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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送钱
    夜里,缠绵过后,胡氏摸着石宽的头,心疼地说:

    “这是咋回事儿,都淤青啦?”

    “今天钉钉子时,突然飞出一只蝙蝠,我吓了一跳,头一偏就撞到锤子上了。”

    石宽哪敢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

    胡氏吐了口唾沫,涂在淤青处,又说:

    “明儿我去安儿那,给你讨点n来擦擦。”

    “这是锤子砸的,又不是鞭子抽到眼睛,能有用吗?”

    民间常有些小偏方,受了点小伤小痛,就用这东西来治疗。梁美娇的孩子一岁多,还没断奶呢。一想到可以用梁美娇的,石宽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胡氏摸着那块淤青,似乎有些顾虑。

    “有用是有用,可你只是个下人,我帮你去讨,难免会惹人怀疑,还是算了吧。”

    石宽刚热起来的心,瞬间又凉了下去,不过胡氏说得也有道理,可别弄巧成拙,坏了好事。

    “就一点淤青,过几天就消了,不用那玩意儿。”

    也许是心疼,胡氏温柔的把石宽的头抱住,轻声说道:

    “以后干活小心一点。”

    石宽到底是年轻力壮,一下子又搂住了,坏笑着说:

    “有你陪我,再疼也不怕。”

    胡氏真挺佩服石宽,精力旺盛,不知疲倦。这种事多了,新鲜感也就没那么高了,她并不着急,捧着石宽的脸,温柔地说:

    “明天要发月钱了,我给你几块,你自己到外面买点东西补补吧。”

    “那可太感谢啦。”

    随便就几个钱,要知道他干一个月也才六个银元,为了报答胡氏,石宽特别的真诚……

    第二天果然发月钱了,不过是发给文家的人。石宽这些下人啊,还得再等几天呢。胡氏对石宽那可是真好,说给就给,悄悄塞了八块银元呢。

    这可太多了,比一个月的工钱还多呢,石宽紧紧攥在兜里,时不时就得摸一下,就怕它又飞走了。

    他想着把钱藏在枕头底下,可这小屋连个门把都没有,万一遭贼了,都不知道上哪儿要去。

    正琢磨着怎么妥善保管这笔“巨款”呢,他就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文贤昌脚底下像生了风一样,远远地就哼着小曲跑进了胡氏的院子。

    “妈,你在家吗?我想和石宽出去走走。”

    胡氏本来在屋里数钱呢,听到文贤昌的声音,立刻把那一沓沓的银元捧进箱子,盖好盖子推进床底。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出客厅。

    “你又来干嘛?刚发月钱,是不是又花光了,跑我这儿来搜刮?”

    “你怎么总把我往坏处想呢,我保证这个月都不问你要钱,你就让石宽跟我出去走走就行。”

    文贤昌嬉皮笑脸的,走到客厅门口,一屁股躺在胡氏平时躺的躺椅上,摇了几下,可惬意了。

    石宽只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儿子来借人,哪有不给的道理。胡氏也不问原因了,甩甩袖子,骂道:

    “滚吧滚吧,只要不问我要钱,爱去哪儿去哪儿。”

    文贤昌借着摇椅往前摇的劲儿,一下子弹了起来,笑着说:

    “那我走喽。”

    石宽知道他又是去找慧姐逗乐子了,很不情愿,可被文贤昌拽着,也不敢挣扎。

    出了院门,却不是往老太太院子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文贤昌的家。

    一进门,文贤昌就把下人撵了出去,拉着石宽进了小屋,然后关上门。

    “你会玩牌九不?”

    “会一点儿。”

    石宽机械地回答。

    文贤昌兴奋地把石宽按在一张桌子前,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骨牌。

    “那太好了,来来来,快坐下。今晚咱们去组个局,赢那些龟儿子的钱,回来分你点儿。”

    “做局赌博?我可没钱啊!”

    石宽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担心自己兜里的那八个银元,难道是胡氏给钱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不过想想也不应该啊,当时在客厅,大耳刘和老聋婆在院子里劈柴,根本没注意这边,而且胡氏是把他拉到门背后,悄悄给的。

    “你没钱我有啊,我今天刚领了月钱。”

    文贤昌得意地拍了拍衣兜,里面的钱袋发出咔咔的响声。

    石宽心里轻松了不少,但马上又有些担心。

    “做局骗钱,被发现了不得打断腿啊?”

    “你个傻小子,被发现了还叫什么局啊!你听我的,要是我左手握牌,那手里肯定是有文牌大的。你要是有了进张,就出一张烂文,这样我就又有进张了,咱哥儿俩都有了看家,那钱不就哗哗地来了吗?”

    文贤昌一边说,一边演示,那激动的样子,好像现在就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石宽是个机灵鬼,文贤昌一说他就懂了,立马附和道:

    “要是手里武牌大,那就右手握牌,或者不握牌,把左手抱在怀里,只留右手在桌上,对吧?”

    “聪明,我找你可算找对人了。”

    文贤昌高兴地在石宽肩膀上拍了一下,还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了他面前。

    石宽也不啰嗦,一口干完那杯温茶,接着说道:

    “要是别人牌大,咱两家就留牌。一个留文,一个留武。留文的用左手摸牌,留武的用右手摸。这样的话,除非他的牌大得离谱,不然肯定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结牌。”

    “兄弟,你这主意太绝了!我感觉我离发财不远啦!我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先演练演练。”

    文贤昌打开门,朝院子里喊道:

    “二蛋,马六,你们都给我进来!”

    不一会儿,二蛋、马六还有其他几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主人要干啥。

    文贤昌热情地招呼二蛋和马六坐下,兴高采烈地说:

    “来来来,你们俩坐下,陪我们玩一把牌九。不赌钱,你们也没几个子儿。要是能赢了我,我就让蔡婆子买只鸡回来,晚上给你们加个菜。要是输了,那还是老样子,咸菜南瓜汤。”

    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是文贤昌院子里的厨娘,也是马六的老婆。她有点不相信,问道:

    “真的吗?二少爷,你可别拿我们下人开玩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