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彻底降临,满天灾星闪耀,但却与白夜时截然不同。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曦照星和幽恒星会交替出现外,其他所有灾星都会一直悬挂在夜空中散发星光。
只不过在白夜之时,阳系灾星会更加明亮一些,或者活动更加活跃一些,而到了黑夜之时,阳系灾星会所有收敛,换成阴系灾星异常活跃。
不过阴系灾星再怎么活跃,也只是黑夜主星幽恒星的陪衬。
褚焱坐在座山龙的头顶,抬头看着夜空的最中心,目光久久不曾移开。
那是一颗与曦照星同样显眼的星辰,散发着一圈清冷深幽的冷白色光晕,隐隐带着几分银白的色泽,让它的星光显得如有实质。
乍一看之下,这圈光晕就宛如一轮银色的满月一般。
不过在光晕的边缘,却又带着一抹幽暗的色泽,仿佛要延伸入周围的黑暗底色中去,多了一分不真切的诡异感。
那就是黑夜主星,幽恒星,也是褚焱的下一个观想目标。
座山龙脚步平缓的走在满天星辰照耀下的荒原上,龙背上托着三个人类,让画面显得莫名的梦幻唯美。
不过这种安静并没有一直维持下去。
坐在褚焱身后的安图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鸦哥,我们到底要去哪?你有什么目标吗?”
一直在荒野上流浪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个世界的荒野不仅危险,资源也比较匮乏。
动物基本都被星光感染成魔物了,大多数对于普通人类来说都是有害的,只有观星术士吃了没事。
植物也是同样的道理,直接被星光照射的地表植物基本也全变异了,有些时候危险程度比魔物还高。
在荒野上寻找食物都很不容易,生存难度自然是极高的。
安图知道褚焱这样的强者可能不担心生存,但他和妹妹却办不到。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让妹妹安顿下来才行,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是很焦虑的。
然而褚焱的回答却让他更加焦虑了:
“目标吗?那是没有的,先到处逛逛,碰碰运气吧。”
安图听得脸都黑了,忍不住站起提议道:
“要不然我们还是找个城市投靠吧?一直在荒野里也不是办法,太危险了。”
褚焱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你知道其他城市的位置吗?”
安图摇头:“我们之前一直呆在地下城区,哪里会知道这种东西。”
“那不就得了!还不是得慢慢找?放心吧,巴姆总管给你们的星光隔绝装置还能用很长时间,你们不用担心被感染,食物也带了不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的。”
“而且万一遇到点什么,不是还有我嘛!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见到褚焱这么说,安图也只能偃旗息鼓。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褚焱内心的想法跟他是背道而驰的。
相比起找到另一个人族城市,请别人收留,他现在更倾向于另一条道路。
他要自己建立一个势力,绝不屈居于人下。
这个势力不能像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族城市一样,一只固守一个地点,偏安一隅。
在褚焱的想法里,他手下的势力得走精兵路线,能够跟着他到处游荡,帮助他寻找更多坠星兽的踪迹,让他可以通过不停的猎杀来提升实力。
不需要有固定的城市,但可以在世界各地建造各种补给点和中转基地,方便他和他手下的超凡部队落脚、补充物资。
简单来说,有点像海盗团伙。
这个世界还没有这种模式的人族势力出现,但并不代表这种想法不切实际。
褚焱从特勤局的资料中了解到,这个世界里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人族阶层,正是他们给了他灵感。
那是被称为游民的一群人,他们在危险的荒野中艰难求存,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他们的成分很复杂,有的人是从被魔物攻破摧毁的城市中逃亡出来的,也有犯了罪从城里逃出来的,还有某些城市的穴民不堪压迫或者向往天空等各种原因,从地城叛逃出来的。
甚至还有得罪了高层的观星术士叛逃出城,为了躲避追捕而成为游民的情况。
这些人经过了种种磨难,要么死在恶劣的环境中,要么就顽强的活了下来,组成一个个相互扶持、抱团取暖的小团队,在荒野中游荡生存。
运气好的游民团队能找到出路,要么被某个城市的高层招揽,要么在某些城市废墟中找到遗弃的观星塔,要么自己收集资源搭建聚星法阵……
总之用各种方法成为观星术士,掌握超凡力量,然后借此带领团队不断发展,日益壮大。
等到羽翼丰满之后,他们就有可能找个地方建立自己的城市,或者收复某个被破坏的城市进行重建。
这个世界的很多城市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褚焱暂时没打算建造新城市,但对这些游民却很有兴趣。
这些家伙能在荒野中生存下来,生命力必定是极为顽强的,各方面的素质也绝对吊打那些在强者庇佑下的城市里长大的人类。
只要收服几个大型的游民团伙,他的精英游猎部队就能初具雏形,到时候再慢慢调教,慢慢发展就行了。
哪怕眼下这个起步阶段,他也能从游民身上寻找第二次观想的机会,因为只要大一点的游民团队基本都有一定的门路,手中掌握着聚星法阵和一定的灾星术式。
眼下这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局面,褚焱觉得还是找一群游民更加方便一些。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杀回苓荒城,但这是下下之策。
先不说现在是黑夜之时,他没了曦照星的加持还能不能压制住对方。
仔细说起来人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反而是他的一系列行为做的比较过分。
这个世界里的人族本就式微,大家好歹也是同族,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这点小摩擦就别往死里结仇了。
薅羊毛也不能得着一只羊死命薅不是?