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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闹
    秦桑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点点往医院外挪步。

    这身体是真不咋滴,就抽了那么点血就不行了,她真得快点把底子练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桑桑一个没注意,就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医生狠狠撞了一下。

    刚好撞到了脑袋,她顿时满眼冒金星,脚步一个趔趄,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急诊室里挂着葡萄糖。

    之前撞她的医生正一脸憔悴的坐在旁边眼神发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秦桑桑重重咳了两声,提醒对方自己醒了。

    见她醒过来,医生赶紧询问她身体如何,见她确实没事,赶紧给她鞠躬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秦桑桑摆摆手,没有怪他的意思。

    看着快打完的点滴,秦桑桑对医生说道:

    “你帮我拔了吧,我想回家睡觉。”

    “行。”

    因为打的葡萄糖,没打完也关系,医生就应了。

    拔针的时候,两人靠的比较近,秦桑桑瞄见他的太阳穴附近有一大片若有似无的阴影。

    秦桑桑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就随口问道:“以后不当医生了,是准备去哪里高就啊?”

    迁移宫有阴影,是要改行的征兆。

    医生的手一顿,有些茫然的看向秦桑桑:

    “我并不想改行啊,我很喜欢我现在的职业,准备干一辈子的。”

    说完又觉得向个陌生人袒露心迹挺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

    秦桑桑则皱起了眉头,没有主观上的想法,那就是客观上的不得已?

    感受到这医生对自己职业的喜爱,又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和神情中的疲惫,秦桑桑决定提点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医闹了?”

    医生整理胶布的手再次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桑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章兴是脑外科的医生,今年刚从国外深造回来,本来准备大展一番拳脚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的,结果就因为给主任做了一回助理医生,就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

    那位病人是托关系找的他们的主任,主任为了表示重视,就把他喊过去给自己做手术助理。

    手术的过程挺顺利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病人醒过来后变成了傻子,然后从楼上摔下去跌死了。

    最可气的是,主任还在病人家属面前将错误都推到了他头上,说是缝合伤口的时候他递错了止血钳,才导致手术失败的。

    要不是他也有关系,这个锅就真扣到他身上了。

    最近,一直跟家属和主任扯皮,让他心力交瘁,不甚其扰,这才走路把秦桑桑给撞了。

    秦桑桑看到他这么惊讶,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我劝你这两天出去躲躲,否则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医生了。”

    章兴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位姑娘,你不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错不在我,我为什么要躲?

    我要是躲出去了不就坐实了我心虚,心里有鬼吗?

    而且,医院里有保安,我们也一直在积极的协商这件事,应该不会闹到那个地步的吧。”

    秦桑桑耸耸肩,“你爱躲不躲呗,反正闹的又不是我。”

    说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潇洒离去。

    见人走了,他也没再说什么,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他相信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这一点永远不变。

    整理好秦桑桑躺过的床铺,章兴准备回自己的科室待着去。

    但他刚踏出急诊室的大门,就看到大门口有一堆人气势汹汹的往门诊大厅过去。

    他们拿着横幅带着喇叭,胳膊上还绊着白布条子。

    领头的赫然是那位出事病人的父亲。

    他腰间鼓鼓的,似乎藏着什么凶器。

    看到这一切,章兴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被雷炸开了一样,人彻底僵直在原地。

    这个架势,怎么可能是好好谈判的样子。

    如果他也跟那些新闻上说的,手被砍一刀,那时候还做的了手术吗?

    还能当医生吗?

    想到这里,章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就想寻找刚刚那抹提醒他出去躲几天的倩影。

    自然是没找到的,章兴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按照她说的果断掉头去了地下停车场。

    ......

    回到家后,秦桑桑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就去会了周公。

    第二天早上八点,秦桑桑被一阵闹铃声吵醒了。

    她拿过电话一看,发现是何伯的儿子何学嘉。

    两人通完电话,约定九点在楼下路口见面。

    车上,何学嘉简单跟秦桑桑聊了聊自己老婆吴晴的问题。

    一个月前,吴晴的老家有亲人过世,她回去奔丧,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原本温柔的性格变的跟个街溜子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随地吐痰,懒散懈堕,连个人卫生都不注意,身上天天臭烘烘的,不管何学嘉怎么讲就是不听。

    两个儿子也嫌弃的不行。

    但她就是不在乎,把何学嘉和孩子的话都当空气。

    最主要的,她每天吃那么多,身体却越来越瘦,就跟肚子里住满了寄生虫一样。

    何学嘉这些日子简直糟透了心。

    说完后,何学嘉试探着问道:

    “那个,秦小姐,您真会看这种事儿吗?

    其实,我也找过相关行业的人,但他们都说我媳妇儿是受了刺激,不是撞了邪,让我去找精神科的医生给看看。”

    听何学嘉问的委婉,秦桑桑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对方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懂这些。

    若不是何伯强烈要求,他又实在没得办法,估计压根就不会请自己过来。

    想到这里,秦桑桑只笑笑没说话。

    哎,人呐,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想她当年,想找她看事儿的人,不提一箱子现钞都不好意思在她家门前排队的。

    如今她主动给人看,收获的还都是质疑。

    心酸。

    于是,她随便敷衍了句,“来都来了,先看看吧。”

    一番折腾,终于到了何学嘉家里。

    是一栋地段稍偏的独栋别墅。

    来开门的是一位保姆阿姨。

    进门后,秦桑桑就看见了一个身形纤细、面容清秀,行为却狂放不羁的女人,正穿个短裤架着腿大喇喇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地上吐到到处都是瓜子皮、各种肉骨头,她还在不断地往嘴里塞着大把的薯片和其他零食。

    看着确实令人咂舌。

    何学嘉见秦桑桑惊讶的表情,尴尬的不行,站在一边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将吴晴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