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海摇摇头又继续道:“说是他只认安月,最后我与爹好说歹说,磨了好一阵子嘴皮子,他才肯收下鱼。”
安月又问着道:“那王掌柜可曾还说些什么?”
舅舅江成海挠着头,有些摸头不知脑的说道:“说是下次无论如何,你必须要一同去送,才会收我们的活鱼。”
安月心想,王掌柜这态度,难不成是已经找到其他人给他供活鱼?
所有人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外祖母接过布袋子后,就一一清点。
清点完后,脸上还是如往常一样喜悦,她拿着布袋子凑到安月面前,笑着小声说道:“又是四两四十文呢。”
虽不如之前多,但好在是又进账四两多银子。
此时,已近午时。
外祖母郑氏将银子拿进屋子收好,又出来把女红收起来,解下身上的围裙,抖了抖衣服上稀稀拉拉的兔毛,然后准备去伙房做午饭。
安月和安年一前一后,也跟着去了伙房。
魏氏看着自己男人回来,也赶忙走出来。
她从屋里帮江成海拿了一双棉布鞋,走出来问道:“夫君回来了。”
江成海只是看了一眼她,但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往正屋走去。
外祖父看着魏氏这般献殷勤,他也不好站在旁边,只好换好鞋后,往伙房走去。
外祖父进伙房打算帮忙递递柴火,看着安年正好坐在灶台下。
他走过去伸手将安年搂抱坐在腿上,问着安年道:“我们小年年今日在家,可还有再发热?”
安年坐在外祖父腿上,手里依然拿着竹夹子玩着,摇了摇头道:“年年已经不再发热!明日便可与姐姐一起去荒地挖野蒜。”
外祖父宠溺的说道:“年年刚生过病,身体还未好利索,就别去挖野蒜啦!你同外祖母一起在家里帮忙便是。”
安年突然从外祖父腿上下来,已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着外祖父,说道:“年年不要在家,年年要去荒地里挖野蒜,帮着姐姐挣更多的银钱。”
正在洗菜的安月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小财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好了以后才可以挣到更多的银钱。”
安年又说道:“这次年年生病,去镇上找大夫看病,姐姐花了不少银子,年年要抓紧挣回来才行。”
外祖母笑着道:“好好好,年年小大人要帮忙挣银钱。”
“外祖母给年年煮了两个鸡蛋,午睡时让姐姐给你好好敷滚敷滚,身上的淤青好得快些,年年才可以挣更多的银钱。”
“外祖母,鸡蛋敷滚完,年年可不可以和姐姐一起把它们吃进肚肚里??”
“当然可以,小馋猫。”
祖孙四人说说笑笑间,午饭不知不觉便已做好。
和往常一样,一家人一起吃午饭,随后午睡小会儿。
安月安年进屋后,安月拿着烫滚滚的鸡蛋,包裹在布里轻轻的滚敷着。
滚敷好后,又拿出老大夫给开的药膏,给安年涂抹了一遍,这才安稳睡下。
半个时辰过去,一家人陆陆续续开始起床。
安月想着,这次需多准备些鱼送去,上次往酒楼里送的鱼,实在太少,数目指定不够用两日。
下午醒来,安月准备和舅舅外祖父一起去捕鱼,安年还是坚持要跟着安月。
安月只好带着安年一起去,只是不能让安年在水潭边玩,万一掉进水潭,可就麻烦了。
于是,安月陪着安年去荒地里挖野蒜,捕鱼的事还是交由外祖父与舅舅。
魏氏整日在屋里做女红,给她未出生的孩子亲自做小衣小帽。
外祖母在家喂喂家畜,洗洗衣裳,打扫打扫院子。
突然村里的一群人,往水潭边走去。
没一会儿,便听见水潭处人声嘈杂起来。
安月背上背篓领着安年,赶忙往水潭那边赶去。
远远听到几人唧唧歪歪,但着实有些听不清,走近一听,才发现原来是外祖父家隔壁的几户人。
听到是一位妇人的声音:“你们捕鱼能挣钱,也带上我们一起挣钱呗!”
外祖父与舅舅一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应。
正当他们父子二人为难之际,安月带着安年从身后走来。
“月月,这可如何是好?”舅舅江成海皱着眉头,有些心焦的问着安月。
“各位长辈,大家一群人围在这水潭边,属实危险。”
安月又大声说道:“大家有何疑问可以问我。”
一个中年男子不屑道:“去去去……你一个小女娃子,你懂个啥?”
外祖父停住手里活,站起身,严肃的说道:“张大财!!你给我好好说话!这是我的外孙女,你们问的这些个事儿,还真得去问她才行。”
几人不可置信的相互看了看,以为是自己耳朵听差了。
在众人眼里,江武文在村里说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他竟完全听一个小女娃子的话。
妇人问道:“小姑娘,我看你们一家人经常在这水潭边捕鱼,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卖的?”
妇人对安月说道:“眼看着快过年,我们一家人还没银钱买新袄子,想着找你们仔细问问,这鱼要如何才能挣到银钱。”
另一个老妇人应和道:“对啊对啊,我们家水田里的鱼,那可是老多了,这过完年就要犁田,那些大鱼小鱼的,死在水田里,孩子们下田插秧,脚可是经常扎到鱼刺。”
方才被外祖父叫做张大财的男子,已收敛起了那份不屑,规规矩矩说道:“其实我们只是想跟着你们,或多或少挣点碎银,过个好年。”
“这过完年后,家里便要开始添置各种农具,处处都要用到银钱。”
安年看着一群人围着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
他拿起镰刀,往安月身前一站,对着所有人大声怒喝道:“哼!你们不许欺负我姐姐!”
众人看着眼前奶凶奶凶的小娃子,摆出要打架的阵势,不禁有些发笑。
中年妇人笑着说道:“小家伙,我们不是在欺负你姐姐,我们只是有事相求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