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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好大一场戏(十三)
    吴成祥似决绝般指着跪在身边的吴安山道:“他就是证据,这个野种,就是证据!”

    这下真是语出惊人了,大家看傻子一般看着吴成祥,父子俩虽然五官略有不同,但脸型,身形,走路姿势,甚至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吴安山听得这话,脸上连点惊诧都没有,“呵呵”笑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原来,他爹竟是做了这个打算,可真是父子情深啊!

    只听吴成祥又接着说道:“钟氏欺骗我多年,害我将这个野种视为亲生,万般疼爱,没想到,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啊!”

    这下连族老也有些生气了,觉得这吴成祥太胡闹了,二十年前因一件不知真假的事将中了秀才的儿子除族,害得族里失去了一个可能走仕途的子弟。

    这会儿竟然又说从小疼到大的儿子是野种。

    族老冷哼一声,“成祥,话不可以乱说,家族血脉一事更不能乱说。”

    吴成祥捂着心口痛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将他当做亲子,如今知道实情,我也是痛心无比啊,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儿子,这也是剜我的心啊!”

    吴成祥想过了,即便把吴安山逐出宗族,若是有心人故意攀扯,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这是斩不断的血缘,一旦事发,他还是会受牵连。

    他早就想好了,他要学话本上壮士断腕的英雄,彻底斩断和吴安山的关系,这样,等事情了了,他就可以跟着大儿子去京城享福,以后再也不回云阳,谁还能笑话他不成。

    他手拍着地哭了一会儿,才抽泣道:“叔祖,我本也不想揭开这事,我都这把年纪了,囫囵认下也就是了,左右这个野种生不出孩子,我只当保他富贵一生,也算全了多年父子情分。”

    说到这里,吴成祥眼里迸发出恨意,咬牙切齿的指着吴安山道:“可这野种竟然惹下了大祸,可能会灭家灭族的大祸啊!”

    一听灭家灭族,所有人都正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吴成祥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也不在乎脸面,把吴成祥做下的事一说,所有人都都听的心惊胆颤,祠堂里议论声嗡嗡而起,

    “这可怎么办,我们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来啊,真是无妄之灾啊!”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吴家的富贵我们没沾上一分,如今却要替他们背锅吗?”

    其中一个声音道:“这吴安山不是个野种吗,他还不知道姓什么呢,他做下的事,跟我们吴家有什么关系?”

    “对呀,这吴安山就是个野种,我早就看着不对劲吗,你看,他哪里有跟我们吴家人相似的地方?”

    “嗯,不错,这么满脸的横肉,行事狠辣的性格,确实不是我们吴家的人!”

    “都怪钟氏这个贱妇,竟然混淆我们吴氏血脉,败坏吴氏门风,理当沉塘!至于这个野种,理应跟那贱妇一起沉塘!”

    祠堂里议论到后来,就只剩两个字,“沉塘,沉塘……”

    吴成祥此时也有些蒙圈,他唯恐族中族老们不同意,昨儿忙了一天,还准备了不少人证物证,甚至连滴血认亲怎么让血不容的法子都花钱买到了,这怎么都不问证据,直接就要沉塘了呢?

    吴海冷眼看着一切,心底也是唏嘘,当年他爹不问事实,直接将他逐出宗族,他已经觉得够过分了,也想到了他爹今天肯定会做出断尾求生的事,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决绝,一点后路都不留,一点活路都不留。

    吴安山听着一屋子嘈杂的声音,到了此时,他反倒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他“呵呵”笑着,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吴安山也不跪着了,他站起身来,转圈看着祠堂里所有的吴家子弟,用手指着他们,笑的癫狂。

    祠堂里的同族听着吴安山癫狂的笑声,都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不会是知道实情吓疯了吧!”

    “定是这样子的,以前是个高高在上的大爷,横行整个云阳,连我们这些长辈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知道自己只是个低贱的野种,受不了了,真是活该,恶有恶报!”

    坐在上座的几个族老脸露担忧,凑着头说了几句悄悄话,最后,由旁边一个花白头发的族老站起来道:“来人,先把吴安山绑起来,不要让他胡闹了!”

    吴安山一听要绑他,撒腿窜,一边窜一边喊道:

    “吴成祥你个老混蛋,老王八,你看我没有用处了,怕我给你带来祸事,竟然给自己戴顶绿帽子,也要把我逐出去,你是不是就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啊,二十年前,你就给自己戴了一顶,把你的好大儿逐出宗族,今天你又故技重施,你个老不羞的!”

    身子略有些肥胖的吴安山这会儿灵敏的很,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竟是滑不留手。

    族中年轻子弟呼啦啦一起上前,几番折腾,才把被撕扯的头发衣服散乱的吴安山摁住,立马拿了麻绳结结实实捆到柱子上。

    不甘心的吴安山嘴里还在乱说,吴成祥起身,怒气冲冲的上前,几个狠厉的巴掌抽在吴安山嘴巴上,直抽的吴安山吐出几口鲜血,里面还混着几颗牙齿。

    吴成祥一把脱下吴安山的靴子,拽下他的臭袜子,团了团,塞到吴安山被血染红的嘴里。

    直到这会儿,吴安山还不安静,他扭动着身子,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忽然安静下来的祠堂阴冷的厉害,祠堂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突然而至的穿堂风让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大家打了个冷颤看着上座的几个族老,问道:“请问族老,现下该如何处置?”

    拄拐的族老看着缩在一旁的吴成祥道:“钟氏现在哪里?”

    “回叔祖的话,侄孙来前,已经命人将钟氏拿下!”

    族老点头,“嗯,可有人证物证?”

    “有,钟氏身边的嬷嬷便是人证,她从小跟着钟氏,对她的事情清楚的很,就是这个嬷嬷带着人搜出了物证。”

    吴成祥说着,对外喊了句“福顺”,福顺低眉顺眼的进来,呈上一个托盘,里面放了几封信,还有一个刻着钟氏闺名与另一个男子名字的同心佩,可谓是证据确凿,不容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