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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北大闺蜜
    冯沅君凑过来看了看,感叹道:“报道里提到了你们家的工厂,还有这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新郎官也挺帅气的嘛!”

    凌叔华也兴奋地补充道:“雅琳,你的婚礼真是好隆重啊。报纸上说有好几十辆小轿车呢,而且还是西式婚礼,你的婚纱简直太美了。这么浪漫的婚礼,我和沅君都羡慕得不得了。”

    冯沅君假装生气地嘟起嘴:“你也太不仗义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叫上我们俩。我们完全可以过去给你当伴娘啊!”

    凌叔华是一位出生于北京书香门第的才女,自幼便在绘画与文学创作上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她早在孩提时代就师从慈禧太后的御用画师缪素筠,后来更有幸跟着一代怪才辜鸿铭学习古典诗词与英文。凌叔华与李雅琳同年入学,如今在北大外文系深造,专攻英文、法文与日文。而冯沅君,则是当代着名哲学家冯友兰的胞妹,同样文采斐然,目前正在北京大学国学研究院攻读研究生学位。

    北京大学是从1920年秋季学期才开始正式招收女生入学,因此在这个时代,北京大学的女生数量还相当稀少的。李雅琳、冯沅君和凌叔华三人自入学伊始便被安排在同一宿舍,共同的生活和学习让她们逐渐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李雅琳曾向她们详细讲述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以及那份自幼便定下的婚约。对于这份特殊的婚约,冯沅君和凌叔华没少为她出谋划策。

    没有邀请她们参加自己的婚礼,李雅琳确实有些疏忽了。但是她们在一起只相处了一个学期,关系毕竟没有那么亲密,等她想起来要邀请几位同学时,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闺蜜的询问,李雅琳略显尴尬地解释道:“你们还在上学读书,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呢?”

    凌叔华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回来继续学业,那你的丈夫怎么办?你们不会新婚就要分居两地吧?”

    李雅琳回答道:“他和我一起来的北京。胡适之教授邀请他来我们学校执教。”

    冯沅君惊讶地说:“哇,你之前不是说他也是刚刚本科毕业吗?”

    李雅琳点点头:“确实如此,但你们可别小看了他。他学业上面非常出色,是胡教授的师弟,在米国顶级杂志上发表过好几篇论文。这样的成就,连胡教授当年都未曾达到。而且,他还能写书、写诗,才华横溢。”

    凌叔华打趣道:“哇,雅琳,你现在这么维护他呀!以前和我们提起他时,可都是满心抱怨呢。”

    冯沅君也附和道:“叔华,现在不同了嘛。人家都是夫妻了,我们这些闺蜜自然得靠边站咯。”

    李雅琳假装生气地说:“你们两个看我年纪小,总是欺负我,我不依。”虽然冯沅君和凌叔华比李雅琳大了两岁,但反而是年纪最小的李雅琳率先结婚了。

    凌叔华好奇地问:“你爱人会教我们吗?他教什么课程?师生恋,听起来好浪漫啊!”值得一提的是,凌叔华后来就是嫁给了当时的北大教授兼英文系主任陈源。

    李雅琳回答:“他是学哲学的,应该会开设介绍西方哲学方面的课程吧。”

    女孩子聚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三人久别重逢,在路边畅聊了近半年的生活琐事,直到李斯年找到她们,这场愉快的交谈才告一段落。

    李雅琳看到丈夫李斯年走过来,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热情地向他介绍道:“斯年,这两位是我在北大的室友兼闺蜜,冯沅君和凌叔华。”

    李斯年微笑着与冯沅君和凌叔华一一握手,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雅琳的丈夫,李斯年。很高兴认识你们。”

    在短暂的寒暄过后,李斯年温声说道:“雅琳,胡师兄邀请我们去吃午餐,他此刻已经在饭店等着我们了。”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继续邀请道:“雅琳,你叫这两位朋友一起去吧,今天这顿饭算我请客。毕竟我们结婚时,你怕麻烦人家没有邀请她们二位来参加,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小补偿。”

    李雅琳感激丈夫的解围,顺势热情地邀请冯沅君和凌叔华同往。

    当她们一行人抵达饭店时,胡适之已经提前到达,与他同行的还有陶孟和、蒋梦麟、周章寿、李守常以及哲学系的几位教授和讲师。临近开学,蔡校长公务十分繁忙,到底是没能来参加这场宴席。

    饭菜上好后,李斯年没有让胡师兄破费,找借口出去提前结了账。席间,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李斯年也认识了系里的系里面的几位同事以及周章寿、李守常这二位文坛前辈。

    尤其是周章寿,他对李斯年的那篇《估《学衡》》赞不绝口,特别是其中犀利的批判精神令他大为欣赏。他拉着李斯年热切地探讨着其中的精髓,两人相谈甚欢。

    周章寿在1918年便以“陆逊”为笔名发表了华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短篇小说《狂人日记》,今年前些时候,他又出版了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呐喊》,里面包括了多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小说,这些成绩让从小立志学医的他反而在文坛确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成为了新文化运动的重要领袖之一。

    李斯年对周章寿仰慕已久,如今能与他面对面交流,心中自然激动不已。他不仅与周章寿探讨了文学创作的诸多心得,还虚心向他请教了写小说的技巧与方法。这一顿饭,对于李斯年而言,无疑是收获颇丰。

    周章寿满脸赞赏地说道:“斯年,你那篇杂文写得真是出色,笔锋犀利,骂得也是畅快淋漓。我深受启发,回去后也尝试仿写了一篇《再估〈学衡〉》。以你的才华,如果尝试写小说,我相信也会非常出色。”

    李斯年则表现得十分谦虚:“周兄过奖了。其实,我还是个文学新人,今年年初才开始涉足写作。不过,很幸运的是,我已经有两本小说在米国出版了。虽然反响有喜有忧,但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

    周章寿听他这么说话,差点被气到,你这是来请教的么?这是来挑衅的吧。我今年才出版了一本小说集《呐喊》,这还是收录了自己最近四五年的创作成果才成书的,一共才七万多字,你这今年才开始创作,就已经发表两部小说了,每部小说都十几万字,而且还是用洋文在国外发表的,这差距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