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院子后,阿勒大牛就把手里的竹竿子横着,他们分别握住竹竿子的两端。
阿勒说道:“小姐,您扶好竹竿子便不会摔倒了。”
“嗯,好。”
安月在心里想着,自从他们来到这个家后,自己的生活轻松了许多。
走在前面的大牛说道:“放心,有俺…俺大牛在,定然不会让小姐摔倒。”
大路上的雨水已经淹过脚踝,安月一路扶着竹竿子走着。
三人很快回到家。
一进院子,看到春枝和嫂嫂孟秀儿正坐在正厅等着他们。
春枝看到安月回来后,她连忙站起身走着来到伙房的屋檐下。
她边走边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安月三人来到伙房外的屋檐下,春枝快步走到安月跟前,帮忙解下安月身上穿戴的斗笠蓑衣。
孟秀儿也走了过来,她对安月说道:“月月,泡澡水已经热好,你还是先去泡个热水澡吧!”
说着,嫂嫂孟秀儿便走进了伙房。
此刻,安月感受到了被家人关心和呵护,这种感觉暖暖的,很甜很幸福。
大牛阿勒已经回到他们的房间,春枝把蓑衣和斗笠收起来后,便去伙房提洗澡水。
安月回到自己房间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备着。
洗澡水很快就盛好,安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泡着澡。
春枝和孟秀儿在伙房里熬姜汤。
两刻钟后。
安月穿好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天空依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势依然未减半分。
孟秀儿见安月已经泡好澡,她从伙房里走出来,朝安月招手说道:“月月,快快过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安月‘嗯’声点点头,便迈步沿着屋檐往伙房走去。
一进伙房,安月随口问着春枝:“春枝,屋前屋后的排水沟可是挖好了?”
春枝不假思索的肯定道:“小姐放心,我们仨早就挖好了。”
安月听春枝这么一说,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
此时,雨下得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雨点子打在青砖瓦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瓢泼般的雨水从房檐角处顺流而下,犹如水流湍急的瀑布。
安月边喝着姜汤,边看着外面的雨,她在心里不禁想着安年:【这么大的雨水,安年自己从镇上回来非常危险。】
她看着外面这么大的雨,安月更是一脸愁容。
这时,大牛和阿勒走到伙房里。
阿勒对安月说道:“小姐,您莫要担心,我们这就去接少爷回来。”
“大牛阿勒,你们这样淋雨很容易染上风寒。”安月有些担心道。
大牛拍了拍自己胸脯笑着说道:“小姐放心,俺…俺大牛身子骨硬朗,不…不妨事的。”
安月把手里的碗放下,赶忙去给他们俩一人盛了一碗姜汤端来。
对他们说道:“你们把姜汤喝了再去,尽量快去快回!”
大牛和阿勒爽快地接过安月手里的碗,吹了吹几口便咽下了。
两人抬手擦了擦嘴角,又披了蓑衣和斗笠,拄着两根竹竿子准备出门。
“大牛阿勒,你们定要小心呐!”安月很不放心的站在屋檐下嘱咐着。
“放心吧!小姐。”阿勒说完,两人就走出院子。
大牛和阿勒冒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大路上,希望能尽快赶到镇上。
两人赶到镇上,已是酉时。
一路往西赶着,好不容易才看到安年的身影。
安年正沿着街道边上的商铺屋檐走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少爷。”阿勒大声喊道。
安年看到是大牛阿勒,顿时欣喜不已。
三人一起顶着风雨往家的方向走去。
安年被大牛阿勒带回家,至此,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一日。
两日。
三日。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
风雨交加,已经过去三天三夜。
安月待在自己房间里,坐在小凳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此时,她满脸惆怅,不知这大雨还要下多久。
现如今,附近已经有好几处山体滑坡。
去往镇上的必经之路,就在昨日因山体滑坡,山上的石头和土垮下来,已经把大路给堵死了。
安月得知消息后,内心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喜是因为官府近日都没办法过来收税,忧是大路被堵住后,也会影响村里人出入。
“月月…月月…”
夹杂着风雨,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叫。
安月打开房间门,仔细一听。
“月月…”
没听错,就是有人在院子大门外大喊。
而且听声音,外面大喊之人似乎是大伯娘。
春枝站在屋檐下,征求着安月:“小姐,要不要去开门?”
安月朝春枝摇摇头,转头大声问着院子大门外面的大伯娘。
“有何事呐?”
大伯娘边拍打着院子大门,边哭腔道:“月月,我们的茅草房被大风刮坏,一直在不停地往里面渗雨水。”
“这雨又一直下个不停,如今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这两日你祖母又染上了风寒,伯娘这也是实在没法儿了,才来求你收留我们。”
安月大声问道:“有困难找我做甚?不是应该去找村长吗?”
“月月,我们已经多次麻烦村长,如今婆母染上风寒,哪敢领着病人去人家家里?”大伯娘说完,轻咳了两声。
这时,安年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他走到安月跟前问道:“姐姐,外面之人可是大伯娘?”
“是的,年年觉着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安年搂抱着安月的胳膊,眯眼乖顺道:“年年都听姐姐的。”
“月月,大伯娘求求你了,大伯娘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吧!你祖母已经高热两日。”大伯娘的声音沙哑,也越来越小。
“大伯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大伯娘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了。
安月对着大门外大声道:“你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人自有天意收!”
此时的安月心乱如麻,她内心在不断地挣扎。
一面是过往的仇恨,一面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半刻钟后,院子大门外已经完全听不到大伯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