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杀妻杀子四个字,成国公看程雅如同见鬼一般,吓得惊慌失措,几近崩溃,口中大叫着,“不是我,我没有!”
程雅一巴掌拍到成国公的肩上道:“国公爷,我当然知道不是您亲自下得手,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看您,也太小心眼了吧!放心,我不会伤害您的,毕竟您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华阳郡主肚子里的孩子都快有四个月了,还有五个多月就要出生了,说不得,我还要去送份礼呢!”
成国公呆呆的看着程雅,好一会儿白才反应过来程雅说了什么,他惊怒道:“你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了?”
程雅点头,“嗯,我刚才已经给她把过脉了,绝对错不了,指下圆滑,如珠走盘,大概率是个男胎,恭喜国公爷了,后继有人!”
成国公听了这话,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原本惊吓过度的脸上又添了愤怒,嘴里开始谩骂,“这个贱人,荡妇……”
此时的成国公如同一个市井泼皮一般,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喷,只知道一味的怒骂华阳郡主,却忘了他当时在别院与华阳郡主初见时的惊艳。
赵斌和守卫都有些惊讶,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居然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刑房里本就是个八卦故事特别多的地方,绿帽子活王八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不管什么事只要沾上权贵,那就格外炸裂了。
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好语言交流,只得交换个眼神,熬夜加班的火气灭了个干干净净,连菊花茶都省了。
程雅看也差不多了,万一成国公激动过度,厥过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国公爷,要不我们聊聊。聊完了,我保证让您见到程霈。”
程雅估计程霈应该也愿意看到成国公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顺便再往他心口上扎几把小刀子,出出怨气。
成国公在惊怒之下早就卸了心气,听程雅说可以让他见程霈,便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了。
原来,这成国公年轻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被人哄着迷上了赌博,那段时间他整日泡在赌场里。十赌九输,慢慢的,成国公便欠下了大笔赌债。
彼时,老国公对他管束特别严格,一心盼着儿子能子承父业,欠下的赌债他是万万不敢回家同父亲要钱的。
这时鬼蜮的人上门,以帮他平债为诱惑逼他加入鬼蜮,做了一个挂名的长老。
这些年,成国公利用他的爵位和老国公的人脉为鬼蜮开了不少方便之门。
其实,成国公也不过是做了鬼蜮的梯子罢了,大多数时候,他也只是听令行事,很多重要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说完了这些,成国公小心的看着程雅祈求道:“你可要说话算数,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见我儿子。”
程雅嗤笑,“国公爷若是想见您儿子,明日我便让人把上官霆给您带来,让你们父子团聚。”
听到程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成国公话语里倒是带了三分怒意,他猛一拍桌子道,“我说的不是上官霆,你们答应我的,只要我说了,就让我见新科状元程霈!”
程雅收起成国公的供词,浏览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问题,把印泥放到成国公身边,示意他按下手印。
成国公这会儿倒是有了骨气,摇着头缩着手不说话。程雅捏住他的手按下手印,不屑的说道:“放心,我肯定让你见到程霈!”
这边程雅同成国公聊完的时候,那边刘先生也问到了想问的口供。卢氏意志力坚强,给她用了一颗药,她虽有些迷糊,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没说。
而她的小女儿华月把她所知道的关于鬼蜮的所有招了个干净。不止如此,用药之后的华月还提到了她师父也就是卢氏还有一兄一妹,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咱们前面也说过,鬼蜮的右使一直没有消息,程雅为此还很忧心,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怕的就是死灰复燃。却没想到,华月竟然招出了右使。
在鬼蜮内部,少有几个人知道右使的真正身份,可任凭再坚强的意志力,都无法抵抗药物的作用。
程雅走过去,拿起口供一看,这个一直神秘的右使竟然是现任暗查司的司主卢明忠,也就是程雅要取而代之的那个人。
而卢氏风华的妹妹,华月却所知不多,只是听卢氏在一次醉酒之后提过,可能并不在东禹。
卢明忠和卢氏风华竟是亲兄妹,只不过卢明忠乃是天阉之人,所以他也就失去了继承鬼蜮的机会。
程雅想着曹玉给她讲过的卢明忠的过往,卢明忠从小便寄养在一户商人之家,从小习武,后来还中过武举,只是后来牵扯到一桩私盐案子里,家产抄没,卢明忠没入宫中。
表面上看,卢明忠的身世颇为凄惨,这也为他后来得到太上皇的另眼相看打下了基础,毕竟人都有怜弱之心。
看这口供上说的,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卢明忠入宫的一个由头罢了。
那户商人之家本想也是老实本分的经商人家,所谓的犯案便是在货物中夹带了私盐,而对于鬼蜮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后来,卢明忠逐渐取得了太上皇的信任,太上皇还给卢家翻了案,只不过本就人丁不丰的卢家在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除了卢明忠之外,竟是无一人活下来。
看来,这卢家还真是死的冤呢,如珠如宝的养大一个白眼狼,不仅害死了全家,连死后翻案都成了白眼狼的进身阶梯。
程雅对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笑道:“知道这个人好久了,一直没有机会会会,这下机会来了,我们现在就去吧!早干完早收工!”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刘先生看程雅的眼下的青黑,知道她这几日着实辛苦了,定是想着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好回去睡觉,但现在不行。
刘先生摇头说道:“卢明忠多年伺候在太上皇身边,太上皇对他很是依赖。现在太上皇的身体,嗯,有些危重,我们不能直接到寿安宫抓人。况且,皇上这会儿恐怕也有也在寿安宫里。义妹,你同我进宫,以防万一。”
程雅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刘先生往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