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喝了一口玉米糊糊,连忙回道:“一百一十一斤鱼。”
舅舅说道:“他们今日尝到甜头,明日可是会捕得更多鱼呐!”
外祖父也笑着点点头道:“看来到交鱼的日子,数目准是没问题。”
“人多就是好,往常一百多斤鱼,我和爹两人在水潭边,可是要耗上整整一日多时间才可完成,没想到他们几户人一起捕鱼,竟能一下午完成。 ”
外祖母道:“这可谓是一举多得的事。”
她笑着摊开手,拨着手指说道:“你们看啊!这一来,你们父子俩轻快上许多,二来是村里人也能跟着咱们一起挣些银钱过年,三来我们挣得可比之前还要多很多银钱呐!”
她越说越兴奋,又接道:“这第四嘛,村里人把水田里的鱼抓了,下田干活时鱼刺也会少许多,最关键是来年的幼秧苗,不被草鱼嚯嚯,田里的收成自然也会好起来。”
经外祖母这么一说,舅舅江成海也兴奋说道:“没想到常年困扰我们的问题,竟让月月帮我们解决了。”
外祖母笑得合不拢嘴,一高兴又夹了两块肉放在安月碗里。
一家人说着笑着,围在一起吃饭,冬日里寒冷的夜晚,好似也为此变得暖和起来。
吃完饭后,江成海坐在桌上盘算着,说道:“爹,后日一早我们去送鱼,可现在送的数目增加一倍之多,水桶也会变得多。”
“想来一趟牛车,就我们俩人估计是无法送到酒楼,若是我们来回跑两趟,身子指定是累得受不了。”
外祖父也不禁有些发愁:“这可如何是好?”
安月收碗的动作顿了顿,脑子快速转动着。
片刻后,安月开口道:“外祖父不用愁,还是有解决的法子。”
舅舅反问道:“月月的意思是再增加一趟牛车?”
安月抿了抿嘴,摇摇头否定道:“我们提着油灯,去院子里一试便知。”
说着安月便去墙角处取下油灯,一家人都跟着安月往院子走去。
她将手里的油灯递给外祖父,便让舅舅帮忙把水桶都拿过来。
又去柴房门口,把外祖父平日里用来编篓子的竹竿子,拉到水桶旁。
只见她把四个大水桶顺着排成一排,然后把竹竿子从水桶绳口处穿过去,将所有木桶排成‘一’字型。
最后用麻绳将水桶一个个拴好,用竹竿子固定住。
舅舅瞬间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懂了懂了。”
“月月是想将所有木桶用竹竿子固定成两排,便可以一次送八桶鱼。”
安月看着所有人点点头。
外祖母抱着安年,站在一旁大笑着说道:“这样一来,这头牛可就累得吃紧啰!”
“无妨,到时舅舅在前面牵牛,我与外祖父在后面帮着轻轻推着,也能为牛减轻不少负担。”
此时,站在一旁举着油灯的外祖父,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安年坐在外祖母手臂上,双合着手掌,直呼道:“姐姐好厉害!!!”
外祖母温柔的问着安年:“年年,还记得外祖母和姐姐对你说的话吗?”
“年年记得,要进学堂里好好学习,将来做姐姐的后盾”安年说完,便要从外祖母怀里下来,朝姐姐径直跑去。
外祖母叫着老伴儿道:“老头子,你说月月这丫头,小脑瓜里咋就这么多点子呐!”
外祖父举着油灯,转身往正屋里走着,脸上不由得笑着,语气悠长感叹道:“你我都是几十年的老农人,竟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看来是老了……!真的老了!”
外祖母也笑着应和感叹道:“是啊!这人一老,脑子也不中用啦!”
安月拉着安年的手,从后面跑上前来,一只手抱住外祖母的手臂,说道:“外祖父祖母才没有老呢,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外祖母用指尖点了点安月的鼻头,宠溺的说道:“是是是,我们没有老,我们还要替你们娘亲,亲眼看着你们姐弟俩成家那日呐!”
祖孙四人说笑着,进了正屋,外祖父将油灯放在墙角处,又拨了拨灯芯,安年跑过去好奇的看着。
拨了拨灯芯,整个屋里瞬时亮堂起来。
安月双手搂着外祖母说道:“外祖母,月月才不要嫁人!”
外祖母连忙制止道:“傻孩子,咱可不敢这般胡说!若是叫人听了去,以后哪还有人娶你?”
安月的头靠在外祖母手臂上,笑着微微仰起头,幸福的说道:“等月月长大了,定要自己寻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就像爹爹与娘亲一样恩爱,然后幸福的过完一生。”
外祖母连忙捂住安月的嘴巴,道:“小姑娘家家!说什么自己寻郞君,这别人听到定会耻笑于你。”
不知何时,安年已跑到外祖母怀里坐着,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问着安月道:“姐姐找到了郎君,是不是就不要年年了?”
外祖父咯咯大笑,调侃着安年道:“年年之前在水潭边,不是还说要娶媳妇儿嘛!”
“……”
一时之间,被外祖父这样一问,安年竟不知如何整理自己仅有的语言。
一家人说着笑着,时辰已不早,一起洗洗脸,泡泡脚,便上床歇下。
第二日。
外祖父祖母依然是早早起床,外祖母做着早饭。
姐弟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许是因为有村民一起捕鱼,安月的心理压力得到缓解,才能安稳的多睡会儿。
姐弟俩起床走出屋子,发现外祖母刚做好早饭。
外祖母从伙房里端着碗,一进正屋,便看到姐弟俩从屋里揉着眼走出来,笑着温柔道:“哟…醒啦!”
安月揉着眼,自责的说道:“嗯嗯…外祖母,月月不小心睡过头啦!”
外祖母摆着饭碗,笑着说道:“你能这样多睡会儿,外祖母也高兴呐!”
安月懵头懵脑,很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外祖母摆好碗后,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道:“小孩子可不就是贪睡嘛!你们快去洗洗脸,等你们舅舅回来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