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儿,兴许也是找累了,还是先喝一盏茶水吧!”
李景看了一眼她,但没有搭理她。
开门后,就在灶房后檐外面四处扫视一遍,也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物。
李景仰天伸了一个懒腰,正当李景准备回屋之前,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房顶,发现房顶上有情况。
看到灶房的屋顶上有个扣盖着的簸箕,李景轻轻拿开簸箕一看,还有一块儿粗布,粗布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李景拿下粗布包裹,打开一看。
没作多想,拿着就赶忙跑进屋,朝他娘秦氏小声暗示道:“娘……”
这时,大伯娘张氏看着李景手里的粗布,秦氏接过儿子手里的粗布,打开一看。
秦氏没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一眼大伯娘张氏,然后拉拽着她衣袖,便朝院子走去。
张氏将头埋的极低,搓着双手,神情慌张,像是在找地缝准备钻进去一样。
“来来来,大家过来看看,这是何物?”
秦氏将包裹轻轻放在院子地上,再轻手轻脚的打开粗布。
当粗布打开那一幕,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姐弟俩看着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心中喜不自胜,安年更是开心得蹦跳起来。
没错,就是十几个鸡蛋。
这时,安天才夫妇二人低头不语,已然像是两只斗败的公鸡,完全没有先前那煽风点火的势头。
院子里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夫妇二人,想来此时二人恨不得把老脸皮撕下来,放在衣兜子藏起来。
周氏径直走过来,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五个,正好对数。
“好啊!你俩瘪犊子玩意儿,枉我一直相信你们。”
“结果是你们俩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话毕,周氏气呼呼的双眼环顾四周,她顺手捡起院子里的扫把,就要打儿子安天才。
安天才看着他娘拿着扫把要打他,他连忙闪躲开。
就这样,母子俩一个追一个跑,追着满院子里绕圈圈。
大伯娘张氏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秦氏铿锵有力的问着张氏道:“如今你还有何辩解?”
张氏没有开口说话,站在原地搓手跺脚。
“送去官府吧!”秦氏转头对丈夫李怀仁说着。
张氏听说要被送去官府,瞬间跪地求饶道:“村长,求求您不要送我们去官府,求求您了。”
突然从大门外进来一个男子,大概十八九,个子中等,是安天才的儿子安庆。
他进院子便看到娘张氏跪在地上央求着,他连忙上前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祖父安成德问道:“庆儿回来了?”安庆朝祖父点点头。
随后连忙走到村长面前,急切问道:“叔,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要将我娘送至官府?”
秦氏说道:“你爹娘偷你祖母的鸡蛋,欲栽赃给安年安月,如今这人证物证俱在,已然形成盗窃罪。”
安成德问道:“若送至官府,将受何种处罚?”
村长道:“按律法,普通盗窃罪轻责二十大板,重责牢役三年。”
安成德一向对大儿子极为偏心,见大儿子要被送至官府,心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双手背后,在原地来回走,惆怅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安成德磨牙凿齿的指着周氏骂道:“你个死老太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就为了这十几个鸡蛋,非要闹到这般地步?”
“我…我这……”周氏看着事情没有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一时也慌了神。
安庆跪在村长面前,说道:“叔,求求您不要送他们去官府,他们知错了。”
村长李怀仁和秦氏没有说话。
安庆扭头又对他爹娘说道:“爹,娘,糊涂啊!怎能做出此等丑事?”
周氏上前劝着秦氏道:“弟妹,你我都是做娘的人,就饶了他们夫妇二人吧!”
周氏说着说着,开始捂嘴低泣道:“这庆儿婚事在即,若是在这紧要关头将事情闹到官府,只怕庆儿这婚事……”
大伯娘张氏脸上挂着两行泪,跪在李怀仁夫妇跟前,她双手拉着秦氏衣裳下摆,连忙哀求道:“叔,婶儿,求求你们不要送我们去官府,庆儿婚事在即,万万不可啊!”
秦氏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们先前诬陷这姐弟俩时,嘴脸可不是这样的!”
“你们要求人,就去求姐弟俩吧!看看她们如何说,按她们意思来即可。”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姐弟俩。
这事儿若按安月的第一想法,恨不得直接将大伯大伯娘送去官府,打板子服牢役,才方解心头之恨。
但她转念一想,以前安庆哥哥对姐弟俩一向不错,况且有句老话叫祸不及妻儿。
这便宜大伯大伯娘的罪孽,本该由他们自己来受罚,祸不及安庆哥哥才对,再者如今安庆哥哥婚事在即,若是将事情闹大,臭名远扬,想来他的婚事定然会告吹。
安月想来想去,大伯大伯娘诬蔑之事就这么算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抬头一看,姐弟俩这才刚回来,家中无大人,生活中缺少不了挑水砍柴之事。
这些事实在是琐碎又繁杂,若是能让大伯来充当这个苦力帮手,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其一,能解心头之恨,其二,能保全安庆哥哥的婚事,其三嘛……还能暂且有个做苦力的帮手,反正这事利大于弊,看来十分可行。
安月,正想开始说话,但又赶紧合上了嘴。
这事还得让他们过来求着自己才行,这样才有和他们谈判的条件。
于是,安月只是盯盯儿的看着大伯大伯娘,眼里没有半丝同情,也没打算先开口说话。
因为她在赌,在赌他们会先开口求饶。
大伯娘张氏转头看向安月,神色里带着憎恨,无奈,犹豫。
安月在心里想着数五个数,她默念道:
“一!”
“二!”
“三!”
正当安月数三时,大伯娘从秦氏跟前站起身。
“四!”安月数到四时,大伯娘张氏已走到姐弟俩跟前。
这时,大伯娘兴许是感到难以启齿,她紧紧的咬住下唇,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