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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陈翌山
    商队的马车走的不快,程雅和小柳便骑在马上与他们隔着二里地的模样悠哉悠哉的坐在路上溜达。

    路上,问起京城那边的情况,小柳一看,他的用武之终于地到了,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发挥了他的好口才,让程雅找回了进茶楼的感觉。

    那天山上辉园的爆炸本就在大柳等人的监督之中,在白莲派人带着炸药上山的时候便截下了,换成了声响和烟雾很大的爆竹。

    一番审问之后,大柳便按着白莲制定好的计划将爆竹点燃,制造了那场震惊众人的爆炸。

    爆炸发生,最惊呆的莫过于永信伯府,他家的地界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死伤了那么多大理寺的官兵,在永信伯前脚接到报信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永信伯府便已经被朝廷的禁卫军包围了。

    按着宫中的旨意,这么大的事,现场自然是少不得暗查司。

    程雅带人出城后,便安排两名新上任的管事去了辉园,她当时转了个弯便回了京城北边的寒山寺。

    接着,京城北边便发生了寒山寺空远方丈被射杀的案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雅又回忆起了那天在寒山寺的情况。

    空远方丈被射杀的时候,程雅就在现场,确切的说,那会儿的程雅就是台上的空远方丈。

    寒山寺的盂兰盆节多年享有盛名,很多人都是奔着空远方丈的讲经而来,若是在寒山寺制造惊人大案,莫过于空远方丈出事。

    空远方丈乃是得道高僧,在程雅知道白莲派了她手下得力的弓弩手前往寒山寺的时候,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空远方丈慈悲为怀,开始执意不肯同意程雅替换的计划,直到被程雅下了点迷药,再说服了寺里其他高僧,程雅才如愿在盂兰盆节这天坐到了空远方丈讲经的高台上。

    高台上,程雅视野开阔,她早就发现了弓弩手的位置,慢悠悠的背着寺里其他大师提前写好的讲经稿子,等着弓弩手的致命一击。

    尽管身上穿了金丝软甲,尽管现在的程内功高强,在弩箭射向自己的那一刻,程雅还是觉得自己眼前恍惚,她好像回到了海边,回到了船上,山林间的风声鸟鸣都变成了大海的声音。

    弩箭到胸口的一刹那,程雅伸手握住,胸前的血包被滑开,看着胸前流出的鲜血,尽管知道都是假的,程雅还是觉得胸口闷痛难忍。

    她当时呆愣在现场,脑中嗡嗡一片,还是铁三儿上前晃了晃她,“公子公子”的喊叫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之后,白莲黑莲假借追踪之名进山的时候,程雅便一直跟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借着惊雷响起的时候引爆炸药,制造了一场泥石流,还借此除掉了几个对她来说无用的人。

    从回忆中抽离的时候,小柳正说到永信伯府和边氏货船。

    再说永信伯府的马车到了富民码头,上了边氏货船后,铁三儿便也让提前安排好的船只跟上,当时小柳也在这艘船上。

    他们将装走孩童的大木箱抬上船后便放入了底仓,永信伯府的十几个护卫也跟着一起上了船。

    一路上船行的很快,十天之后,船便到了信州附近的清源码头。

    船靠岸后不久,船上的船长便派了人到当地官府报案,说永信伯府利用他们的货船贩卖孩童。

    信州府衙的官兵到后,船长引着他们到了底舱,看到了十数个脸色苍白的孩童,同时将船上永信伯府的护卫全部拿下。

    审问之下,护卫全都招了,永信伯陈安在贩卖孩童的生意做了已经有三十年了,他们一直都是包下边氏货船的底仓,自己看守货物。

    商队管事拿出了永信伯托运的契书,并主动招出之前多次为永信伯府运货的事实,只是他们一直不知道运的是什么货,这才让永信伯府利用他们造下了这许多罪孽。

    管事说的声泪俱下,痛斥永信伯府利用强权逼迫边氏将货船底舱租给他们,却从不让他们查看货物,以至于出现了这么大的疏忽。

    信州府衙的案卷送回京城后,皇上震怒,褫夺永信伯府爵位,陈家所有人贬为庶人,交由大理寺审结此案。

    在审理中发现,永信伯府之所以能在京畿重地做这种贩卖孩童的生意长达三十年,也是其足够谨慎的原因。

    他们手中孩子的来源很杂,一部分孩子都是从各地善堂打着领养的名义得来的,比如最近的就是李铭安。

    另外,永信伯府手下也有一伙专门在各地诱拐孩子的团伙,只不过他们多是以买入为主。

    比如,其中有一部分是在偏远贫困的地方以低价买入的。

    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家庭状况不错,不会卖孩子,便由拐子在各地想办法拐来。

    案件审理中,才发现,这么多年被拐卖的孩子中,其中还有不少家是京城,有官员,有商户,有平民百姓,甚至还有一家是永信伯的多年至交,他家十年前丢了儿子,遍寻无果,这次竟在永信伯院子的密室里翻出的账本上找到了。

    一时间,永信伯府激起了众怒,朝堂上请求皇帝重判陈家的折子摞成了山。

    平民百姓够不到朝堂,他们无处发泄怒火,拿着砖瓦石块在院墙外打砸永信伯府,短短几日时间,昔日辉煌富庶的永信伯府便成了一片瓦砾。

    人们依然愤怒难平,尤其是丢了孩子的人家,他们全部拥到皇宫大门,敲了登闻鼓,状告永信伯府。

    京城各个衙门里状纸如雪片般飞入。

    一时间,京城内外只有一种声音,就是重判永信伯,平民百姓都叫嚷着把永信伯千刀万剐。

    找到了孩子的来源,那孩子的去处是哪里,永信伯却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招了。

    边氏货船的人只说他们会在中途卸货,且卸货卸货地点不定,他们只是商船,且是商户,哪敢质问伯爵府的事啊!

    待要继续用刑逼迫永信伯招供的时候,陈安在和他的长子却被人杀死在牢狱中。

    至于陈安在其他的儿子,他们压根不知此事,更遑论孩子的去处了。

    案件审到此事,明面上的线索都断了,至于边家,留着还有用处,便只当他们的供词严谨,暂且放过了。

    最后,宫中下了圣旨,陈家夷三族,陈安在和长子的尸体在三族被诛之后悬挂于菜市口,日日被人鞭尸,直到只剩一副枯骨,被愤怒的百姓挫骨扬灰,犹不解恨。

    到了此时,人们又想起被逐出族的陈家二房,再去那个小破院子找,却是早就人去屋空,不知所踪了。

    陈岌在白莲黑莲离京后便被吴海带到了暗查司,临出澄心苑之前,吴海给陈岌了一副面具,自此,陈岌改名陈翌山,开始了他在暗查司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