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迫于身份,她也不敢拿我怎么着。”
“至于姑娘你,与她打交道不多,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安月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顾清莲突然转过身,问着安月道:“对了,今儿姑娘真的只送来这些数目的货吗?”
安月低头有些心虚道:“伯娘,实在抱歉。五日前,其他铺子就预定了花露水和蜂蜜。”
顾清莲转过头去继续修剪着盆栽里的枝叶,淡笑着道:“无妨无妨,买卖生意,本就是大家一起做,她卖她的,我卖我的。”
安月见顾清莲如此大度,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来。
“今日送来的货,且先放在这个铺子吧!另外一个铺子,姑娘下次货多再送去。”
“好的,伯娘。”
“哦,对了,姑娘这花露水和小蜜罐,价钱分别是多少呐?”
“伯娘,花露水目前是五十文钱一罐,小蜜罐是一两银子一个。”
“嗯,好,姑娘若是把陶罐换成更精致的瓶罐送到伯娘这里,价格定会翻番,伯娘这里也更能卖出高价。”
安月心中一想:【对啊!她这是在提醒我提升包装逼格,毕竟能来她这里购买的,基本都是这县城里权贵之人。】
【这类人通常讲究一个高端奢侈有品味。看来,一会儿还得去买些精致的玻璃瓶才行。】
“好的,伯娘。”
顾清莲放下修剪枝叶的剪刀,对安月说道:“一会子姑娘去柜台处,找掌柜娘子与你清算就成。”
“好的,伯娘。”
“不知姑娘下次送货是何时?”
“恐也是三日后了。”
顾清莲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擦了擦手,擦完后又递给丫鬟。
随后走到安月旁边坐下,转头从容慈笑着对安月说道:“姑娘制作的花露水,深受县城里人喜爱,想来很快便会在县城里爆火,大可多制作些送到我铺子里头。”
“伯娘放心,三日后指定多送。”
顾清莲抬手示意安月喝茶,又说道:“嗯,姑娘若是研究出了新品,可莫要忘了伯娘才好。”
安月垂眸浅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顾清莲缓缓端起茶盏,揭开茶盖,掩面饮了一口茶水。
安月轻放茶盏,站起身拱手道:“伯娘,月月还有要事在身,便先离开了。”
顾清莲听安月这么一说,将手里的茶盏轻放在案桌上,柔笑道:“好好好,那伯娘这次便不多留姑娘了。先说好啊!姑娘下次有空,定要留下来陪伯娘多说说话呐!”
安月甜甜一笑,回道:“那是定然。”
话落,安月随即背起背篓走出会客厅堂,站在门外的丫鬟引路,送安月走出铺子。
这时,已是正午。
安月走出云胭阁,背篓里空空如也,此时的肚子亦是如此。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身体和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她想买琉璃瓶,怕镇上没有卖的,于是,她准备在县城里先转转头。
可是,她对这县城并不熟,问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摆头说不知。
安月垂头丧气的嘀咕道:“也是,琉璃可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平民百姓平日也接触不到琉璃。”
安月想着上午与顾明川分别时,顾明川说在石拱桥上会合。
此时正是午时,还是先去石拱桥处,与顾明川碰面再说。
到时,顺便问问他知不知晓哪里有卖类似琉璃成色的精致瓶罐。
安月背着空背篓,穿过两个街道巷子,又拐了一个弯儿,很快便看到不远处的石拱桥。
刚走到石拱桥的桥头处,便看到顾明川站在石拱桥的高处,朝安月笑着摇头招呼着。
安月一步一台阶的走到桥上,看到顾明川背了两个包袱。
安月对着顾明川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公子这身行头,莫不是真打算还要同我一起回村呐?”
顾明川这次的行头,不再身着绸缎锦服,而是一身简单得体的深蓝色交领出行装,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索。
顾明川听安月说完,头微仰,神情很是傲娇的说道:“姑娘何时给我那东西,我便何时离开。”
“你……”安月双眉一挤,又气又恼。
“姑娘别生气,我这次去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当然也还有与年年的约定要兑现,就当是借住,还有我也不是白吃白喝的那种人。”
顾明川说完,伸手从肩头上挂着的包袱里,抓了一把银子递给安月。
安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手里有这些银子,去镇上住驿站不是更好?”
顾明川朝安月又迈近一步,凑到安月耳边,小声道:“那你何时给我吊坠呢?”
安月上次在赵府时,听他们的意思是找‘它’的人,可远远不止顾明川他们这拨人。
安月知道,若是此物一出,必定会掀起一场权贵之间的腥风血雨。
一直以来,此物都是一个烫手山芋,爹娘为它而死,安家老宅被烧,多半与那吊坠有关。
现如今,一切好不容易回归平静,就让‘它’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直隐藏下去。
安月听顾明川这样步步紧逼,她也不打算给他。
于是,打着马虎眼儿道:“顾公子都到县城了,不得带我逛逛呐?”
顾明川双手背后,挑眉问道:“逛哪儿?”
“我想买类似琉璃鼻烟壶的瓶罐,不知公子可知在哪儿有卖?”
顾明川抬眸看向城西,若有所思的重复道:“琉璃鼻烟壶?”
“得让我好好想想……”顾明川眯起眼说着。
几息后,顾明川揉了揉腹部,说道:“想来是肚子饿了,想不出来。”
顾明川话音刚落,安月的肚子也饿得‘咕噜’一声响。
两人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尴尬一笑。
“要不…今儿我请你去酒楼用膳?”顾明川笑着问安月。
安月肚子又咕噜的响起来。
“额~…若是拒绝,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啊?”
两个站在石拱桥顶上,再次相视一笑。
顾明川背着两个包袱走在前头,安月背着背篓紧跟其后,两人缓缓走下石拱桥,朝着河西走去。
正午的街道上行人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