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看,是他们祖孙四人,表情有些惊愕住。
舅舅看着张氏站在大门口,呆呆的一动不动,连忙说道:“大嫂子,这是走神儿了吗?麻烦先借个道儿!”
张氏这才缓过神儿,连忙站在大门一旁。
祖孙四人将行李包袱一一拿进院子,安月将背篓轻放在院子里,随手掏出钥匙,将东屋大门打开。
推门而入,幸好前几日与外祖父来安家,简单清扫将桌凳都归置好。
今日回来只需暂且用抹布擦擦桌凳,将锅碗瓢盆好好清洗清洗,再将床铺好,便也算是一个正常的家。
安家东屋,正屋,西屋,都是一间长长的大屋。
只是屋子被隔开,最里面是灶房,中间是房间,屋门处敞亮方正,便是厅堂。
舅舅进屋处,不作声的环顾屋子四周,终于看到水桶和扁担。
他拿着扁担将水桶挑起,说道:“月月,你们先收拾,舅舅先去挑两桶水回来。”
安月朝舅舅浅笑着点点头,转头开始收拾着碗筷,将碗筷统统放在木盆里,等着舅舅挑水回来清洗。
外祖父挽了挽衣袖,走到灶台前,看到土灶上一层层薄灰,他拿起扫把轻轻拂了拂。
又弯下腰端起生锈的铁锅,轻放在灶台上,说道:“年年,你来生火,外祖父来开锅。”
安年听了连忙走去灶台下,边动手点火边问道:“什么是开锅?”
“这生了锈的铁锅,一定要将铁锅烧烫,把锈块去掉,然后清洗一遍,再将铁锅烧烫,用油脂将整口铁锅涂抹均匀。”
安年好奇的站起身,看着外祖父一步一步的做着。
安年又问道:“若是不开锅,又当如何?”
“若是不用油脂开锅,铁锅洗净后放置一会子,便会立刻长锈。”
安月抬头说道:“外祖父,可是家里没有油脂。”
外祖父指了指他们背来的背篓,说道:“你们外祖母一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东西都在背篓里呐!”
安月走过去一看,舅舅背的背篓里有野猪肉,鸡蛋,白菜,盐,红薯,还有剩余的大米。
外祖父背篓里是姐弟俩的衣裳,布鞋,还有一床厚实的被褥,以及安年的书本纸笔等。
正当此时,舅舅江成海挑着两桶水回到屋子里。
舅舅放下水桶问道:“月月,还有什么需要舅舅帮忙的?”
“那麻烦舅舅帮忙用粗布擦一擦竹席,擦好后再拿到院子里晾晒着。”
舅舅应声后,便将裹卷起来的竹席拿到院子打开。
随即又回屋子端木盆,往木桶里倒入一些凉水,湿了湿粗布,再用力擦着竹席。
竹席清理好后,舅舅又擦了几下屋子里的桌子,发现灰尘实在太厚。
于是,说道:“月月,这桌子上的灰实在太多,要不,将它们扛到院子,挑两桶水好好冲冲,刷一刷?”
安月俏皮一笑道:“哈哈…那再好不过啦!辛苦舅舅啰~!”
很快,安月洗好碗,准备开始铺床。
爹爹娘亲以前都将风干的稻草捆成小捆,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屋檐角落里。
在这个时代,稻草可是好东西,它可以生火,也可以铺床,还可以搓成草绳,连稻草灰也是大有用处。
安月拿着她的小背篓去屋檐下,将为数不多的稻草装了几捆,拿到房间里铺床。
记忆里依稀记得,以前娘亲用稻草铺床,每次刚铺好,总是宣宣软软的很舒服,姐弟俩都会爬上床去蹦蹦跳跳,嬉笑打闹好一阵子。
安月学着记忆中娘亲的样子,开始将稻草整齐均匀的铺在床上。
铺好稻草后,等竹席晾干后,将竹席放上去便可以睡觉了。
外祖父与安年已经开好锅,屋子里飘散着油脂味儿与柴火烟味儿,之前那股子刺鼻的霉味儿已经逐渐消失。
安月想着可以生火,烧水做饭,心里有些小激动。
一切都已整理利索,接下来就是擦房间的木柜,擦干净木柜便可以将背篓里的东西,全部归置到木柜里。
外祖父与舅舅今日一直沉默寡言,来到安家后,便一刻不停的忙活着。
安月将外祖父拉着按坐在矮凳上,笑眯眯的说道:“外祖父,您还是坐着休息片刻吧!”
“我与你舅舅帮你清理好后,便要赶回去。”
“外祖父,月月知晓的,累了总要休息休息不是?”
安月仔细的洗了洗锅,让安年继续递着柴火,熬点大米粥。
不过熬大米粥之前,还得先烧点开水解解渴。
时辰已到午时。
很快锅里的水烧开,安月舀起来一大碗,再将大米倒入锅里。
安月用小碗给外祖父倒了一碗开水喝着,又端一碗给院子里的舅舅送去。
他们帮着忙前忙后,不停歇的忙活了一上午,兴许早已渴得不行。
给舅舅送去后,安月便回屋开始整理背篓里的各种东西。
安月刚蹲下,大伯江天才边吃着红薯,边大摇大摆的走进东屋大门。
一进屋,他第一眼看到是江武文,坐在厅堂喝着碗里的水,险些被红薯呛着。
他连忙咽下嘴里的红薯,贺道:“江…江大伯,过年好!您…您也过来啦?”他眼中不自觉的显露出几分胆怯。
外祖父江武文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外祖父一脸严肃的表情,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制着他,让他有些手脚慌乱,不知所措。
他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故作镇定的朝安月走去。
他一过去,正好看见安月面前摆着鸡蛋,猪肉。
安月清理着猪肉上面的白菜叶渣子,清理完后便将肉放入罐子里,然后将罐子轻放起来。
大伯站在安月面前,试探性的问道:“月月,你们…你们这是回来长住吗?”
安月将罐子放在柜子里后,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大伯安天才,反问道:“大伯不请自来,所为何事?不会是来看看我们过得有多可怜吧?”
话毕,安月又弯腰去抱起背篓里的盐罐子。
大伯安天才站着有些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