,便是直接拇指血印压下,“俞守,阆印,立证。”
转头看向宗道。
“这就去将那包尚拿下!”宗道连忙说道,对着那宗海和宗崆使了个眼色。
二人便是直接去那后院之中。
包临直接是从那椅子上摔落下来,到瘫在地上,犹如一摊肉球半的堆积着。
宗道这时,才是注意起来,这旁边还坐着苏景年和参心二人。
不由得也是有些个疑惑,“不知二位……”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俞守便是先一步说道“宗泰候,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宗道了然,连连点头,心中倒也是将二人样貌记下,连俞守都是如此忌惮,怕是来头不小,或许,是那涼穗山上来的人?还是统府的?
只不过,这青年,看着倒是有些个眼熟。
宗道悄悄看了看苏景年,似乎是有个熟悉,却是也想不起来,便是作罢,站在一旁等着。
苏景年倒是心中微微安定下来,这自己以前,在小时候,那泰候来聚,自己可是也都见过的,不过宗道这般看来,应该是没有认出。
毕竟算算,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很快,那宗海和宗崆便是如同拎狗一般,将那包尚给拿了过来。
直接是扔在地上。
苏景年眼神一眯,这家伙,比他爹倒是还要“壮实”些。
大堂之中,赫然便是那两团肥肉堆在一块。
“爹,爹!这是干嘛了的这是!”
包尚大声喊道。
而包临则是如同死了一般,丝毫没有回响。
“啊啊啊啊啊啊!”
包尚顿时是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来。
俞守直接是一手抓住包尚的脑袋,朝外走去。
宗道看了看苏景年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苏景年也是笑着示意。
宗道便是领着宗海宗崆二人跟着先行离去。
苏景年和参心也是跟着走了去。
“苏兄,实在是不好意思。”宗海在后面,悄悄落下几步来,轻声说道。
“这事情,来的确实是有些个突兀。”
“无妨无妨。”苏景年也是轻笑着摆了摆手,“只可惜我也是在这城中待不了太久,过些时候该走了。”
“苏兄这般着急?”宗海皱了皱眉头,微微思索,转身说道“苏兄哪天要走,我亲自相送。”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萍水相逢,交流而遇,散流而去。”
宗海点了点头,便也是直接拜道“那我,就先在这助送苏兄了。”
苏景年也是笑着回拜道。
来到这外边,苏景年和参心便是站在一旁的街道上,看着。
那许多城中士兵,也是撤去离开来,伴随着包尚那杀猪般的叫声来,渐渐远去。
参心微微转头问道“殿下,走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