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此事风险太大,你一个人前往,我是断然不放心。”
沉思片刻后,村长继续说道:“要不…要不我让你景叔陪同你一起去东乌山,如何?”
站在一旁的秦氏,一脸担忧道:“怀仁,景儿……”
村长朝秦氏摇摇头,秦氏话到嘴边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安月知道村长处事,向来多求稳妥。
此次,他肯让他儿子李景同安月一起前往东乌山,足以看出他想帮忙的决心。
“也成,那明日一早便出发。”
秦氏走到安月跟前,一脸忧心的嘱咐道:“那你们出门,定要万事小心些。”
安月肯定的应答道:“好嘞!叔翁叔婆放心,我们定会没事儿的。”
安月转头看了看院子,说道:“叔翁叔婆,瞅着这会子天色也不早了,月月还得回家安排安排,这便先回了。”
话毕,秦氏笑颜相送走出院子大门。
此时,已是酉时。
安月径直朝回家方向走着。
回到家,刚做好晚膳。
一家人围坐在正厅用晚膳,安月突然对家里人说道:“明日,我得去一趟东乌山。”
安月想去看看他们如何应对官兵的围剿。
一家人都不放心,嫂嫂孟秀儿劝说道:“月月,如今官府对山匪恨之入骨,你这一去万一被官府抓个正着,到时可咋办呐?”
大伯娘也站出来,忧心说道:“山匪既然能知晓官差要来咱们村子收税,想必这次县令下令要围剿他们,他们亦是早就知晓了。”
“话虽如此,万一他们不知呢?况且山上都是一些村民,若是官差真去围剿,他们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大伯娘再次说道:“可你左右不过是个半大的女娃,就算上山去,你也帮不了他们啊!”
“大家放心吧!这次上山,主要是给他们报信,耽误不了多久。”
“若是一切顺利,争取早去早回。”
一家人都知道,安月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
次日,清晨。
安月和李景一人背着一个背篓,纷纷戴上斗笠,坐着李五的牛车来到离镇子口不远的分叉路口。
他们下了牛车,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东乌山的山脚下。
安月边走边说道:“景叔,咱们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回村子里。”
李景笑着说道:“嗯,成,月月得加快脚步喽!”
李景走在安月身后,一路往山上登爬着。
两人走到半山腰。
突然从路两边的丛林里冲出来几名男子,将安月和李景团团围住。
“站住!你们上山干嘛的?”
李景看着五名男子围过来,被吓得连忙将安月护在身后,紧张的说道:“你们不要过来。”
安月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她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笑盈盈的应声道:“阿林哥,我是安月。”
先前说话的男子闻言,看到是安月,脸色瞬间变得羞涩起来。
他紧张的抠着手指头, 一种既惊又喜,还有些慌张。
“安…安月姑娘,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没…没想到今儿会在这儿遇见你。”
安月看着吴林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说笑道:“阿林说的啥话,又不是生离死别,岂会再不相见。”
吴林有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忙问道:“哦,对了,安月姑娘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呐?”
这时,站在一旁的另一名男子凑近吴林耳边,小声问道:“少主,您认得这位姑娘呐?”
吴林小声对那人说道:“这位姑娘,便是先前我爹请来山上为咱们治疫病的安月姑娘。”
男子这才放下警惕,他爽快的说道:“原来如此,那便放行吧!”
安月浅笑着道:“阿林哥,这位是陪同我来山上的景叔。此次前来,主要是想找大当家商量些事情。”
吴林没再多问,连忙说道:“好,我这就领着姑娘去见我爹。”
随后,吴林朝其他几名男子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的点点头。
“两位请随我来。”
吴林带路领着安月和李景抄近路,往寨子里去。
……。
很快,三人来到山寨大门口。
守门的山匪看到吴林领着安月和李景,便也没再多问。
吴林领着安月和李景来到石阶处,对安月说道:“请两位在此稍作等待,我先去看看我爹是否在大厅里。”
安月和李景点点头,吴林转身朝大厅走去。
很快,吴文山大笑着迎了出来:“大恩人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吴文山热情的招呼道:“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几人来到大厅,一一入坐。
安月赶忙把县令派兵围剿山寨的消息告诉了吴文山。
吴文山听后,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他不急不忙的说道:“不瞒两位,其实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他咬牙切齿的恨恨道:“这狗官死不足惜!贪污行贿,荒淫无度,这些年来,除了欺压百姓,啥也不是的狗屁官!”
安月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各种天灾之下,连一粒赈灾粮都没有发放。”
“害得整个永川县成千上万的百姓饿得饿死,病得病死。”
吴文山气不打一处来,紧握拳头,气愤道:“狗官啥本事没有,只会指挥别人来送死!有本事他自己来围剿啊!”
说完,吴文山站起身,双手背后走到大厅中央。
安月疑惑的问道:“大当家,上次你们捆绑的差官还在寨子里吗?”
“那日走到山脚下,我想着把他们带回山上,还要浪费我们的口粮。”
“后来,逼着他们把身上的衣裳拔光,留下所有值钱的东西。而后,给他们一人几个嘴巴子,便放他们走了。”
安月听后,捂嘴偷笑道:“若是我没记错,上次他们来收税,大当家也是把官差们身上衣裳劫走了。”
一旁的吴林没好气儿的说道:“我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只是劫走了他们身外之物,想来也不过分吧!”
安月忍不住笑着道:“难怪县令如此生气,官差每次到村里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